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僧眼珠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唐迎,“滾!”唐迎又吼了一句,惡僧彎腰拿起戒刀,繞過唐迎走向小屋,印貧調(diào)整好呼吸走到武維揚身旁攙起他,“武捕頭,雖然點了您的穴道助您止血,但若不盡快就醫(yī)廢了您整支胳膊事小,恐怕可能奪了您的性命啊?!?p> “但是您不宜乘馬,我來背您先行入城吧。”唐迎說道。
“如此也好,貧僧超度完此地亡魂之后就快馬加鞭趕上二位。”
說話間嗖~的一聲一根赤紅的碳棍插進草垛,騰一下就點燃了柴草,“哎呀,大師快滅火?!碧朴s忙脫下外衣拍打火苗,只聽唰唰唰,著火的碳棒雨點一般的飛向這些堆好的柴垛,“嗔戾!你……!”印貧攔住唐迎“佛家講究焚寂,隨他去吧,這些人我們也無法一一將他們安葬,唐施主還望看開一些?!碧朴拿碱^漸漸舒緩,背起武維揚“大師,我們一起走吧,若是此惡僧有一星半點的良知,他會為這些人超度往生的?!?p> “小兄弟,你的輕功哪學(xué)的?”忽然開始昏迷沉沉的武維揚竟然說話了。
唐迎先是一怔,緊接著往上拖了一下武維揚然后用麻繩將他與自己固定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呼~武捕頭,我并非有意偷學(xué)你武功,方才情況危急,此等惡人武功又在我和大師之上,唯有武捕頭您噤聲快步的武功得以奏效,小弟通過路上對您的腳法觀察嘗試模仿,望武捕頭原諒?!?p> 武維揚暈了過去……不知道他剛剛聽進幾句,唉~事不宜遲,唐迎腳尖點地,輕飄飄的一步一丈開外,腳步連踏,速度快如疾馳的駿馬。印貧看后撓了撓頭,那怕是追不上他了。
果然農(nóng)郊一過便是驛站,然而驛站也已人去屋空,馬匹也不知去向,唐迎哀嘆一口氣,只得加快步伐,但又恐武維揚不適,盡量保持自身的平穩(wěn)。雖是乘風(fēng)疾步,抵達洛陽時已過去小半個時辰,“讓一讓,讓一讓,救命啊,醫(yī)館,敢問醫(yī)館在哪,大家借路啊!”唐迎在洛陽繁華的街市上焦急地奔跑著,哀求著問周圍的路人和正在收攤的各位商家。
“喂!少年郎!”一聲吆喝叫住唐迎,“你背上之人嘴唇蒼白,雙眼暗沉,四肢癱軟怕是命不久矣。”
唐迎隨聲望去,只見斜前方一間搭著晾棚的小宅樓前探出一白衣男子,年齡應(yīng)該不足而立,面容清秀穿戴整潔,看樣子應(yīng)是達官顯赫之人。撲通唐迎跪下,扶正武維揚,“小人童貫將軍帳前傳訊使,途經(jīng)洛陽寶地,不料途中結(jié)識的武大哥為歹人所害,還請貴人救命啊。”
“莫非此人乃武捕頭?”
“正是武維揚。”
“帶進來!”
唐迎問訊立馬起身去拉武維揚,一剎那的功夫,連唐迎也沒反應(yīng)過來,齊刷刷的出現(xiàn)四名薄紗外褂,內(nèi)襯黑帶藍衫的小孩把武維揚抬了起來飛快的走向方才的宅樓。唐迎趕緊拍去身上的塵土,用衣袖抹了把臉快步跟上。
原來這一宅樓里面四面布有齊墻高的藥匣藥架,中間有診臺,長案桌,靠近東墻有展柜,泡酒的壇子,還有各種加工草藥的工具,西側(cè)有灶臺,一盞帶長柄的煎藥壺坐落在上面,坐北朝南就是三張病床,兩張空的,武維揚躺在靠右的一張已經(jīng)撫平身子固定好,似乎已經(jīng)解了穴道,兩個小孩緊緊的按住他的傷口,血不多但是汩汩的留著。唐迎見狀長舒一口氣,累得一屁股坐在門口?!敖o!”一碗磨得像糊糊一樣的東西遞到唐迎跟前,“喝吧,我們這里習(xí)慣把東西磨細了入藥,所以做的食物也有些奇怪,只是大米和芝麻磨成的,補充點體力。”
“多謝多謝,承蒙少師傅關(guān)照,唐迎今后必涌泉相報?!?p> “哪里的話,您不惜奔勞救武捕頭至此,實乃我們的恩人,就不必多禮了。”
“武捕頭?莫非您與……”
“哈哈,我不是官府的人,武捕頭可是洛陽城內(nèi)的大英雄,但當今世上英雄又有幾人,應(yīng)某不才,不敢妄下定論,唯竭盡所能救他性命。”
“在下身在軍中任職,前線形勢嚴峻,今有要事稟報圣上不便久留,唐迎再次謝過少師傅,不知應(yīng)先生何名何字,日后必報此恩?!?p> “應(yīng)黎,字興季,唐少俠不必言謝,既然軍情緊急應(yīng)某恭敬不如從命,”應(yīng)黎轉(zhuǎn)向內(nèi)堂吼道“三九!速速準備三日的干糧以及酒水,拿出來給這位少俠做補給?!?p> “嗌~應(yīng)先生,這讓小弟我如何是好,您已予我一碗救命粥,真的不敢再多求了?!?p> 應(yīng)黎抬手打斷,“舉手之勞,少俠過謙了?!?p> 片刻功夫,酒水干糧已經(jīng)備好遞到唐迎跟前,唐迎接過俯首拜謝,“武捕頭就托付給您了,小弟告辭!”說罷轉(zhuǎn)身奔向城中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