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太陽西下。
木紀背著大袋子螃蟹,跟隨紅毛獸群在河岸邊穿梭前行。
它們已經(jīng)踏入巨樹范圍,感受著周圍熟悉氣息,他心里松了口氣。
“上天保佑,幸虧我福大命大?!彼闹袘c幸道。綠豆眼望向旁側(cè),頓時一咧嘴吧,笑的得意無比。
經(jīng)過剛才生死危機,木紀和它們已經(jīng)建立了深厚的友誼。那些成年野獸們,望向自己的目光全都變了,帶著深深的畏懼與敬仰。
到現(xiàn)在為止,它們還沉浸在藥劑造成的恐怖一幕中。
木紀非常樂意如此,有了敬畏,才懂得害怕。
回來的路非常輕松,大約一盞茶時間后,一行野獸終于趕回了熟悉的小河邊。
道別時,母獸首領(lǐng)的神色依舊冷傲無比。它蹲坐在一塊石頭上,火紅毛發(fā)在風(fēng)中微微抖動,周身散發(fā)出凜冽氣勢。不過那雙深藍色眼瞳,望向木紀離去背影時,卻罕見的帶上了一抹柔色。
“小寶貝們,哥哥我回來了!”剛進籬笆,木紀發(fā)出一聲嘶吼。
立即,孵化室大門被推開,冒出保姆鳥半邊身子來。
“啾啾啾...”
見他身上那口植物袋子被裝的鼓鼓的,保姆鳥雙目猛地一亮,隨后撲騰著翅膀,直接從樹上跳了下來。
一下午沒見,它的個頭又增加了些許。
它站在旁邊,撐開的翅膀上,伸出兩只小爪,隨后猛地奪過袋子,興沖沖在里面翻了起來。
木紀擔(dān)心藥劑放在袋子里,會被螃蟹給咬破,于是用厚厚的葉片,將其包成粽子,掛在了胸口。
此時,保姆鳥將整個袋子都倒出來了,失望的是,除了滿地黑不溜秋的生血肉外,什么也沒有。
啾啾啾!
它肚子餓了。
于是一臉嫌棄將袋子扔在地上,委屈叫了起來。
“嘿嘿!乖啊,別著急,我馬上開飯?!比嗔巳嘈〖一锏哪X袋,他咧嘴笑道。
“咿呀咿呀!”
這時,樹上傳來小肉球的聲音。
木紀望向走廊,頓時綠豆眼亮了起來。
“咦?你的眼睛已經(jīng)好了?”他一臉驚喜表情。
沒想到才過了一下午,它的右眼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枯黃色,和左眼完全一樣了。
小肉眼的眼疾,一直是木紀的心病,生怕眼睛無法痊愈,最后影響到身體發(fā)育。
好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恢復(fù)了,他感到非常高興。
于是搓著前爪,不顧保姆鳥的反對,直接將它抱在懷中,爬上了樓梯。
孵化室里沒有什么變化,木架上擺放著一枚枚整齊的母蛋。
不少母蛋表面還泛著光,那是保姆鳥涂了口水,殺死霉菌后,所呈現(xiàn)出來的本色。
越是反光,則說明上面的霉菌越少。
綠豆眼瞅著懷里的保姆鳥,木紀心中劃過一道暖流。要不是這家伙天天照顧母蛋,恐怕它們早就被霉菌給害死了。
將它輕輕放在地上,于是開始準備晚餐。
烤肉已經(jīng)吃完,不過烤魚和麥芽糖還剩下不少。加起來一共有近兩千斤,足夠堅持好幾天了。
另外他還打算,趁白鰱魚繁殖期未結(jié)束,這幾天多撈點魚獲。在沒有找到穩(wěn)定長久的食物渠道前,只能依靠捕魚進食了。
不妨定個小目標,先存他個幾千斤再說。
非常慶幸,這個世界的食物哪怕放再久,也不會腐敗,依然保持原來的樣子。
至于原因,木紀大致能猜出來。
極有可能,跟地底下冒出來的黑色水汽,脫不了干系。
“咦?小笨球呢?”木紀將烤魚拌好,正準備下去時,卻發(fā)現(xiàn)妹妹不見了!
綠豆眼微微瞇著,他將籬笆和孵化室全搜了一遍,詭異的是,居然沒看到它的身影。
前爪捏著下顎,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擔(dān)憂,“難道被外圍野獸給抓走了?”
這應(yīng)該不可能。
白天沒有黑色水汽阻隔,巨樹范圍里的成年野獸們,其五感會無限放大。哪怕外來野獸偽裝的再好,也瞞不過它們。
而且家里還有老家伙守著,它的靈智可不低,還有著豐富的狩獵經(jīng)驗,絕不會放任小笨球被抓走。
驀然,他眼皮一跳,想到了一個可能。
該不會...
被其他色瞳的爪恐龍'同族',給當(dāng)配偶抓跑了吧?
好在小笨球跟他是親兄妹,源自身體本能反饋,它并未離開巨樹范圍,而且情緒非常穩(wěn)定,這說明對方現(xiàn)在很安全。
可惜小笨球年紀太小,還未掌握心靈感應(yīng)的使用方式,只能被動接受木紀的感知。
“啾啾啾...”
這時,身后傳來保姆鳥的聲音,它肚子實在太餓,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了。
木紀一臉無奈,只得按住心思,先將它們喂飽再說。
耐心等了一會后,小笨球自己回來了。
意外的是,這家伙身后,居然跟著十多只幼崽。
他愣了愣,心中郁悶道,“這家伙,該不會真的被其他爪恐龍搶走,當(dāng)了壓寨夫人吧?”
綠豆眼望向樹下,只見小笨球費力滾動身子,用腦袋頂開木門后,四肢并用,趕緊爬了進來。
可能是剛出生不久的緣故,哪怕身體已經(jīng)有籃球那么大了,卻還未學(xué)會用后肢直立行走。
它發(fā)出稚嫩的叫聲,而門外的幼崽紛紛回應(yīng),隨后一窩蜂朝原路返回,最后消失在樹林里。
木紀瞇著綠豆眼,心中非常驚訝。
來的幼崽,全都是母獸。
而且眼瞳顏色各不相同,除了紅色,其他幾種顏色全都聚齊了。
很顯然,這事并非他想象中那樣,妹妹被搶走當(dāng)了壓寨夫人。而是以黃花大閨女的身份,正在跟其他同樣單身的妹子,互相交流信息。
并非所有母蛋孵化前,就會被帶走成為公蛋的配偶。也有少部分因為各種原因,一直到破殼后,仍處于單身狀態(tài)。
此時,小笨球艱難滾動著身子。它還沒習(xí)慣用后肢走路,只能跟猴子一樣,弓著腰,四肢并用,搖搖晃晃朝樹上爬去。
好不容易爬上走廊,它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木紀抱在了懷里。
小家伙一臉不安,蜷縮著身子,枯黃眼瞳緊張盯著對方。
“嘿!我是你親哥,你怕我做啥?”木紀感到很無語,揉了揉它的腦袋,郁悶道。
可惜,回應(yīng)他的,卻是如蚊子般的可憐嗚咽聲。
他暗自搖頭,小心放在地上。
立即,小笨球猛地從地上站起,剛還一副瑟瑟發(fā)抖的樣子,現(xiàn)在卻跟磕了藥般,直接竄到保姆鳥背后,將腦袋藏在育嬰袋里,再也不出來了。
這家伙...
膽子也太小了吧...
木紀倒了點麥芽糖和烤魚,放在保姆鳥旁邊,隨后拎著石鏟,爬下了樹。
和石斧一樣,石鏟也是用野獸風(fēng)化后的骨頭,一步步加工而成。雖然鏟土費力了點,但總比用爪子刨強。
他來到蓄水池邊,里面還剩下半池子水。于是將掛著的植物口袋,從樹上取了下來。
今天抓來的螃蟹,他并未全部烤熟,而是留下十多只,打算用來做實驗,看能不能在這里搭窩繁殖,搞成可持續(xù)發(fā)展的水產(chǎn)品。
此時,木紀揮舞著石鏟,將早已準備好的黃土,全部鋪了進去。
這也是為了給將來準備后路。萬一實在找不到食物來源,那就得靠自己,通過養(yǎng)殖技術(shù),來養(yǎng)活一家子母蛋了。
這么多母蛋,一旦全部出生,光每天消耗的食物,就是個天文數(shù)字。
按照最基本的生存要求計算,一只母幼崽每天吃一斤烤肉,105枚就是一百斤左右;而一個月下來,就能達到足足三千斤!
而且這還是剛出生時候,隨著幼崽逐漸長大,它們的食量也會迅速增長。
別說是木紀,恐怕就是地球上的土豪,也經(jīng)不起這么折騰。
綠豆眼瞅著蓄水池,隨后又倒了一桶河沙進去,放在一處角落里,用來給它們建造沙窩。
這塊地原先是一座黃石小山包,頭頂樹葉稀疏,抬頭就能看到天空的月亮。后來在龜甲獸幫忙下,他將里面的黃石給挖空了,這才形成了現(xiàn)在的蓄水池。
反正天色即將入夜,估計等一會,里面的黃土就會變成黑泥。
最后,將所有螃蟹倒進去,并加高圍欄后,收拾工具返回了孵化室。
這些螃蟹,就當(dāng)是一次養(yǎng)殖初體驗,木紀并未抱有太大希望。反正家里食物充足,足夠吃上好幾天了。
一夜無話。
當(dāng)木紀醒來時,外面已經(jīng)大亮。
他蹬著后肢,伸了個懶腰,正準備爬起來,卻感覺胸口好像被壓了一塊重物。
綠豆眼微微睜開,當(dāng)他看清身上的小家伙時,頓時樂了。
原來是自己的妹妹——小笨球。
也不知這家伙什么時候溜過來的,此時蜷縮著身子,將下巴枕在上面,口水直流,睡得香甜無比。
木紀抱著它,輕輕放在毛毯上。目光掃向屋內(nèi),里面靜悄悄的,另兩只小家伙也還未醒來。
這時,脖子處傳來一股酥癢,他下意識摸向傷口,發(fā)現(xiàn)那里已經(jīng)結(jié)疤,皮膚周圍也長出了新的鱗片。
他感到非常高興,本來還擔(dān)心脖子少了這么大一塊肉,會形成一個難看的凹洞??磥碜约哼€是低估了公獸的恢復(fù)能力,才過了不到兩天,傷口就快愈合完畢了。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fā)展,木紀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他咧著嘴巴,將孵化室木門打開,望著遠處蔥蘢綠意,狠狠吸了口新鮮空氣。
然而就在這時,來自頭頂上,突然傳來翅膀的撲騰聲。
他愣了愣,抬頭望去,頓時一臉驚愕。
“咦?這是...鳥?”
木紀眨巴著綠豆眼,饒有興趣望著樹上。
只見那粗壯的枝丫中間,居然站著一排排小巧可愛的鳥類。
一共十來只,個頭不到雞蛋大,渾身羽毛灰不溜秋,倒是跟地球上的麻雀有點相似。
不過,更讓木紀感到驚訝的是,這些麻雀所呆的樹枝上,居然掛滿了鮮綠的野草,也不知它們從哪里弄來的。
走廊里也掉了不少,他撿了根捏在爪心,仔細端詳。
但緊接著,綠豆眼猛地睜開,木紀愣住了。
“咦?這野草...”
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瞳里閃爍著光亮,他捏了跟扔進嘴里,隨著上下顎快速咀嚼,很快臉色被激動取代。
“這是...水草???!”木紀感到很不可思議。
這野草,跟昨天從螃蟹窩里扒出來的水草,其味道一模一樣。
頓時一雙綠豆眼猛地睜大,望向那片被木板圍住的蓄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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