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角斗場之大鳥
李大勇正不可告人之時，被不知什么東西嚇了一跳，一看它沖過來，自己沒命似的逃命。林子下的草并不茂盛，但想快步跑起來，也很費勁。大勇需要腳抬的夠高，不至于絆倒，又要踏的遠，才能跑的快，所以被站在遠處的老李看起來很滑稽，有點像袋鼠跳躍著飛奔，可又沒有人家那實力，活脫脫一個二百五形象。老李想問一下情況，大勇哪里容得下多說，仰著腦袋飛奔。
老李一看這腦袋都跟不上身體了，兩個胳膊像快進的鐘擺一樣晃動，只能看見留影一排，心里納悶，這是碰上鬼了？但他不敢多想，這里處處險惡，能讓他這么跑肯定不簡單，于是他只好跟著一起沒命的逃，但是跑了一段之后，發(fā)現(xiàn)后面什么也沒有，他就想叫停李大勇，無奈喊了幾聲他都沒有聽見，估計膽破了，他只好加緊追趕，想攔下他。
大勇的確很害怕，小心臟像汽車發(fā)動機的活塞一樣快速機動，尤其是當他看到老李追上來的時候，他就想起了先前曾經(jīng)說的關(guān)于獅子追趕的話，不一定要比獅子跑的快，但起碼要比對方跑得快，否則，哼哼！所以大勇的發(fā)動機轉(zhuǎn)速一下子就登頂了，上下牙咬的咯吱咯吱響，腳后跟都甩到屁股上了，兩只手臂也像鐵架子一樣剛強。就這樣，在大勇的余光中，有一個身影還是一點一點的超過他的身體，雖然走的跟時針一樣慢，但是他也只能無力的看著它，任其超過去了。大勇憋的眼淚都快出來了，這是什么個情況，一個老頭居然能跑這么快，我的個老天，你這是要作弊？
還沒等大勇回過神，老李就攔在前面，一把抱住他，由于慣性兩人像拖死狗一樣費了好大勁才停下來。老李拽著李大勇的胳膊說：“你跑啥？你看見啥了？”
大勇回頭看了幾看，沒有什么玩意追上來，才放下心來，胸脯隨著呼吸上下起伏，汗水像剎不住車一樣沖出來，渾身都是。
“剛才有個野豬大小的爬行動物沖過來，但是頭上長的有角，所以肯定不是野豬?！贝笥滦挠杏嗉碌恼f。
“我以為你見鬼了呢！”老李夸張的說，他認為大勇膽子過小。
大勇定了定神，問老李說：“你說那是啥玩意？”
“我又沒看到，我哪里知道！”老李又往后看，還是什么都沒有，就懷疑大勇是不是看走眼了。
兩人喘息一回，繼續(xù)往前走，老李突然懊悔的說：“我暈，鳥蛋丟了?！贝笥虏畔肫饋?，一看老李手里空空如也，想必是剛才跑的急，不知道丟什么地方去了，就說：“算了，丟就丟了吧！”
“那怎么行？我們明天吃什么？”
老李想回去找找，至少一天的口糧啊！大勇反對回去，所以就神秘的對老李說：“你知道那家伙為什么沒有追上來嗎？就是因為你把鳥蛋扔了，他這會兒正在那吃呢！所以沒有追我們，曉得不？”
李保國一聽有道理，也相信大勇說的那個神秘動物，所以作罷，轉(zhuǎn)身追大勇去了。
兩人趁著夜色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大勇覺得后半夜的森林有點冷，他的汗落光了，心情也穩(wěn)了，偷眼看看老李，卸去了緊張情緒，走的也很輕松，于是說：“老李，我們什么時候開始休息？明天能吃上飯嗎？”
“吃不吃上飯我不知道，但是我們可以隨時休息?！崩侠詈苷?jīng)的說道。
大勇看了看天空，樹很高，爬上去需要不少功夫，正好有個鳥窩掛在樹上，他看著鳥窩說：“要是能在鳥窩里睡一覺也不錯??！”
“呵呵！”老李笑了，他也扭過來看著鳥窩說：“要不要上去看看？”
“看什么？”大勇還在望著。
“看看大鳥在不在？”老李有點陰險的說。
大勇把目光移到老李臉上，問：“要是在呢？”
“趕緊撤回來！”老李也看著他。
“要是不在呢？”
“那說明是個空窩，我們在這休息睡一天?！崩侠钆d奮的說。
“要是有鳥蛋呢？”
“那明天的飯有著落了！”老李很興奮。
“有鳥蛋也沒用，去哪攤蛋餅去？”
“生吃也是口糧呀！”老李斬釘截鐵的說。
大勇含著笑，用頭點他往上指，微笑著說：“爬去呀！”
老李狡辯的說：“我昨晚不是教過你了，這次該你去伸伸手了，要是等我們穿過這片森林，你就永遠沒有機會了。再說了，不是你咋咋呼呼，鳥蛋餅也不會丟?。M豎都該你去鍛煉鍛煉?！?p> 大勇還想說，但是聽鍛煉這詞兒不錯，也該著自己練練，萬一哪天不留神，老李嗝屁了，還得靠自己。
老李看有點說動李大勇了，但他還在猶豫思籌中，就用胳膊搗他，避免他想太多，趕緊問：“咋樣？去不去？”
“去！”大勇說：“你在下邊等著。”
“也好！你先爬上去看看，沒有大鳥在，就掏個洞，摸摸有沒有蛋?！崩侠钤趥鬟f經(jīng)驗。
“好咧！”大勇答應(yīng)一聲，雙手一抱開始爬樹。他原本想像老李那樣攀爬，看著比較輕松，但是自己做起來很笨拙，索性回歸自己，倒很省勁。
很快大勇就爬到鳥窩底下，他從背面找可以下腳的地方，讓身體使勁站直，盡量不發(fā)出聲響，等到他的眼睛快夠著鳥窩邊的時候，并沒有發(fā)現(xiàn)大鳥的存在，看來這個鳥窩沒有大鳥，也或者大鳥出門了，還是看看有沒有鳥蛋就知道了。想著，大勇伸出一只手，開始把鳥窩的木棍騰開，或者只是移開一個小洞口，然后把手臂伸進去，像掃把一樣來回摸。誰知道大勇剛把手伸進去，就摸到一個很硬的木棍，他想正好，我用它劃拉一下，看看有沒有鳥蛋，要是有，就會遇到阻力，沒有我就跳上去，好好睡一覺。想象很美好，他一使勁，這個粗棍像絆到什么了，雖然也跟著動，但是就是劃拉不倒。大勇無奈，只好往自己身邊的方向拽，但是阻力很大。大勇就有些著急和氣憤，就這樣拉鋸了三五次之后，大勇猛勁一拉快速一丟，希望可以彈出去，誰知“轟隆”一聲，鳥窩不知被什么東西給撞開了，一個比自己還大的黑色東東一下子翻下去了，兩只翅膀忽閃忽閃的亂打一氣，在空中張牙舞爪，伴隨著一種狗崽的叫聲，驚恐之情盡顯掙扎。
大勇吃了一驚，思緒快速運轉(zhuǎn)，馬上就意識到這是一只幼鳥，剛才拽著的是它的腿吧？臥槽，這要掉下去砸住老李可怎么辦？大勇不敢遲疑，趕快大聲呼喊：“老李，掉下去了，快躲躲!老李，躲一下?！?p> 話音剛落，就聽“砰”的一聲悶響傳來，大勇知道這鳥肯定歸位了，就是不知道老李有沒有事，趕緊又喊：“老李，老李。。?！?p> 不一會兒，下面?zhèn)鱽砹死侠畹慕新暎骸拔覜]事?！?p> 大勇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他是真沒想到，原本以為里面不是大鳥就是有鳥蛋，要是什么都沒有那就太好了，誰料想鳥蛋孵出小鳥來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大勇正慶幸呢，不料他剛才的呼喊已經(jīng)為他招來了禍害，只見一只大鳥從樹頂上大叫著飛過來，旋轉(zhuǎn)一圈落在鳥窩上，一邊叫一邊在窩內(nèi)尋找，找完了發(fā)現(xiàn)幼鳥不見了，立馬發(fā)瘋似的拍著翅膀吼叫，然后腿一蹬猶如離弦之箭一樣一頭扎下去了。
大勇抱著樹，把心臟緊貼在樹干上，偷偷的躲在鳥窩下面，大氣都不敢出，很像一只躲避被捉的大知了。等到大勇看見大鳥飛下去之后，如釋重負?？墒?，樹下的老李就難說了，這可怎么辦？
老李原本在樹下休息，眼看著李大勇爬上去，漸漸消失不見，索性靠著樹發(fā)呆。等了一會掉下來幾根干樹枝，老李明白這是掏洞呢，下一步就該伸進去摸了，老李欣慰的笑了，心想學的還挺快，得了，我也別離得太近了，萬一樹枝砸著了可不是鬧著玩的，坐等鳥蛋吧！于是老李起來挪了挪，又怕鳥蛋掉下來濺一身蛋液，所以走了足有十米遠，安靜的看著。誰知道他前腳剛走，就聽見翅膀拍打的急促的風聲，接著是李大勇在樹上扯著嗓子喊，叫自己趕緊躲一躲。老李嚇了一跳，暗叫不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躲到一棵樹后面，伸著腦袋找。就見一只大鳥好像失去了飛行的能力了一樣，沒有章法的亂撲騰，根本止不住掉落的趨勢，最后眼看著一塊巨大的肉球砸向地面。老李眼一閉，就聽見“砰”的一聲悶響，老李就知道這肯定是血肉模糊，血濺當場！果不其然，老李剛想過去看看，又聽見李大勇的呼喊，趕緊報了平安，這時就聽見一只大鳥洶涌的叫聲，老李一看算了，大鳥是絕對惹不起的，趕緊又縮回去了。
大鳥快速飛下來落在地上，看見幼鳥散了架，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就過去用喙頂著它的身子，發(fā)出凄慘的低鳴，又用翅膀拍打著它的頭，不斷的哀喚！
老李躲在樹后面，離得近看的十分清楚，這一看直嚇得兩腿打顫顫，心里說這不闖禍了嗎？我的個乖乖，李大勇，你可千萬別下來，撞到大鳥嘴里我可救不了你。
大勇本來不想下去，也害怕正好給大鳥撞個面，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大鳥仰頭飛上來肯定能看到自己，這么高摔下去必定冒泡，不如趁大鳥悲傷不注意的時候溜走，但是大鳥要是守著樹根可怎么辦？正當大勇兩難的時候，就看見一個黑影快速的升上來，兩只翅膀大的有些無堅不摧，他就知道完了，大鳥回來了，必死無疑，還不夠它一口吞的，那眼睛比自己的臉還大，而且，它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了，甚至都能看清那大大的瞳孔里驚恐的自己。
老李盯著大鳥看了許久，見大鳥想要叼著幼鳥飛回去，可是幾次都沒有成功，最后大鳥不知為什么自己飛上去了，估計是回窩了？老李一想不好，大勇有難，怎么辦？怎么辦？老李快急死了！就在急不可耐的時候，老李做出了驚人之舉，他向著大鳥大聲的呼喊：“喂！大鳥，我在這，喂!”說著，喊著，老李跑到幼鳥的旁邊，使勁拍打幼鳥的身體，可恨聲音太小，他只好把幼鳥的翅膀展開，上下擺動以求發(fā)出聲響。果然，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大勇覺得要命喪之時，大鳥護子心切，又轉(zhuǎn)身飛下去了。
老李激動的拍打搖動幼鳥，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這個時候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好似有陽光透進來，空氣淡薄。老李一邊拍一邊朝上看，忽然一團黑掉下來，再仔細一看，我的娘??！大鳥果真殺回來了，老李嚇得一個飛身竄出去，連滾帶爬向原來藏身的地方丟過去。
大鳥落回幼鳥身邊，不停的鳴叫，好像是宣誓和警告，但還是用頭拱一拱幼鳥的身體，希望他能站起來。
大勇原本嚇得細胞都要脫水了，幸得老李舍命相救，真是感激不盡。他往頭頂上看了看，有路但是是絕路，鳥窩處也藏不了身，這可要了命了，怎么辦？正火急呢，但見頭頂身后的方向上似乎有個樹杈，跟旁邊一棵樹的樹杈有交叉，接匯處細的跟甘蔗一樣，大勇這體重站上去怕?lián)尾蛔。僬f了，即使撐住了，也得有走鋼絲的本事才行，兩樹中間距地面幾十米的高度，摔下去就成花了。
大勇正用眼光走一遍呢，就聽見大鳥叫著又沖上來了，急得他后悔沒有沖過去，管它開花不開花，這樣面對大鳥的撕扯多折磨。就在大勇眼看著大鳥沖自己飛過來的時候，老李又開始在下面喊叫了，這次聲音比上次大，忽閃翅膀的聲音大勇聽得一清二楚，心里感念到：我的哥，我的親哥，你真是我的親叔叔!愛死你了！
大鳥本來不想飛下去的，上次就看見了李大勇，知道是他使壞，可架不住有人在下面折騰它的幼鳥，雖然已經(jīng)死了，但親情的維系還是很誘人，無法回避的，在短暫的猶豫之后還是飛回去了。
老李扯著嗓子喊，他不知道這樣反復(fù)折騰幾次大勇才能逃生，說不定惹禍上身，嫁禍給自己呢！但他沒有選擇，只好拼命的呼喊，就像站在暴風雨里呼喚神龍降世，一口吞了自己。功夫不負有心人，老李自殺的本領(lǐng)超強，因為大鳥就像神龍一樣朝他飛過來了。
老李是真害怕了，他一瞬間的想法就是這次要是逃脫了，李大勇，你可別怪我，我是真的不敢再惹它了，你沒有被吃掉，我先給他做點心了！
說時遲，那時快!老李翻身往草堆里一滾，撅起屁股像猴子一樣快速的爬走。這大鳥似乎發(fā)現(xiàn)了端倪，一眼瞥見了李保國，沒有飛回幼鳥身邊，倒向著老李追過去了。
老李也不敢回頭看，只管往草堆深的地方鉆，心里打鼓一樣“砰砰砰”激動的響。從大鳥的視角看，就像草叢里有只小耗子在逃竄，但是看不見身形。大鳥扎到草叢里，發(fā)瘋似的亂扒一通，兩只翅膀?qū)⒁幻锥喔叩碾s草扇得跟地毯似的，仍難消心頭之恨，大叫著追找。
老李要不是逃命，早癱了，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手在哪腳在哪，四肢杵地“吧嗒吧嗒”的小跑著前進，眼睛只看著前方二十厘米遠的地方，直直彎彎的行進。正當他小腳前行的時候，突然一個人臉倒著映入眼簾，有一雙瞪得溜圓的只有白眼珠沒有黑眼仁的死人眼翻翻著對著自己，嚇得老李魂不附體，正要掉頭，猛的手臂被一只手抓住了。老李一怔，魂歸九天，冷汗直流，就聽見有人說：“老李，別慌，跟我走。”
老李傻傻的看著那人，才明白原來是李大勇從樹上下來了，不知什么時候跑到自己前面去了，真是阿彌陀佛蒼天保佑??！
老李跟在大勇屁股后面往前爬，耳輪中聽見大鳥還在不遠處折騰，老李就輕聲說：“大勇，我們往哪走？”
“這邊草越來越高，樹卻越來越低，估計到森林邊上了，旁邊應(yīng)該是草原了！”
“到了草原鳥的視野就開闊了，我們必死無疑。”
“那怎么辦？”
兩人停下來，老李悄悄往后看，這時天基本已經(jīng)亮了，他很清楚的看見那只大鳥余怒未消，依舊在搜尋獵物，而且叫聲越來越大。老李隱隱約約的聽見有鳥聲呼應(yīng)，越來越多，越來越雜，重要的是越來越近，隨著天的亮度的增加，直到最后天大亮了，猛然中，天空中布滿了大鳥的翅膀，遮天蔽日，鳥叫聲不絕于耳。
大勇和李保國徹底暴露在群鳥眾目睽睽之下，就像一群餓狼，圍著兩口點心，口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流。
兩人像狗一樣坐在地上，仰望天空，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