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修高檔的法式餐廳,蔣楠拘謹?shù)氐皖^看著藏在桌底的玫瑰花,南羽不顧韓越澤的反對,趁他走后,偷偷追查蘇靜下落,與蘇靜的最后一次見面中,她有意躲過蔣楠的信息,當時已讓南羽覺得不對,現(xiàn)在想來,這應(yīng)該是個突破口。
蔣楠西裝革履與平素樸實呆笨的樣子不同,頭發(fā)打理得一絲不茍,顏值絲毫不比那些揮金如土的公子哥遜色,不知道他在等誰,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昏暗迷離的燈光讓人有些發(fā)困,南羽環(huán)顧了幾圈,耐心一點點消磨,可看蔣楠他還像只精神抖擻的大公雞,身姿挺得筆直。南羽小嘆一聲,叫了份開胃湯,不管干什么都不能不祭五臟廟。
南羽盯著蔣楠的背影,因看得太久,眼里發(fā)酸,她揉了揉,思緒漸漸飄到了別處,同樣的餐廳,同樣的座位,連桌角的永生花都一模一樣,南羽靜靜坐著,眼前仿佛浮現(xiàn)出了韓越澤的影子,他優(yōu)雅地捏著杯腳,沖南羽眨眼。
阿澤,你為什么那么相信高澤,他那么邪性,萬一出賣你呢?
南羽沒有真的開口,但對面的人仿佛聽到了她的心聲,“因為他值得,更因為你值得?!蓖瑯?,韓越澤不需要開口,她亦能明白。
虛白的影子晃晃悠悠飄散,像一縷不知來處的清煙,帶著諱莫如深的笑意。
“喂,你說清楚啊,干嘛吊人胃口……”
抱怨間,一陣甘甜的清香帶著與開胃湯格格不入的雅致鉆進南羽鼻孔,她抬起頭,只見栗色卷發(fā)從蔣楠腦后匆匆掃過,誰?是個女人。
南羽錯過身,假裝撿東西,想看清來人的臉,但那女人好像故意跟她作對似的,借著放手袋的空檔將頭轉(zhuǎn)了過去,南羽怕被蔣楠發(fā)現(xiàn),匆匆起身,藏在裝飾花后面。
女人聲音溫柔,說不多,南羽隔得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蔣楠總是摸著后腦勺傻笑,那女人低著頭,不甚嬌羞,披落在肩上的長發(fā)在她臉上投出影子,將她的臉修飾得更加立體、迷人。
南羽嘖嘖搖頭,單說顏值,這女人甩上蘇靜幾條街,再看姿態(tài)修養(yǎng),也在蘇靜之上,蔣楠是家中獨子,父母是機關(guān)退休人員收入穩(wěn)定且講面子,蘇靜因為從事主播行業(yè),一直不被他們看好,兩人的婚事懸了很久。
蔣楠性格木訥,不太會和女孩子溝通,但對蘇靜掏心掏肺從沒鬧出過緋聞難堪什么的,不過現(xiàn)在看來,他既然能帶著玫瑰花和女孩單獨見面,和蘇靜的事八成吹了。
他曾因蘇靜的事和家里賭氣絕食了三天,因胃穿孔被送進醫(yī)院,逼得父母點頭,而現(xiàn)在再看那些山盟海誓要死要活的掙扎,簡直跟笑話一樣不值一提,既沒有終成正道的喜悅,也沒有歷經(jīng)千山的坦然,完全成了身后落下的塵埃,在記憶的長河里驚鴻一現(xiàn)。
眼前的女人淺淺笑著,嘴角掛著兩顆極好看的梨渦,現(xiàn)在的蔣楠絕不會愿意想起自已躺在病床上的狼狽模樣吧,與和自已各方面都相當?shù)呐苏驹谝黄?,更讓人有勇氣挺直腰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