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起舞
兩人立在山頂,這個城市的山不算太高,也不太陡,往下望時,遠處一片星星點點的光,就像夏天時無數(shù)的螢火蟲。只是這光比螢火蟲更大更亮些。相同的是,兩種光火都很美。
她突然就心情一片大悅,歡喜的說道:“要不,我給你跳一支舞吧?”
他自然是點頭。
她穿一條白色的裙子,不貼身,稍有些大,那種偏帶古風系的,材質(zhì)還是紗紡類的,一旦她整個人舞動起來時那紗便隨風揚起,浪漫無比。她柔軟的身軀,美麗的面龐,在一片皎潔的月光里,整個人看起來如同隨時會飛天到月宮的仙子。
他不覺就伸出手來想去抓住她,她沒有閃躲,也伸出藕白的手臂,拉住他的手,然后拖著他一起在山頂跳舞。他雖是明星,但卻不善歌舞,但隨著她輕盈的身姿舞動起來時卻一點也不顯笨拙,幾個動作后就能跟隨她,行云流水般自然輕逸。宛若天生就會跳舞一般。
跳完后,她贊他:“想不到你舞跳得不錯!以前從來不知道你還會跳舞?”
他說:“其實我不會!今天是此生前世第一次跳?!?p> “你真有天賦!”
“不,因為你!”他脫口而出。
她有些不好意思,“關我什么事?”
“看見你我就覺得世上什么奇跡都會發(fā)生!”
唉,又是情話。
她總是這樣聽不得情話。
于是轉(zhuǎn)移話題,她說:“我可能馬上就不能做明星了?!?p> 他乍聽有些詫異,但馬上就現(xiàn)出歡喜之色來。
他說:“也好?!?p> “以后你就要養(yǎng)我了。”
“前世我也一直養(yǎng)過你的。只是后來。…”后來他的聲音就沒有了,沒有說下去,臉上的歡喜之色也突然淡了。
只是后來我拋棄了你!雖然這不是他本心,是被人迷惑操縱的,但拋棄她的人終究是他!
他不能釋懷。
她立刻就明白了。
她說:“你還在內(nèi)疚嗎?”
他沒有說話。但神情告訴她,他是。
她又說:“放下它,你自在,我也自在。這樣我們才能都自在!”
他搖搖頭。“道理我懂!但做起來真不容易?!?p> “沒關系,那我們就一起慢慢來?!彼穆曇艉茌p柔。
他覺得,他養(yǎng)的小白白真的是長大了。
他漂亮的骨骼分明的手摸在她白皙美貌的臉上,輕輕的笑了。
“這樣以后我們可以有時間去周游世界了,去看看外面的天空跟這里有沒有什么不同。去看大海,我?guī)阆碌胶苌詈苌畹暮@锶タ呆~,去看它們在水里歡快的跳舞,感受生命的驚奇;去爬高山,很陡很陡的那種,然后站在懸崖上我們一起往下跳,感受心臟的顫抖;一起去很密很綠的森林,白天看森林里的各種動物表演,而后晚上躺在樹上一起數(shù)星星,感受安寧與靜謐。我們?nèi)ジ魈幵?jīng)想要去而一直不曾有機會去的地方,去騎馬,看花,看世界,好不好?”
她一個人夢幻似的說了許多,最后抬頭看著他的眼,握著他的手,她說:“我們一定會很開心很開心!”
他的一只手還撫在她的臉頰上,又撫了一會兒,然后他的頭低下來,吻在她夢幻般的眼睛上。
她便慢慢閉上了眼睛,直等他再有后面的動作。但卻久久也沒有等到。
她突然就睜開了眼睛,放開握他的手,雙手摟住他的腰,踮起腳臉才貼到他的鼻子下方,她說:“你親我是什么意思???”
他的手也已經(jīng)抽出來從她背后將她摟到了懷里。他從眼睛上又親到她的唇上,也沒有別的話說,只有一句:“我明天就去找公司解除合約!”
銀白色的月光灑落下來,灑在山頂?shù)膬扇松砩?。而此時的兩人緊緊絞在一起,分明只若一人!
但是現(xiàn)在兩人都是不好離職的!因為林導的戲還沒有拍完。完結的僅僅只是黃山的戲罷了。
他們兩人都知道!只是提前申請而已。
甄白的公司不肯輕易同意。能理解,捧紅一個明星容易嗎?其實就跟養(yǎng)個小孩子一樣費心費力,只是小孩子是費盡心力拉屎把尿喂吃喝,還有生病治病。但明星,是從儀態(tài)包裝培訓到打點人脈接戲,全是大量銀子與人力的付出。甚至可以說,捧他可遠遠比養(yǎng)個孩子燒錢多了!現(xiàn)在他終于出來了,公司靠他能賺錢了,有回報了,你說走就可以輕輕松松甩甩屁股走了?門兒都沒有!
甄白自然也不天真,要賠償告訴多少損失早已讓身邊的少言助理問詢過律師整理好了。少言不知道他是個有前世記憶的人,對錢這種東西淡泊??粗蓭熃y(tǒng)計好該賠償?shù)腻X的數(shù)字,他有些心疼惋惜的問他:“一定要這樣做嗎?損失不輕??!其實也只要兩年了!兩年后你一樣可以自由,可卻不會有這么大的損失!”
可甄白卻淡然的搖搖頭,清風一般,對此數(shù)字沒有一點在意。錢再多,沒有她,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
少言便也不再多勸。這么多年了,他與他還是有些默契的。他早覺得他的大明星從來就志不在此,淡泊隨意。這樣的事不在今天發(fā)生,也會在不久之后,總之,也不算太出他意料之外。所以他也挺冷靜。既然如此,便盡量為他把事做好吧。
少言問他:“你不做明星了,以后打算去哪里?準備做什么?”
他突然就想起那天晚上她對他說的話來。
“可能去看看外面的天空吧?看看外面的天空是不是與我們這里的有什么不同?”他笑著說,“去騎馬,看花,看世界,看天,看云,看大海和高峰,人生其實不就本該如此嗎?”
“可這些都需要錢!”少言卻沒有受到感染,理智的提醒道,“你知道賠償了公司的損失后,你自己還能剩下多少錢嗎?”
他便問:“剩下多少?給你的工資夠不夠開?”
看著如此時刻還開玩笑的甄白,他無話可說。他知道甄白一定已經(jīng)深思好了以后的路了。那如此,他除了深深的祝福,已沒有什么可再說。
少言笑道:“我的工資可不要你開。再說,欠我的便當做朋友我送你的旅游路費吧!愿你達成所愿,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