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琰和云元兩人的酒量差不多,話說回來應(yīng)該在同一水平線上,所以兩人之間誰也不會先醉,要醉便一起醉,一起爬在桌上睡覺。
云元舉杯,與蘇琰碰杯而飲,隨后看向薛采靈道“薛姑娘,你要不要喝一杯,酒可是好酒”
薛采靈自然不會喝的,搖頭拒絕道“多謝云公子好意,我就不用喝了,你們兩個喝吧,我安安心心的吃菜”
“好,酒是好酒,當(dāng)然啊,菜呢也是正兒八經(jīng)的好菜,薛姑娘既然不喝酒,就好好吃菜,千萬不要客氣”云元照顧著作為客人的薛采靈,同時也喝得很酣,照顧完薛采靈,連忙又舉起杯道“來,蘇兄弟,我們接著喝”
“好,來,接著喝”
此時,蘇琰和云元兩人臉面上,都已經(jīng)出現(xiàn)醉意。
蘇琰舉杯又欲飲,卻又停住,道“哎,云叔叔呢,要云叔叔來一起喝啊,我們兩個挺沒有意思的”
“沒事,咋倆繼續(xù)喝”云元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道“咋倆繼續(xù)喝,我父親去武當(dāng)了”
“去武當(dāng),云叔叔去武當(dāng)干嘛啊”
云元一擺手道“據(jù)說過幾天皇帝要來武當(dāng)山,所以附近州縣官吏都須著官服前去迎接,父親是龍澤城城主,自然得去,不過這都不重要了,來,現(xiàn)在重要的就是喝酒,今天你我不醉不歸”
“好,說的對,不重要了,今天不醉不歸”
蘇琰舉杯,又和云元一杯一杯的喝起來。
薛采靈則在一旁拿著筷子夾菜,雖說從小出生世家,山珍海味吃過不少,但這龍澤的小菜,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
蘇琰和云元兩人越喝越得勁,居然是不醉了,兩人舉杯一杯接著一杯的直飲,云元瞧眼外面的天氣,看到外面云遮成陰,似乎是要下雪,忍不住道“如此情景,倒是讓我想起一首詩來,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哈哈,哈哈”蘇琰亦大笑“說得對,此情此景,正合此詩”
一邊正吃菜的薛采靈,看到兩人如此,不禁停筷感嘆“這也太能喝了吧,簡直就是不醉嘛”
倒也不是不醉,只是那句話怎么說來著,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酒逢知己,自然就要大喝特喝,云元的司平府里也不缺酒,喝完了女兒紅,還有紅高粱,喝完紅高粱,還有窖藏的老白干,還怕沒酒招待不成?
此刻,窗外天已成陰,大雪紛紛揚揚的如撒鹽一般,又如柳絮吹風(fēng)而起,漫天飛舞。
云元望著拍在書桌上的兩把短刀,牡丹和芍藥,道“蘇兄弟,我的兩把短刀可是有許久沒有出過鞘了,你不是說要以武會友嗎,好啊,有沒有興趣和我去大雪里會武一番”
“好,來就來,誰怕誰”蘇琰一拍桌,將桌上一壺里面的酒水全部從壺里震出,然后用內(nèi)力將其懸浮在空中,凝聚為一個小水球,一口吞下。
“好,好啊”云元贊嘆他這種喝酒方式,拿起桌上短刀道“酒喝的挺好,不知劍如何”
“那你便看著”
蘇琰拔出桌上鞘里的赤牙劍,搖搖擺擺的從書房里走出去,在大雪里面,舞起劍,他平時所學(xué)的劍術(shù),除去徐衍所傳授的太極劍法外,其他劍術(shù)都是以快狠準(zhǔn)三字作為精髓,而之前蘇琰在學(xué)習(xí)太極劍的時候,其實并未舞得其精髓,而今在醉態(tài)下,卻反而得來幾分神似,倒也算是無心插柳,誤打誤撞。
赤牙劍冰冷的劍鋒,在漫天飛揚的雪花里來回翻轉(zhuǎn),緩慢而又無跡可尋,周圍的雪花,輕隨著劍鋒走向,而改變飄落的方向。
久而久之,所有飄舞的雪花都仿佛在他的劍力引導(dǎo)下停止飄落,隨著他劍鋒的走向而聚集成為一條長龍,席卷住更大范圍的雪花,在空中舞卷。
“好,好劍法啊”看到蘇琰舞得如此精彩,云元自然也手癢,拔出雙刀牡丹和芍藥,也是醉著身子搖搖晃晃的擺出屋去,然后兩把雙刀因為身子醉透的緣故,有勢而無力的揮動起來,將場地中一半的雪,從蘇琰的劍鋒下奪轉(zhuǎn)過去。
一邊是舞動的長劍。
一邊是揮掄的雙刀。
兩邊各自卷起方圓數(shù)步外的千丈白雪在自己周身聚集,就如同龍卷風(fēng)般驚人。
再過片刻,隨著兩人的不斷聚力,卷起千堆雪的力量越來越大,就連之前落地累積的白雪,也被兩人掀卷起來。
無邊的白雪漫天,卻不落地,以他們兩人為中心不斷旋轉(zhuǎn)。
“好啊,好啊,云少爺好刀法”
蘇琰醉醺醺的舞動著手里的劍,贊嘆對面云元的刀法。
比起現(xiàn)在醉醺醺的蘇琰,云元也好不到哪里去,搖搖擺擺著手里的兩把短刀,幾次差點摔倒,也是不停的贊嘆“好劍法,蘇少俠真是好劍法啊,好”
兩人在亭院當(dāng)中舞掄刀劍,卷白雪,其景之壯麗,其情之豪放,當(dāng)真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哈哈,如此算什么,讓我來試試你的劍法,到底是有幾斤幾兩”云元手中雙刀卷雪,將千堆雪卷成一條長龍,直向蘇琰沖擊而去,對面的蘇琰,也不落下風(fēng),醉醺醺的抬起手里的劍同樣雪卷長龍,呼嘯而出。
兩波雪,兩條白色雪龍,在那一刻撞擊,雪花四散開來。
在漫天飛揚的雪絮之中,云元手里的長刀呼馳,劃出一條白痕,砍向蘇琰。
兩人的以武會友,正式開始。
“好,好刀,好刀啊”蘇琰醉醺醺的贊嘆,舉手中的赤牙劍迎擊。
“鐺”
兩把短刀刀刃和赤牙劍劍鋒相擊,一聲清脆聲響發(fā)出的同時,一陣極為強勁的力波也隨即散開,將兩人周圍的雪花震得越加碎沫。
“好刀法”
“哈哈,好”
兩人在漫天飛舞的大雪天里相互拆招,直到始過一百招的時候,兩人同時身子一軟,醉翻在地
。
薛采靈本來是一直趴在書房窗臺上看兩人在雪里比斗,本來看的挺有趣的,現(xiàn)在見兩人軟癱在地上,以為是出事了,連忙跑去欲將兩人扶起。
走到近前薛采靈發(fā)現(xiàn)兩人身上并無傷痕,因是醉酒暈倒而已,于是叫來護衛(wèi)將二人抬上床去休息,兩人醉意很重,上床后直接呼呼大睡,再無反應(yīng),看到兩人睡下,薛采靈在侍衛(wèi)的帶領(lǐng)下,去司平府給自己安排的房間里面休息。
她的內(nèi)心現(xiàn)在其實極為矛盾,她在想自己究竟要不要回家,即使是潛意識里并不想回家,可是想起自己父親薛護那日在生云山莊為救自己而自斷筋脈,她就十分擔(dān)心,話說回來,自己作為女兒,應(yīng)該回去看看的。
“明天我還是回家吧”
薛采靈做好決定,然后入睡。
直到第二日,紛紛揚揚的大雪還未停,蘇琰和云元,也還在醉酒之中。
等到中午,兩人才從醉眠中醒來。
蘇琰抱著枕頭,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下床,找來一碗涼水喝下,才覺得酒醒了好多,他回頭看著床上的云元,笑道“看來你我刀劍相差無幾,算是比成個平手,不過現(xiàn)在我酒已經(jīng)醒了,你卻還睡著,這酒量上,我可是勝你一籌”
“你個臭小子,什么你勝我一籌,我酒早醒了”說話間云元跌跌撞撞的從床上走下來,看著蘇琰,越看心里越覺得不服氣道“臭小子,下次再好好喝一場,我喝死你”
話音落時,云元也拿過一碗涼水,一飲而盡,頓時感覺酒勁消了大半。
“喂,臭小子,你想不想去武當(dāng)山玩”在涼水沖擊下酒勁大消的云元突然問出一個讓蘇琰沒有想到卻又在情理之中的問題,云元如今作為龍澤城少城主,雖目前未受朝廷絲毫官職加賞,但怎么說父親是朝廷的人,自己也就算是半個官身,所以去武當(dāng)接駕的事,他可以遲點到,但絕對不能不去。
對于這點,蘇琰倒也想得到,只是他一時沒給出個答案,因為他在猶豫,究竟要不要去武當(dāng),畢竟自己和武當(dāng)之間,還有種不為人知的淵源。
最后經(jīng)過斟酌考慮,蘇琰爽快答應(yīng)“好啊,正好閑的沒事干,我就跟你去武當(dāng)山走走”
“好”云元拍著蘇琰肩膀道“小子,此次去武當(dāng)可是接圣駕,你能夠有幸見到當(dāng)今皇上,話說回來,也算是沾我的光了”
不過蘇琰對那個皇帝可沒多大興趣,無所謂道“皇帝老兒誰想見誰見,我對他不感興趣,我只是想去武當(dāng)山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