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日明萬郎中是一個身穿白衣,頭發(fā)散披,看起來十分懶散的一個人,怎么審視也看不出他是一個從醫(yī)道的大夫郎中,倒像是李太白那樣的騷客散仙,來到孫落英的尸體旁,先拜見過鄭淵鴻后,萬日明開始檢查孫落英尸體及其死因。
萬日明回稟道“莊主,依在下看來,這孫掌門之死,并非是麟龍教的混元化骨功所導致,孫掌門之所以為全身骨頭都散成粉末,是因為那兇手在用深厚內力殺死孫掌門的同時,吸攝走了孫掌門身上的內力,作為一個武者,失去內力,身體內部沒了支撐,那么骨骼筋脈自然會在兇手強大的內力攻擊下化為粉末”
鄭淵鴻以及在場的眾人聞言都十分驚詫,沒有想到孫落英竟然是被人吸攝走了內力。
鄭淵鴻凝思片刻道“沒想到會是這樣,這個兇手他究竟是誰,還有,為何要吸攝走孫掌門的內力”
“沒想到在這武界第一莊飛鴻山莊之中,居然也會有這種事發(fā)生”
“敢在飛鴻山莊里面殺人,這兇手膽子真大”
“是啊”
一些崆峒派的弟子開始就此事議論起來,他們一時間都接親不了孫落英的死。
鄭淵鴻面對那些個弟子,道“諸位崆峒派弟子請放心,我既然是武林盟主,就絕對不允許武林當中有這種事發(fā)生,更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說完鄭淵鴻道“飛兒,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一定要把兇手給查出來,但是,你也不要太過費力勞累,畢竟明日,是你的訂婚大典”
“是”鄭少飛答應。
第二日清晨,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消息傳遍飛鴻山莊每一個角落,那便是薛采靈偷離山莊,其實在眾人里面,最驚詫又起伏的就是她的父親薛護了,薛護雖然知道自己那個女兒不想嫁給鄭少飛,但是決計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在訂婚大典前一夜出逃,此事實在讓自己臉上無光,不僅如此,還打了飛鴻山莊的臉,日后這件事,無疑會成為武林人士茶余飯后的笑談。
薛護必須要向鄭淵鴻道歉陪禮。
薛護來到鄭淵鴻房中,一副愧歉的道“對不起啊鄭兄,實在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我那頑女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實在是給鄭兄你添麻煩了”
鄭淵鴻道“無妨無妨,薛兄莫要自責,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找回薛小姐,江湖險惡,萬一薛小姐出了什么事怎么辦,不過薛兄也不要太過著急,我已經(jīng)派出飛鴻山莊一半的護莊衛(wèi)前去打聽搜尋薛小姐的下落,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唉”薛護深深嘆口氣,愧疚之意更重道“我那不爭氣的女兒,實在是給鄭兄你添麻煩了,現(xiàn)在又勞煩飛鴻山莊護莊衛(wèi)前去搜尋,實在是給鄭兄你添了太多麻煩啊”
“薛兄這是哪里話,你我多年交情,早已是同生死的兄弟,說這些豈非見外”
“報——”
就在鄭淵鴻話音落下的同時,門外一位護莊衛(wèi)喊著小跑入屋子,半膝蹲跪道“報告莊主,我們剛才收到了一封給您的信”
“給我的信?”鄭淵鴻追問的同時接過那封信,拆開來看過后,臉色立時大變,有些發(fā)白又有些鐵青,要知道,以鄭淵鴻現(xiàn)在的武學修為和境界來說,很難有事可以讓他感到恐懼,這樣一來,那封信的內容,也就越發(fā)的引人猜測了。
注意到鄭淵鴻表情的變化,薛護道“鄭兄,我看你似乎有些擔心,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薛兄,你還是自己看吧”
鄭淵鴻說話間將信交到薛護手中。
薛護舉信來看,見信上寫道“鄭莊主,許久不見,可還安好,今日吾特來取麟龍圣令”
和鄭淵鴻一樣,薛護看過這封信后,臉色也是大變慘白,在他記憶里,那個可怕的組織,似乎又出現(xiàn)了一樣。
“這,這怎么可能…麟龍教早已在十八年前被你我?guī)兹寺?lián)手剿滅,今日怎么可能還有人來索要麟龍令,而且這人敢明目張膽的送信進來,恐怕絕非等閑,難道當年一戰(zhàn),真有漏網(wǎng)之魚”薛護眉頭緊鎖著。
鄭淵鴻不急著回答薛護的問題,而是詢問那名護莊衛(wèi)“我問你,這封信是何人所送,又是如何送到你手上的”
護衛(wèi)恭恭敬敬道“這封信我也不知是何人所送,今天一早,我在山莊門口守門,發(fā)現(xiàn)這封信在門口石獅子上”
“行了,你下去吧”
“是”
遣走護衛(wèi)后,鄭淵鴻道“薛兄你如何看此事,莫非送這封信的人真的是麟龍教余孽,可是不可能啊,麟龍教早已在十八年前,就覆滅了啊”
“不…”低頭沉思許久的薛護突然抬頭,若有所得道“鄭兄你是否還記得當年剿滅麟龍教后,一共有幾具尸體嗎”
“三千兩百二十四具尸體”
薛護繼續(xù)道“那據(jù)鄭兄你得到的情報,麟龍教共有多少教眾”
“三千兩百二十五”鄭淵鴻回答完之后,似乎明白了薛護的意思,沉思片刻后道“薛兄你的意思是,當年還有活口留了下來”
薛護點頭“一共有三千兩百二十五名教眾,卻只有三千兩百二十四具尸體,少了一人,其實不瞞你說,最近幾年我一直覺得當年剿滅麟龍教并未斬草除根,我有一種預感,當年的麟龍教,馬上就要回來了”
“不會,薛兄你想多了,那具少了的尸體,是麟龍教右護法白涯海,在那一戰(zhàn)中,他被打落峭崖,掉入了巖漿,早已是尸骨無存”
“掉入巖漿,尸骨無存,鄭兄你可以肯定?”
“當然”
“這就奇怪了”薛護兩條濃眉鎖得更深。
“這也不排除是有人故意打著麟龍教旗號迷惑你我的可能,畢竟現(xiàn)在的江湖并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這般風平浪靜,總之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放過這背后操縱的人”鄭淵鴻拍桌一臉正氣,義憤填膺道。
而本就心有所思的薛護聽了鄭淵鴻方才的言語后,心中思緒越加起伏,控制不住道“鄭兄啊,不知怎么回事,我總感覺有一股我們不知道的力量潛伏在我們身邊,很有可能會在某一時間突然出現(xiàn),給我們致命一擊,我們必須想辦法找出,并將這股力量給除去”
“這……”鄭淵鴻大覺意外道“這不太可能吧,薛兄怎么會有這種感覺,這江湖武界都太平好幾年了,怎么可能會…”
薛護面容嚴肅道“就是因為太平太久了,我才會有這種感覺,畢竟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世界上并沒有永久的太平,我總覺得最近會有大事發(fā)生”
薛護的這些想法并非是胡思亂思,而是最近,確實有些事太過蹊蹺,就拿之前所遇見的白衣公子和這次山莊外的無相人來說,就十分令人想不通,他覺得,在這背后,有個神秘的組織。
鄭淵鴻收起手中的書信,良久凝思“的確,薛兄你這樣一說,我也覺得武界存在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就拿不久前的無相人來說,便十分可疑”深深吸口氣,鄭淵鴻道“先不說這個了,薛兄,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回薛小姐”
“是啊”薛護語重聲長道。
飛鴻山莊里,一間小屋子里,蘇琰才從被窩里鉆出,揉著疲倦的眼睛喝了杯茶,漱完口之后,將一塊糕點扔入口中慢慢嚼嘗,自言自語的哼著一曲誰也聽不懂的歌謠,心里暗暗高興。
想來現(xiàn)在鄭淵鴻已經(jīng)收到了自己寫的那封信,而他之所以要寫出那樣一封信交到鄭淵鴻手上,為的就是看看鄭淵鴻的反應,如果自己所料不錯,鄭淵鴻接到那封信的時候一定會在麟龍令所藏的地方加緊防護,這樣他便可以縮小自己的搜尋范圍,可以說那封信就是投石問路。
在屋子里側倚,蘇琰翹著二郎腿哼唱歌謠,如今薛采靈已經(jīng)離開,鄭少飛的訂婚大典顯然是辦不成了,而且孫落英又被神秘兇手殺害,鄭淵鴻勢必會遲幾日再上武當山,這個結果,對自己顯然百利而無一害。
從桌上拿起鏡子,照著自己的臉,蘇琰斜嘴一笑,自信而又有些臭美的道了一聲“聰明”
“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