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東魯家莊,白蓮教暫時駐扎地。
龐云翔此時感覺異常的頭痛,沒想到官兵會將堅壁清野做的如此的徹底。這一路途徑了好些個村鎮(zhèn),卻連半個人影都沒見到,就更別提什么物資補充了。三萬教兵人吃馬嚼的消耗十分的驚人,如今只能全靠之前的“戰(zhàn)利品”來支撐,短短幾日,竟是消耗了將近一半,到時候戰(zhàn)事一起,想必軍心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報,前方急報”,就在龐云翔為糧草而頭痛之時,門外傳來了親衛(wèi)的聲音。
“讓他進來吧”,龐云翔正了正衣衫端坐在椅子上,傳令接見這些派出去的斥候。
那斥候一進門便跪倒在地痛哭流涕,讓龐云翔楞了楞,許久過后,就在龐云翔準備發(fā)怒的時候,那斥候帶著哭腔說道:“教主,青州城,青州城失陷了”。
聽了那斥候的話,龐云翔如遭雷擊,身子晃了晃,險些從椅子上掉了下來。稍稍的平復了一番激蕩的心情,懷著一絲的僥幸對那斥候問道:“消息準確嗎”?
“是的,小的這番帶人前去青州附近打探,青州附近已全是官兵的哨探,城頭上也都插滿了朝廷的龍旗。弟兄們遭到了威海軍瘋狂的圍殺,若不是小的機靈,怕也是要留在那里了”。
“這,這,這該死的劉二”,斥候的話將龐云翔心中那最后的一絲希望也給徹底撲滅了,心神激蕩之下,竟是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咒罵了幾句那被他托付了重任的劉二。
“來人,去將所有的護法供奉都請過來吧”,龐云翔不愧是一方梟雄,在經(jīng)過了短暫的失神之后便在考慮該如何應(yīng)對此次的危機。原先是想著將這個消息給隱瞞下來的,但權(quán)衡之下還是決定召集大伙來商議對策。
沒一會兒,龐云翔的房間里便已經(jīng)擠滿了人。這白蓮教的管理水平雖然不咋地,但負責管理的堂主,護法,供奉的數(shù)量倒是不少。
“教主,這么著急的將我們找過來,不知所謂何事啊”,一位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子首先開口問道。此人名叫何漢,是白蓮教中一位頗具實權(quán)的護法。此次跟隨龐云翔出征的這三萬人中有八千多將近九千人都是這個何漢的親信。在這樣厚實的背景下,這何漢有時甚至連龐云翔的面子也不給。此次攻打濰坊城,叫著要放棄攻打立刻回援青州的便有他一個。上次的意見被龐云翔給強行壓了下去,心中便一直有些不痛快,此時被叫過來議事說話便有些陰陽怪氣的。
龐云翔并沒有去管這何漢的小脾氣,正色對眾人說道:“諸位,剛剛接到前方探子的回報,青州城已經(jīng)失守了”。
“嘩”,龐云翔的話仿佛是在平靜的水面上,丟下了一塊大石頭,底下原本還挺安靜的眾人,立刻便沸騰了起來。
“教主莫不是搞錯了?咱們在青州可是有兩萬多精銳,這張大鵬,劉二再怎么廢物,依城而守也不至于會這么快就失了城池吧?”,這何漢也是被驚到了,他的全部家當可還都在青州城內(nèi)啊。
“我倒是希望是自己搞錯了,可是事實便是如此”,龐云翔撫了撫額頭說道。
“這該死的劉二,張大鵬,竟是連這點事都辦不好。那張?zhí)炫R也是,統(tǒng)領(lǐng)著天兵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哪怕是放條狗守城,也比他們要強上許多吧”,一名頭發(fā)花白的老供奉嘴唇顫抖的說道,顯然是被這個消息打擊的不輕。
龐云翔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雖然這老頭并沒有罵自己,但這三人都是龐云翔的親信,更是他力排眾議將這三人留下,守衛(wèi)青州大本營的。這老頭分明就是在說自己識人不明啊。
雖然龐云翔已經(jīng)是滿腔的怒火,但卻只能壓住,平和的說道:“趙老,莫要氣壞了身子,這三人怕是早就已經(jīng)人頭落地了,如今還是商討商討該如何奪回青州”。
“哼,老夫年紀大了,這些事還是你們年輕人商議吧”,這趙老顯然還在氣頭上,話語中滿是牢騷,更是絲毫沒給龐云翔面子。
龐云翔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諸位可有什么好的建議?”。
“兵貴神速,咱們得抓緊時間回去青州,先將青州城給圍住,再思考該如何破城”,一名滿臉虬髯約莫三百來斤的大漢說道。這人名叫田虎,也是一名白蓮教的護法,雖然因為腦子不太好,并沒有被委以重任,但他那一身的武藝確實不容小覷,如今這白蓮教中他算是武藝擔當了。
“我說田胖子,如今官兵可是背靠堅城啊,我們即便是回去了,又能如何呢?”,田虎的話音剛落,便又有一人開口說道。不過聽他話里的意思,明顯對這事持有悲觀態(tài)度。
“我的意思也是迅速趕回青州,先派出探子混入青州城內(nèi)聯(lián)系城中的舊部,趁著官兵立足未穩(wěn)之際,來個里應(yīng)外合,一舉奪回青州”,龐云翔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呵呵,官兵拿下青州已經(jīng)有幾日了吧?他們會留著這個隱患不去處理,而給咱們空子可鉆?即便城中依舊有咱們的人,若是官兵將城門一關(guān),我們又拿什么去里應(yīng)外合?”,何漢一開口就將龐云翔的計劃給徹底的否定了,絲毫沒有給他留面子。
龐云翔的臉頓時黑如鍋底,語氣不善的問道:“那你倒是說說該怎么辦?”。
龐云翔的樣子顯然是已經(jīng)動了真怒了,但這何漢卻也不懼他,直視著龐云翔的眼睛說道:“要我說怎么辦?之前我說要回援青州的有人聽我的嗎?現(xiàn)在才來問我,要我說干脆咱們就此散伙,我?guī)е值軅冋姨幧筋^落草,倒也自在”。
“什么?你是認真的?”,龐云翔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面若寒霜的問道。
“當然是認真的,怎樣?你還殺了我不成?”,何漢也是分毫不讓,與龐云翔爭鋒相對。
“何護法,何護法,莫要激動嘛,這話就有些重了啊”,何漢旁邊的幾人見二人火氣越來越大,再這么下去估計就得打起來了,趕忙上前勸解。
“既然如此,那便成全了你”,龐云翔說完這話便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一個閃身來到了何漢的身邊,袖中短劍如同閃電一般劃過了何漢的喉嚨。
“啊,呃呃……”,何漢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脖子,一臉的不可思議,想說些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