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回來了?
“要離,你看東萊皇城城門口那么多守衛(wèi),咱們怎么辦?”禮叢一干人等在城門不遠(yuǎn)處的茶肆喝茶觀察著。
“現(xiàn)在的傾城姑娘的情況不能再拖了,得找個最好的大夫,可是藏嬌樓怕是不能去了。”要離蹙眉輕聲說道。
“傾城姑娘不能再多移動了,現(xiàn)在沒有其他辦法了,事急從權(quán),義聚,你速入皇城去找諸葛堯,他一定會幫忙的?!敝T讓握拳下定了決心說了怎么一句。
一直沒有開口的常雄思索了一會,“只能這樣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義聚,速去?!?p> 話音剛落,義聚便失去了蹤影。
半個時辰后,就見四皇子的馬車,出現(xiàn)在了城門口,馬車到了茶肆后,諸葛堯沒有下車,只有趕車的錦榮對著坐著的四人說道,“趕車跟上?!?p> 兩輛馬車沒用多久停在了一座郊外的莊園門口,錦榮下車敲開了門,開門的老者看了眼錦榮便讓開了身形,吩咐后面的其他下人將大門全開,兩輛馬車就這樣悄悄的進(jìn)了莊園,大門再度關(guān)了起來。
又行駛了五分鐘的樣子,眼前終于出現(xiàn)了一幢富麗的住宅,諸葛堯下了馬車,一眾下人跪迎,“都平身吧,速速將馬車?yán)锏膫咛нM(jìn)去?!?p> 所有人下了馬車,跟著擔(dān)架一起進(jìn)入了宅子。
此時一位白須老者出現(xiàn)在了廳中,掃視了一眼眾人,沉穩(wěn)說道,“其他人不要跟進(jìn)來了,勿要打擾老朽診治病人?!闭f完便直接進(jìn)入了里屋。
一眾人便在大廳中坐了下來,諸葛堯看著常雄他們幾人,神色黯然的說道,“所有的事情都是賀纓安排的吧?三藏是不是已經(jīng)在去和賀纓匯合的路上了?”
常雄,要離等五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禮叢開口回答道,“四皇子既然都明白,就不必多問了?!?p> “賀纓真的和楚平嘯在一起了,是嗎?”諸葛堯的神情愈發(fā)的黯淡。
“此事我們并不清楚,我們五人一直在東萊,對南戎的事情并不十分明確?!倍Y叢坦言道。
諸葛堯起身,一個人黯然的穿過后門,到達(dá)了后院,錦榮跟了上去,站在了他后方三步遠(yuǎn)的地方。
“錦榮,她曾經(jīng)因為我被指婚,那么的生氣,因為上官瑜的事同我分手,可是現(xiàn)在一轉(zhuǎn)眼她卻和已經(jīng)有了三位側(cè)妃的楚平嘯在一起了,這到底是為什么?難道以前的所有都是她在演戲?在騙我?”
錦榮聽著自家主子哀傷的話語,想安慰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只好一味沉默。
諸葛堯看著滿園的風(fēng)景,滿心的哀痛,“她和我曾經(jīng)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這到底是為什么?”
“主子,屬下覺得賀姑娘不像是騙子,現(xiàn)在傾城姑娘受了那么重的傷,賀姑娘一定會回來的,到時候主子不妨當(dāng)面問問她為好?!?p> 諸葛堯聽到錦榮的話,眼中升起了一絲絲光亮,“是啊,她一定有什么苦衷的,希望她真的會來吧。”
重新回到大廳的諸葛堯?qū)χP鬯麄兾迦苏f道,“父皇昨晚已經(jīng)下旨將三藏常去的藏嬌樓包圍了起來,如果發(fā)現(xiàn)傾城姑娘也不見了,怕是從今日開始會對樓子里的姑娘一一審問的,以我父皇的決斷,即使查不出什么也不會放過樓子里的任何人,你們?nèi)绻修k法就速速去救人吧,能救一個是一個吧?!?p> “感謝四皇子告之,那傾城姑娘就拜托四皇子了,我們幾個想辦法救人?!闭f完五人各自抱拳,轉(zhuǎn)身出了宅子上了馬車,往皇城去了。
諸葛堯端起了茶杯,對著漂浮在杯中的茶葉,喃喃自語起來,“纓兒,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所有了,希望再見到你時,你不會怪我?!?p> 南戎十三皇子府
“小姐,小姐,屬下有急事。”樓東手中拿著剛剛得到的密報,焦急的拍著賀纓的房門。
房內(nèi)的賀纓被樓東急切的聲音嚇了一跳,心中升起了不詳?shù)念A(yù)感,急忙起身閃到了門口,打開了房門,樓東也顧不得什么禮數(shù),直接進(jìn)了房間,將密報交到了賀纓的手中。“三藏安全出城,傾城誘敵生死不明?!?p> 賀纓燒掉了密報,沒有任何猶豫的對著樓東說道,“叫上錦業(yè),我們回東萊?!闭f完轉(zhuǎn)身進(jìn)了里屋,穿起了衣服。
七八分鐘以后三個人運(yùn)起了輕功,出了十三皇子府,急速往南戎的“富貴酒樓”趕去,一樣的三樓包間。
“辛叔,怎么會是你?”賀纓看著曾經(jīng)的北冀分堂的頭領(lǐng)辛叔竟然出現(xiàn)在了南戎,很是意外。
“小姐,老爺在得知你的南戎建港的計劃的時候,就安排了我和這邊的白首領(lǐng)做了替換,老爺說畢竟小姐和我比較熟悉好配合?!毙潦逡姷劫R纓也是十分的欣喜。
“辛叔,你這邊可得到了師姐的情況報告?”
“這封密報剛到,小姐你看看?!毙潦鍖倓偟竭_(dá)的密報遞了過去。
看完了密報,賀纓將情緒穩(wěn)定了一下,沉聲說道,“辛叔備馬和干糧,我必須回東萊。”
“是,已經(jīng)都準(zhǔn)備好了?!毙潦逯烂軋蟮膬?nèi)容,傾城墜崖,奄奄一息,賀纓必然會回去,所以早就命人備好了所有的東西。
三騎從酒樓后巷絕塵而去,雖然是大白天,但是賀纓卻絲毫沒有因為路上的行人而減慢馬速,可知她心中是有多么的焦急。
“小姐,已經(jīng)晌午了,該起床了?!倍径酥词玫乃瑁M(jìn)了臥房,心想小姐和殿下在鬧變扭,今日必然不會跟著殿下去工部,索性就讓小姐睡個懶覺,這會子到午飯時間了,二丫才來喊賀纓起床??墒且贿M(jìn)內(nèi)屋二丫驚呆了,床上哪里有賀纓的身影,柜子門大開,可是只是少了一套騎裝,其他的東西一概沒少。
“小姐,你這是去哪了,難道是因為和殿下吵架離家出走了,可是你走為什么不帶上二丫啊?!倍疽粋€人悲痛的自言自語?!安恍校€是得告訴殿下。”二丫打定了主意,找到了管家,讓管家速速派人去工部通知殿下,賀纓離家出走了。
管家一聽,也是急了,喊車夫駕了馬車,親自去了工部,不到半個時辰,楚平嘯帶著迦昀迦晤回到了皇子府的院子里,二丫一看三人從墻上落下,便知殿下是急成了什么樣子,竟然沒坐馬車是用輕功趕回來的。
踹開了房門,到里屋掃視了一遍,冷冷的問道:“何時發(fā)現(xiàn)賀纓不見的?”
看著一臉冰霜的殿下,二丫害怕的抖著聲音回道:“大概一個時辰前,奴婢來喚小姐起床吃飯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p> “迦晤,可有密報送達(dá)?”楚平嘯了解賀纓的個性,即使再怎么和自己生氣,也不會不告而別,她這么做必然是發(fā)生了什么緊急的情況。
“主子,這是剛回來時,屬下從鴿子身上解下的密報,好像是納蘭閣主發(fā)來的。”
拿起密報,看了一眼,一邊以內(nèi)力粉碎著密報紙,一邊下令,“迦昀讓管家去宮里稟報父皇,有緊急情況,我需要離開皇城一段日子,迦晤你速速去準(zhǔn)備出門的馬匹物資,就我們?nèi)说募纯??!?p> “是?!?p> 整整兩天一夜的長途奔襲,賀纓帶著樓東和錦業(yè)于夜幕時分出現(xiàn)在了東萊皇城外的酒樓里,“樓東,你去藏嬌樓看看情況如何,錦業(yè)你去找諸葛堯打聽一下其他的情況,速去速回?!?p> 看著兩人消失的背影,賀纓心情沉重的喝著手中的茶,“師姐,你可千萬要挺住啊。”
半個時辰后,樓東先回到了酒樓,“小姐,藏嬌樓已經(jīng)是一片廢墟了,屬下去隨意居打聽了下,肖姑娘說前日晚上,忽然封城,然后大批的官兵包圍了藏嬌樓,說是藏嬌樓里有敵國奸細(xì),可是不知為何,昨日晚上忽然一場大火,藏嬌樓變成了一片廢墟,聽說沒有一個人跑出來?!?p> “那老家伙果然心狠手辣,有人見過尸體嗎?確定一個都沒跑出來?”賀纓緊握茶杯的手指的指節(jié)因為用力泛起了白色。
“肖姑娘特別留意了下,說一共抬出來十六具尸體。估計傾城姑娘在離開之前已經(jīng)遣散了很多人?!睒菛|也是一臉的悲憤,畢竟在東萊的這些日子,他基本每日都能見到那些笑顏如花豆蔻年華的姑娘們,曾經(jīng)那么的生氣勃勃,如今卻變成了一具具焦尸。
“記下這筆賬,總有一天我要和東萊那個老東西好好算一算。”賀纓眼中的戾氣忽現(xiàn)。
“纓兒,你回來了。”諸葛堯站在樓梯口,望著窗邊那個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心中思緒萬千。
賀纓聞聲轉(zhuǎn)過了頭,望著略顯憔悴的諸葛堯,沒有回答他的話,轉(zhuǎn)回頭繼續(xù)喝著杯中的茶,心中雖然知道“藏嬌樓”的事情和他無關(guān),但是因為他父親的所作所為,讓賀纓沒能給諸葛堯好臉色。
諸葛堯滿心墜墜的走到賀纓的身旁,低聲說道:“走吧,你不擔(dān)心傾城姑娘嗎?我?guī)闳ヒ娝??!闭f完伸手要拉賀纓的手,但是被賀纓巧妙的躲掉了,諸葛堯只能尷尬的收回自己的手。
“你知道傾城在哪里?”沒有看他一眼,賀纓只是冷冷的問了一句。
諸葛堯望著冷如冰霜的賀纓,心臟就像被誰捏了一下,是那么的疼,“是,我知道她在哪里。”
聽到諸葛堯聲音中的凄涼,讓賀纓無端的心也痛了一下,抬眼望向了他,聲音也不再那么冰冷的說道:“那你帶我去吧?!?p> 兩人一前一后下了樓,諸葛堯原以為賀纓必然是不會和自己同坐一輛馬車的,卻沒想到賀纓很自然的掀開了馬車簾,先上了車,諸葛堯沒有猶豫的跟著上了車。錦業(yè)和錦榮坐上了馬車駕駛座,而樓東上了馬,一行人往莊園去了。
馬車?yán)?,諸葛堯看著對面的賀纓,原本有一肚子的話想對她說,可是真的相對而坐時,他又不知從何說起,所以只有一路的沉默。
莊園主宅里,賀纓終于見到了讓她懸心不已的四師姐傾城,看著床榻上有如木乃伊一樣的傾城,讓賀纓落下了隱忍很久的眼淚。
白須的老醫(yī)者看著賀纓,緩緩開口,“墜崖時,幸好傾城姑娘用內(nèi)力護(hù)住了心脈和重要的內(nèi)臟器官,所以沒什么大的內(nèi)傷,但是就算被馬匹緩沖了下,身上的多處骨頭還是都斷裂了?!?p> “老伯,那些骨頭可否重新接好長好?可會對傾城姑娘以后的行動有什么影響?”
“其他倒是其次,主要傾城姑娘的脊柱也有裂痕,老朽為她用了自制的白玉斷續(xù)膏,每三日換一次藥,四十天后大部分骨頭都能長好,五十天后可以下地運(yùn)動,那時候才能知道她脊柱的傷會不會影響她的行走。”
“老伯的意思是她有可能會癱瘓?”賀纓倒吸了口涼氣。
“三成的可能會癱瘓,可能性并不是很大,但是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p> “三成?那就是七成機(jī)會能痊愈嘍?!彪m然不是百分之百,但是畢竟70%的比率還是讓賀纓稍稍放開了些揪著的心?!案覇柪喜绾畏Q呼?”
老者捻了捻白須,微笑的說道:“老朽蔣尚?!?p> 賀纓兩眼放光,“醫(yī)圣蔣尚?您是大師兄的師父?”
“剛兒說你也想學(xué)醫(yī)學(xué)毒,是嗎?”其實(shí)在崇剛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師父的下落后,就將賀纓想學(xué)毒的情況告知了他,蔣尚就是為了觀察賀纓才來的東萊,可誰知還沒觀察,這丫頭就去了南戎,蔣尚原來打算在東萊皇城附近住些日子,醫(yī)治些疑難雜癥,采辦些藥草毒草之類的,過陣子就去南戎的,好巧不巧的卻接下了傾城這個病患,在這種意外的情況下見到了賀纓。
賀纓二話不說,立即斟了一杯茶,“撲通”一跪,“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p> “你這丫頭,老夫還沒考察你資質(zhì),誰答應(yīng)收你為徒了?”
“師傅,你放心,徒兒資質(zhì)是上乘上乘上上乘的,而且徒兒能吃苦耐勞,一定讓師傅滿意?!辟R纓擺出了無人可抗拒的萌態(tài),一手端著茶,一手抓著蔣尚的袖子晃啊晃。
看著這樣一個憨態(tài)可掬的丫頭,蔣尚這個從來只收男徒弟的醫(yī)圣,不禁笑了起來,心想收這么一個愛撒嬌的女徒弟也不錯,畢竟能進(jìn)風(fēng)堂的女孩子,資質(zhì)和毅力都是有據(jù)可依的。
接過了賀纓手里的茶,飲了一口,“起來吧,能那么自夸的丫頭,想來也是夠自信的?!?p> “謝謝師傅,師傅啊,一般呢師傅收徒弟都會給份禮的,徒兒大氣就不收師傅的禮了,師傅只要將傾城姑娘治好就行?!辟R纓起身,像跟屁蟲一樣,跟著往大廳走的蔣尚。
“說了七成機(jī)會,你還想怎么樣?”
“師傅的本領(lǐng)別人不知,徒兒可是清楚明白的很,死人都能被師傅救活的?!?p> “馬屁精,為師去休息了,你一會給傾城姑娘喂些參湯,明早喂米湯?!?p> “是,徒兒領(lǐng)命。”
.........
忙活了一個時辰,賀纓煨好了參湯,吹涼了,給傾城喂了下去,“小姐,禮叢義聚他們來了,說有事和小姐說。”樓東稟告道。
“恩,我去大廳,你在這看著師姐?!?p> “賀姑娘,聽說你來了,我們有事稟告?!背P畚迦似鹕?,對著賀纓抱拳示禮。
賀纓整了整衣裙,認(rèn)認(rèn)真真的向五人行了個深福禮,“感謝五位對傾城姑娘的救命之恩?!?p> “賀姑娘不必如此,傾城姑娘英勇無比,以一人引走了三百騎羽林軍,救她是我們的分內(nèi)事。”常雄眼帶崇敬的說道。
“那大家都別多禮了,坐下說事吧?!辟R纓站了起來,笑瞇瞇的帶頭坐了下去。
“賀姑娘,昨日早上是四皇子帶我們來到這處莊園,請大夫為傾城小姐醫(yī)治,然后還告知了我們藏嬌樓的情況,我們五人便想辦法去了樓里清點(diǎn)了男女人數(shù),十二位女子,兩位男子,然后去義莊和墳地湊了十四具尸體,在晚上救了人,放火燒了藏嬌樓?!?p> 賀纓聽完常雄的話,激動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藏嬌樓的人都沒事?那人呢,你們藏哪了?”
禮叢回道,“都悄悄送去了四皇子府,四皇子說送哪里都不安全,就沒辦法送出城,只有他那里安全一些?!?p> “都是他幫忙的嗎?”賀纓忽然心中很是慚愧和內(nèi)疚,自己在酒樓中如此對待諸葛堯,當(dāng)他把自己送來莊園后,還將他趕回了府去。
“是,都是四皇子幫忙的?!倍Y叢毫不隱瞞的說道。
回過神來的賀纓又問道,“不是說一共有十六具尸體抬出藏嬌樓,為什么你們說是十四個?”
“還有兩個是在樓內(nèi)負(fù)責(zé)審問的人員。”
賀纓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了,你們能不能輪流看護(hù)下莊園,我有事要出去下。”
“沒問題,你去吧,這里的安全交給我們?!?p> “謝謝。”賀纓轉(zhuǎn)身出了大廳,叫上了在門口站崗的錦業(yè),兩人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