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著嘴吧,沒有理會幼崽。將漁網(wǎng)撐開,并在最底部,固定了一個正方形木架,用于維持籠子的形狀。
而唯一的出口,則綁上石頭,使得籠網(wǎng)能倒扣在水里。
當然,最重要的是誘餌。為了抓到大魚,他特意切了一半的偷蛋獸烤肉,用藤條系住后,掛在籠子里。
那些小幼崽們都快饞死了,嘴里口水直流,卻只能看著食物被他扔到河里,頓時一個個不安分的刨著地面,恨不得沖上來搶奪。
木紀懶得跟這群土包子見識,并朝它們投以鄙視的目光。
不就是幾塊烤肉嗎?等會抓到大魚,區(qū)區(qū)烤肉,又算得了什么?
然而,他剛將漁網(wǎng)放下河,非常無語的一幕出現(xiàn)了。
只見不遠處,一群銀色小魚游了過來,就像是聞到了腥味的小貓,它們穿過網(wǎng)眼,紛紛上前啃食烤肉。
“曹!差點忘了這些家伙。”木紀郁悶的想吐血。
這些銀色小魚,正是巨魚的后代,同時也是巨樹范圍的成員之一。
但凡生活在巨樹范圍里的野獸,天生就能分辨出對方,是不是同類。得益于身體本能反應,當他看到銀色小魚瞬間,就感應到了,它們是本地的土著。
用人類語言解釋,就是所謂的——'自己人'。
抓,是肯定不能抓的,更別說拿它們做烤魚了。
沒看到河中心,一條巨大的陰影,正上下沉浮嗎?他可沒這個膽子,敢宰殺巨魚的幼崽。
眼見籠子里的烤肉越來越少,木紀肉疼無比,趕緊拉了上來。
也不知這些小魚太笨,還是心大,咬住肉后,哪怕被帶上岸,依舊不松口。
木紀將它們一一拔出,重新扔回河里,最后只留下一條捧在爪心,好奇瞅著它。
意外的是,這些小家伙居然沒有魚鰭,反而長著四只細長的爪子。嘴巴癟癟的,就像一個被壓扁的半球,正不停吐著泡沫。
“這玩意...怎么越看越像...娃娃魚?”木紀眨巴著綠豆眼,心中喃喃。
除去皮膚顏色不同,腦袋稍微大了點,其他部位跟娃娃魚幾乎沒什么區(qū)別。
仿佛是在驗證他心中所想,小家伙嘴巴一張,頓時發(fā)出猶如嬰兒般的'哇哇'叫聲。
此時,河中。
那銀色魚頭,不知何時冒出了水面,正睜著一雙恐怖的枯黃眼睛,盯著自己。
抬頭間,木紀差點沒被嚇尿,爪子一哆嗦,趕緊將小家伙扔到了河里。
“他嗎的,不就是抓條魚嗎?怎么就這么難?”見巨魚又沉回水中,木紀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苦笑不已。
光顧著編織漁網(wǎng),卻忘記了這里是原始世界。而地球上所謂的野外生存經(jīng)驗,可不一定適用于此地。
籠式漁網(wǎng)的空隙很大,只能抓到大魚。但一般大型魚類的警惕性極高,除非處于覓食期,否則一般情況下,只呆在河中間。
而且,木紀還忽略了另一個問題,河水并不是靜止不動的,就算他將籠網(wǎng)扔到河中,過不了一會,便會在水流和套索的作用下,飄到岸邊。
他郁悶無比,看來通過籠網(wǎng)捕魚的方式,徹底失敗了。除非自己下河,或者制造一條木船,親自放網(wǎng)。
河里的危險,他昨天就見識過了,作為一只陸行野獸,他可不想下去,還是呆在岸上為好。
木紀看了眼身后,幼崽們正盯著籠子里的烤肉,直流口水,他倒羨慕起那只灰毛鳥來。這家伙乃水禽后代,和岸上的肉食性幼崽相比,日子要舒坦多了,從來不需要擔心食物的問題。
嗯?也不對。
但凡巨樹范圍里的幼崽,都無法進食血肉,哪怕水禽也不例外。
但很快,目光瞟向籠網(wǎng)里。他望著那坨被咬殘的烤肉,綠豆眼中閃過一抹疑惑:貌似,這些銀色小魚,吃了烤肉后,沒有發(fā)生任何負面反應吧?
要不是擔心惹怒巨魚,木紀很想弄條娃娃魚上來,好好研究一番。
可惜...
看著河里的陰影,他咽了咽口水,只能將這個想法扔了。
太陽西沉,傍晚來臨。
木紀背著漁網(wǎng),帶著滿身疲憊,回到了草窩。
原始森林深處,傳來野獸此起彼伏的吼叫,這是成年野獸,從外圍覓食歸來了。
他爬到樹上,望向不遠處。只見一行長長的野獸隊伍,正穿過灌木林,緩緩歸來。
意外的是,那頭老年野獸,也赫然在其中。
而其身旁,還跟著十多只,皆是黑毛雙翅的水禽一族。
不過,現(xiàn)在它們的情況不容樂觀。似乎剛爆發(fā)過一場慘烈的肉搏戰(zhàn),全都帶著傷。尤其是護在最中間的兩只水禽,羽毛大片脫落。而脖子、胸口上,更是血肉翻滾,被撕出好幾條猙獰的口子。
不止是水禽,這一行六十多只成年野獸,全都帶著血。甚至有些由于受傷太重,走著走著,突然倒地不起,四肢抽搐幾下后,再也沒能爬起來。
面前一幕,給木紀帶來了極重的心理陰影。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會損失這么多野獸?”綠豆眼瘋狂轉(zhuǎn)動,他喃喃道。
以往它們回來時,頂多受點皮外傷,哪像這一次,不僅有重傷者,甚至還出現(xiàn)了極其嚴重的減員。跟前幾天回來的隊伍規(guī)模相比,少了足足十多只成年野獸。
“可能是...在路上耽誤了...還沒回來吧?”他心里如此安慰著,但連自己也不相信這個想法。
生活在巨樹范圍的野獸,完全遵循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規(guī)則,從來沒有哪個會在外面過夜。
也就是說,那失蹤的十多頭成年野獸,極有可能永遠留在了外面。
木紀哆嗦著身子,顫顫巍巍從樹上爬下來,綠豆眼里滿是焦慮和不安。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感受到了,野獸世界的殘酷和血腥!
要活下去,就必須變得更強壯!
他不知道巨樹外圍,究竟有多危險,但有一點明白,等自己的爪牙完全長出來,并能生吃血肉時,他終究要離開這里,到更廣闊的外面去捕獵,和其他野獸們搏斗廝殺!
至于什么發(fā)展科技,靠鐵器、火炮之類的黑科技完虐野獸,這些想想就行了。因為就算自己能弄出來,以野獸的智商,估計教一百年,也無法學會操作。
綠豆眼骨碌碌轉(zhuǎn)動,隨后將目光投向草窩里,看著那105枚母蛋,頓時變得怪異無比。
以前他還嫌棄母蛋礙事,恨不得全烤了當口糧?,F(xiàn)在卻突然產(chǎn)生了一個念頭:既然這個世界不能發(fā)展黑科技,那弄一支野獸大軍總可以吧?
但凡從巨樹里弄來的母蛋,都會和公蛋產(chǎn)生某種奇特感應。就像是心靈交流,哪怕距離再遠,也能感知到對方的喜怒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