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甭牭健俺碱I旨”這幾個字,還是讓劉能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他挪了挪有些發(fā)麻的屁股繼續(xù)道:“那么東陽獸患又該如何呢。太傅大人?
太傅王嚴忙低頭道:“愚臣手無縛雞之力,自然不能與國師一般出兵討賊。東陽獸患疑有妖魔作祟,如今雖召集了一些誅妖師協(xié)助作戰(zhàn),但據目前反饋的戰(zhàn)報來看,形勢依舊不容樂觀?!?p> 國師厲良臣道:“此患非同小可,大將軍卻不愿調兵助戰(zhàn),只說要稟報仙王定奪,若是他人,我必前往誅之。然我知薛將軍雖然牽扯權親王一事,卻是心系大隋,所以我前幾日派府內弟子已往東陽,根據傳回的情報看來,此事還真需仙王親自處理了?!?p> 劉能很無奈,想到自己已經是高高在上的攝政仙王了,卻還要去殺一些狼蟲虎豹,頓覺跌份,忽然他又想起了那只貓妖,心頭不由一陣惡寒。
“啊......那個獸群中可有會精神沖擊之類的妖獸?”劉能想謹慎的旁敲側擊,但最終還是直接問了出來。
王嚴搶答道:“雖然我們懷疑背后有妖獸作怪,但據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東陽那邊還只是普通的獸患。只是這次獸患的獸群進攻時井然有序,而且不畏刀兵,似是有人或妖指揮一般,若非如此,我大隋城衛(wèi)軍雖不精良,但也不至于丟失城池。根據種種跡象表明,恐怕此事背后最大的嫌疑便是吳國?!?p> 見劉能未有言語,王嚴接著道:“吳國雖弱,但其境內山嶺縱橫交錯,林深木茂,多有狼蟲虎豹出沒,相傳吳國也偶有善于驅獸的仙人顯于世間,即便此事背后操縱者不是吳人,那些野獸也多半是由吳國跑出的?!?p> 劉能想了片刻,嘆了口氣道:“那便如此吧,國師準備北上,而我......擇日東進?!?p> 畢竟劉能已是高高在上的攝政仙王,所以雖然同日準備的出征,然而等厲良辰出發(fā)兩日后,攝政仙王的馬車車隊才緩緩的從城門處駛出。
劉能首先放棄了騎馬出征,雖然如今他騎馬早已比剛進異界時嫻熟,但騎馬的顛簸與勞累仍是他不愿意接受的。再次他拒絕了太傅讓他乘轎的建議,雖然轎子是最舒服的出行工具,但若是用人腿量進東陽,或許獸患已經自行退散了。
隨行的除了國師安排的幾名國師府弟子,還有太傅王嚴安排的侍衛(wèi)丫鬟,自然也少不了毛得易派出的一隊皇城軍精銳。
毛得易這幾日屢屢在劉能面前出現,最終惹的劉能不得不說出了一番大實話:“我知道你想領兵打仗立功,但你是什么?太監(jiān)!而且是孱弱且笨的太監(jiān)!讓你統(tǒng)領皇城軍當個保安隊長嚇唬嚇唬老百姓夠意思了,真要讓你出去領軍沖鋒我不就成了昏庸的代名詞了嗎。該干嘛干嘛去,再在我面前轉悠你還回宮當太監(jiān)吧?!?p> 韓舞這幾日或許因為劉能政務繁忙,與劉能接觸的不多,一直躲在昌明殿中整理自己的書冊,當聽說劉能要東進去打野獸,竟然毫不遲疑的抱著一個箱子鉆進了劉能的馬車。
獸群沉默的涌到城墻上方,冷漠注視著那群人類,就像注視著一塊塊活動中的鮮肉。城墻之下,城門口的幾頭公狼有些騷動不安,喘息變得越來越劇烈,狼眼里的光芒顯得越來越猙獰貪婪。
獸群不會關城門,所以殺了那些狼,便可以入城。
然而入城之后呢,城內的野獸并非只有狼,還有虎,還有豹,還有一些說不上名字但看其外貌體型就很恐怖的野獸
城門口的狼群里響起一聲低沉的吼叫,一頭強壯的灰色巨狼沖出狼群,低著頭張著嘴,唌液像溪水般滴落,口中的喘息發(fā)出嗚嗚的低鳴。
朱彪本是名獵戶,所以他自幼便跟這些野獸打交道,如今做了誅妖師,更是見過許多莫名其妙的怪事,而更多的,還是跟這些野獸有關。
但這次,他也覺得很奇怪。
這批獸群的數量太龐大了,龐大到他數不清究竟有幾百幾千只,而且獸群的種類組成太詭異了。
像老虎這般喜歡單獨狩獵的巨型猛獸,也出現在了獸群中,還與豺狼并肩。詭異到令人發(fā)笑的是,一些牤牛鹿羊之類的草食動物竟然與它們的天敵混在了一起,而且看起來似乎還很和諧。
朱彪慎重的盯著眼前的這頭巨狼,手中的鋼叉握的更緊了些,他知道,這頭狼的出現不是攻擊的信號,只是為了傳遞某種信號,亦或許只是試探。畢竟,狼是群體性的動物,獨狼是很少見的,更何況在這獸群中出現的這頭狼。
朱彪的身后是十幾名同樣經驗豐富的誅妖師,他們同樣死死的盯著這頭狼,但他們并沒有出手的意思,他們知道,朱彪可以對付這頭狼,他們的任務,是要盯住這頭狼后面的獸群。而他們的身后,還有上千名東陽李家組織的城衛(wèi)軍和家族軍士。
灰色巨狼盯著朱彪,盯著朱彪手中的鋼叉,盯著朱彪背后的羽箭,它卻渾然不懼,開始慢慢加速前沖。
巨狼看似笨拙的前沖,實際上速度非常迅捷,只不過是眨眼時間,這頭雪原巨狼便沖到了朱彪的身前。巨狼強勁的后腿猛地一蹬地面,上背驟然下沉全身發(fā)力,雙爪閃電般拍向朱彪!
巨狼站立時的龐大身軀高出了朱彪不少,巨大的陰暗投影籠罩在朱彪頭頂,兩只帶著腥臭味的狼爪撕裂了周邊的空氣,幾乎與陰影同時遮住了朱彪的身形,然而朱彪的眼睛里卻沒有任何恐懼的神色,他雙腿一屈,身軀極其怪異地伏地而出,倏然避開這一撲,緊接著手中鋼叉陡然間刺出!
鋼叉炫出燦爛的寒光,似已脫手而出,一道寒芒割裂空氣,發(fā)出刺耳的尖鳴,精確無比刺入了巨狼的下頜!
這頭強壯巨狼的眼珠瞬間凝血凸出,呼哧呼哧冒著腥臭鼻息的鼻孔中濺出兩道血線,它巨大的身軀像一座山般轟然倒塌,濺起一地煙塵。
朱彪城望著城墻上獸群里某個方位,猶如刀削斧剁般的憨厚面容上露出了一絲疑惑之色,他伸手拔出了鋼叉,在狼尸濺起的塵埃里緩步后退,似是不敢有一絲松懈。
城墻上響起一聲霸道至極的低吼,吼聲里隱隱可以感覺到尊嚴被挑釁后的暴躁與憤怒,隨著這聲低吼整個獸群都躁動了起來,地面一陣輕微顫抖,朱彪抬手,示意眾人后退。
然而朱彪勝利后表現出的忍讓和退縮并沒有讓對面的獸群冷靜下來,一道黑灰色的激流自城門處涌出,數不清的灰色巨狼開始向眾人沖鋒。
幾聲低沉的怒吼聲傳來,令在場之人耳膜都有些震蕩,城墻上躍下幾只渾身金黃,嵌有道道黑色斑紋的猛虎。這幾只花斑猛虎的出現,令奔突中的巨狼都有些瑟瑟發(fā)抖,飛快的騰挪企圖與猛虎保持距離,然而它們并沒有停下,甚至開始跟在猛虎身后繼續(xù)向朱彪等人撲去。
鋒利的羽箭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間雜著的幾個土罐在獸群頭頂爆開,爆出朵朵黃褐色的煙霧。胡英站在軍陣之中的一架馬車上極目遠眺,俏媚的容顏顯得異常的凝重,她腳下的馬車車架上擺著數十個黃褐色土罐,車架后方,幾個小型的投射機器正在不停的將土罐投射到獸群頭頂。
鋒利的羽箭刺穿了野獸們厚實的皮毛,帶出一朵朵燦爛的血花,然而卻并不能讓這些野獸止步,反而激發(fā)了它們嗜血的本性。
朱彪等人并沒有直接與野獸們廝殺,反而迅速后退,躲入到戰(zhàn)陣之中。他們伸手砍斷了蹦在地面木樁上的繩索,霎那間,數百條如胳膊粗細的長槍激射而出,在戰(zhàn)陣之前形成了一道森然槍陣。
與長期誅妖為生的誅妖師們相比,野獸畢竟還是野獸,快速奔襲的巨狼被瞬間刺出的長槍捅了一個對穿,森然的槍陣于霎那間變成了一道尸山血海。
然而巨狼的數量太多,它們悍不懼死,但似又有靈性,在前面同伴慘死之后,他們紛紛躍起躲過長槍,踩在同伴的尸體之上,撲向后方的人群。
燦爛的血花在空中飛濺,難聞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朱彪早已被腥臭黏稠的血液染成了一個血人,讓他的動作開始遲緩,力量開始衰減,剛才那只猛虎重重的一抓,不但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血痕,甚至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一陣氣血翻涌,頭腦發(fā)黑。
他從未遇到過如此的困境,野獸自前方不斷滾滾襲來,似乎殺之不盡,身邊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卻開始一個個倒下去。
他們均是面對真正的妖獸也無懼的誅妖師,然而卻在這些普通的野獸面前倒了下去,僅僅是因為它們實在太多了,而且兇殘的不似野獸。
他也曾遇到過狼群狩獵,在付出如此大的死傷之后,狼群早該退散了。而胡英的驅獸藥劑,在這些嗜血的野獸面前似乎起不到任何作用,最后不得不用出了致命的毒劑,才讓朱彪等人的壓力緩了一緩。
然而毒劑的運用并非沒有反作用,幾名沖的較前因受傷體質虛弱的東陽城軍卒由于呼吸到了這些四散飄逸的煙霧,身形開始放緩,面目開始扭曲,慢慢倒了下去被巨狼們撕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