回到府中時漪蘿的身體已經(jīng)沒有了溫度,她慘白的面龐已無法開口了,懸在梁上的白綾隨著微風(fēng)肆意的飄動,漪蘿的死給盛夏覆上了一層涼意。
“怎么回事?”九王爺?shù)哪樕惶每础?p> “啟稟王爺,給漪蘿姑娘送晚飯時就這樣了,中午的時候還好好的?!惫芗颐娌桓纳幕卮穑@皇城下的死人他也是見怪不怪了。
“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嗎?”
“和往常一樣。”
溫清看著漪蘿的屋子,他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他仔細(xì)檢查了漪蘿的臥室,他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
“沒有賊人入侵的痕跡,應(yīng)該是自個上吊死了吧。”溫清的話語沒有太多的波瀾。
“進了王府總比那煙花之地好吧,怎么會想不開呢?”老管家想不明白,雖然他也想不通王爺為何買回一個風(fēng)塵女子,但漪蘿的死更讓他難以理解。
“也許是被心上人傷了心呢?!本磐鯛?shù)哪X海里閃過了喻長衾的臉,他覺得漪蘿的死沒有那么簡單。
“好好安葬她吧?!?p> 九王爺沒有說太多,夜色越來越濃,他已經(jīng)回到了書房里,燭光將他的影子放大在了墻面上。
“怎么,還不睡?”
九王爺捧著本書,但他還是察覺到了溫清的身影,溫清踏進書房內(nèi),這么多年兩人早就形成無需言語的默契。
“是啊,想來這書房討兩本孤本度過這漫漫長夜了?!?p> “隨我來吧?!?p> 九王爺帶著溫清走入了書房的內(nèi)屋,九王爺?shù)臅亢艽?,被層層書架給掩蓋著,書架后還隱藏著隱秘的耳室。
九王爺清楚漪蘿的死并沒有那么簡單,溫清一定在漪蘿的臥室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府里有安寧香嗎?”
安寧香是皇室專用的一種香料,具有非常好的寧神功效,香氣淡雅,一旦燃盡也不會留下濃郁的氣味,但九王府的人并沒有在宮里領(lǐng)過這類香料。
“漪蘿的房里有使用過安寧香的痕跡?!?p> 九王爺知道溫清的醫(yī)術(shù)高明,即使燃燼了香料他也能察覺得到。
“能讓漪蘿毫無反抗之力,看來不是普通的安寧香了。”聽了溫清的話九王爺已經(jīng)能猜出幕后之人是誰了,九王爺又想起了喻長衾,“想必漪蘿的背景他更清楚呢?!?p> “在麟城所有事情都得萬分小心才行?!睖厍彘_始擔(dān)心起九王爺?shù)奶幘场?p> 九王爺心里清楚,身居高位必須得做符合這個位置的事情,但在不越界的條件下悄無聲息地達成自己的目的并不簡單,元皇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抹去所有可能會瘋長的雜草,才是他的風(fēng)格?!?p> 九王爺知道麟城里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自己,靜謐的黑夜里隱藏著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午日的太陽有些刺眼,池塘里蜻蜓早已不見了蹤影,它們和夏天一同離開,只留下一池敗落的蓮葉,蕭何走在蓮池的回廊旁,正向書房走去。
樹葉開始變黃,秋天馬上就要到了。蕭何走進書房內(nèi),按下復(fù)雜的機關(guān),走過了密道來到了喻長衾真正的寢室內(nèi)。
“主子,起床了?!笔捄未蚝昧怂藕蛴鏖L衾洗漱。
“尸體處理了嗎?”
“處理了,并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p> “是嗎?!?p> 喻長衾很不喜歡意料之外的事情,倒在喻府門前的4人中有1人身份不明,昨晚三位皇子來取人之時,給他們喂了軟骨散的解藥后,剩下的一人想趁機逃跑,但被抓回來后便服毒自殺了。
“他到底是誰的人……”
“主子也不確定他的身份嗎?
喻長衾一臉嚴(yán)肅,“看來暗處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人存在啊?!?p> “那我們豈不是很被動!”蕭何心里有些煩躁。
“我讓紅玉一直盯著他,宅子里陣法和陷阱太多,他并不敢輕舉妄動?!?p> “軟骨散對他沒用?”蕭何背后一涼,她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
“想必進來之前就已經(jīng)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了?!?p> “主子的意思是他是故意的?”
“將計就計不只有他一個人會用。”
“主子不是說有6人一直盯著嗎,除了他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人?”
“還有一個是元皇的人,天子腳下他不會坐視不理的?!?p> “那個身份不明的人……”
“不必?fù)?dān)心,那個人現(xiàn)在對于我們來說不算什么威脅,況且還有比我們更想弄清楚的人……”
時間過得很快,夜幕很快就降臨了,今夜倚翠樓的人也格外的多。
喻長衾與往常一樣穿著一身紅衣,來到了風(fēng)月閣,四皇子早就等候多時了。
“參見四殿下。”
“喻公子,私底下就不必多禮?!?p> “讓四殿下久等了?!?p> “本皇子也是剛剛來的?!?p> 屋里的美人們看到喻長衾更是心花怒放,四皇子見到這番情景在心里默默感慨。
“歡迎各位公子今夜光臨,下面由蘭卿姑娘獻上最后一舞?!?p> 琴聲和絲竹聲交融成了一首動人的曲子,美人曼妙的舞姿,勾人的眼神,倚翠樓夜夜笙歌,光是一晚上的花費就夠貧苦人家吃上大半輩子。
“接下來是各位公子最期待的時刻了,就是今夜蘭卿的競拍,出價最高的公子方可贏得美人歸?!?p> 倚翠樓里人聲鼎沸,有些待在雅間里的富家公子已經(jīng)忍不住站到了長廊上,蘭卿的石榴裙下不知拜倒過多少公子,大家都在等著這個機會一親芳澤。
“現(xiàn)在從三千兩開始加價?!?p> “三千五百兩?!?p> “四千兩。”
……
價格還在不斷飆升,坐在風(fēng)月閣中的喻長衾并沒有任何動作。
“喻公子你不競拍嗎?”
“不要著急,先等價格穩(wěn)定一些?!庇鏖L衾手搖著扇子,她剛才已經(jīng)聽到了劉侍郎和張公子競價的聲音了。
“四皇子,您真的不競價?”
“蘭卿姑娘乃公子之愛,本皇子怎么奪人所愛呢。”
四皇子說這句話的時候,喻長衾已經(jīng)察覺出了四皇子心里打著什么算盤,不過四皇子很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早就被喻長衾看出來了。
喻長衾也聽到了劉侍郎和張公子的聲音,而此時蘭卿的身價已經(jīng)被抬到了九千兩。
蒼蘭閣中九王爺對著夜色獨自飲酒,絲毫沒有受到雅間外吵雜的聲音所影響。
“王爺,那公子的面您都見著了為何還來?”銘風(fēng)有些懊惱,自從認(rèn)識了喻長衾之后他就更琢磨不清自家主子的想法了。
“今日可是蘭卿姑娘的競拍之夜怎能不來?!?p> “王爺,張公子和劉侍郎對這妓子感興趣就罷了,怎么連您也……”
“他們不感興趣,可有人喜歡。”
“王爺您是說喻公子?”
“美人不就是他的人生三樂事之一嗎?”
經(jīng)過九王爺?shù)奶嵝?,銘風(fēng)總算明白了,這些人今天一個個都擠到倚翠樓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