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物被搶,灰毛鳥頓時大怒,嘴里發(fā)出尖銳的叫聲,它撲騰著翅膀,直奔黑魚。
別看它走路一搖一擺跟鴨子似的,看起來很滑稽,但這幾天在烤肉的喂養(yǎng)下,身上肌肉爆增,跟其他幼崽相比,要強壯了好幾倍。尤其是爪子和巨啄,變得更加鋒銳,在太陽光的反射下,寒芒閃爍。
此時,灰毛鳥煽動翅膀,整副身軀化作一條殘影,撲向枯草堆。
讓木紀意外的是,哪怕在岸上,它的奔跑速度也非??臁2坏絻蓚€呼吸,那靈巧的雙爪,直接將黑魚釘在了土里,并撕成兩半!
他緊盯著地面,只見黑魚被剖開的肚子里,居然藏著一條蟲子,雪白身子斷成了兩截,流出大股如牛奶般的液體。那蟲子似乎還沒死透,正劇烈抽搐著。
“嘎嘎嘎!”
灰毛鳥站在獵物旁,嘴里發(fā)出高亢的聲音,似乎在炫耀自己的戰(zhàn)利品。隨后張開巨啄,將蟲子尸體吃進了肚子中。
木紀摳了摳下顎,懷里正抱著一枚母蛋。他仔細感受了下母蛋們的情緒,見再也沒有傳來驚悚與恐懼后,心里稍稍安定些許。
看來...
危險已經(jīng)過了?
將母蛋放到窩里,他猶豫半晌,準備爬下樹,將籬笆外的母蛋全給搬回來。
然而,才爬到樹中間,當目光掃向地面后,頓時綠豆眼猛地一縮,嚇得他直接竄回了樹上。
“嗯?這地面...什么時候裂開了?”
此時,他驚疑不定盯著不遠處。
那個地方,正是舊草窩堆積母蛋的位置。但不知為何,本平坦的青石地表,此刻居然裂出一條極其細小的裂縫。要不是自己對這里極其熟悉,他差點給直接給忽略掉了。
青石有多堅固,木紀早已有過體會。哪怕自己全力一擊,也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抓痕。更別說這地下幾十米深,全都是由青石構(gòu)成。
想到這里,木紀咽了咽口水,綠豆眼里盡是恐懼。
很顯然,未知敵人來自地底,而且極有可能是某種能打洞的野獸。最讓他感到不安的是,連如此堅硬的青石地都能打穿,天知道它的爪牙有多鋒銳!
他躲在樹上,望向灰毛鳥,此時眼里盡是擔憂。
家里有未知的兇險怪物,他只希望這家伙能趕緊離開。
好在會灰毛鳥吃完兩條蟲子后,似乎吃撐了,將黑魚扔到一邊,打了個飽嗝,準備離開這里。
木紀心里松了口氣,他對樹上母蛋們的安危,一點也不擔心。
只要地底的未知物種,敢泄露一絲氣息,絕對會驚動保姆鳥,并發(fā)出求救信號,引來周圍的成年野獸。
唯獨擔心的是,灰毛鳥呆的地方太過兇險,它距離裂縫處不到兩米,此刻正邁著老爺步,朝門外走去。
然而怕什么來什么!
就在灰毛鳥即將出門瞬間,只聽裂縫里,突然傳出石塊炸裂的響聲,一條白色殘影破土而出,直撲向?qū)Ψ剑?p> “小心!”木紀臉色大變。
可惜,遲了!
灰毛鳥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白色影子擊中,但詭異的是,那影子似乎絲毫攻擊性!
沒有看到預料中的血肉模糊,影子擊中身軀后,竟然如一貼膏藥般,啪的一聲,直接粘在了翅膀上。
木紀睜著綠豆眼,死死盯著下面,沒想到,所謂的白色殘影,竟然是條一寸長的蟲子!
和剛才看到的兩條相比,身形極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這條蟲子似乎更具韌性。
它的身軀像極了一張能隨意拉伸的皮,不到兩個呼吸,就覆蓋住了灰毛鳥全部身軀,僅留下腦袋在外面。
此刻,灰毛鳥終于意識到不對勁,徹底慌了。嘴里發(fā)出嘎嘎的怪叫聲,撲騰著翅膀,想將身上的東西甩開,然而那蟲子越黏越緊,隨著身體一陣抽搐,一排排細針突然從里面鉆了出來!
嘎叫聲戛然而止,灰毛鳥直挺挺躺在了地上,再也無法動彈。要不是那兩只枯黃的眼睛還在不停轉(zhuǎn)動,木紀差點以為這家伙死了。
此時,他站在樹上,急得滿頭大汗。綠豆眼瘋狂左右轉(zhuǎn)動著,好幾次想沖下去,將灰毛鳥給救回來。
然而當他看到不遠處地面的裂縫越來越多,甚至能看到幾根刺破土表的細針,猶如野草般在風中搖晃時,立即打消了念頭。
雖然不知道地下究竟藏著什么怪物,但光冒出來的幾根細針,就讓人毛骨悚然。
那些細針,像極了一根管子,只是頂部并沒有出水口,反而長著一對魷魚似的吸盤,在空中一張一合,最后似乎感應到了什么,所有口子,全部指向樹上,那一大堆母蛋。
木紀咽了咽口水,哪還不明白,這地底怪物的目標,恐怕就是這批母蛋!
他朝后退了大步,死死盯著裂縫,心里慶幸不已。
幸虧自己為了建造孵化室,特意將母蛋給遷移走了,否則要是再遲上半天,估計這105枚母蛋,都會被地下的怪物給吃個干凈。
前爪下意識擦了擦腦門,沒抹到汗水,倒是沾了一爪子的口水。
小肉球不知什么時候爬到他腦門上。它露出雪白的肚子,居然睡著了。
木紀暗自苦笑,抓住小肉球,直接扔到了石桶里。
此時,目光瞅著灰毛鳥,只見它鼓著一雙眼睛,眼看出氣多進氣少,都快被蟲子給活活勒死,他再也忍不住,一咬牙,捏住一根削尖的木棍,直接爬了下來!
“曹!老子就不信了,光天化日之下,你特馬敢從土里鉆出來!”木紀惡狠狠道。
這里是巨樹范圍內(nèi)部,周圍生活著的,全都是'自己人'。要是讓它們發(fā)現(xiàn)了異常氣息,絕對會一擁而上,將闖入者撕成碎片。
而這頭來自地底的神秘怪物,一直到現(xiàn)在還沒露出真身,甚至連氣息也未泄露絲毫,恐怕就是擔心這點。
木紀翻下樹,爪子緊捏著木棍,小心翼翼移向門邊。
那只蟲子將灰毛鳥包裹住后,直挺挺躺在地上,再也沒了動靜。只剩下一雙枯黃的眼珠子,不時轉(zhuǎn)動下,證明它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