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涯嘆道:“竟然沒有瞞過你,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懷霜望了鳳小靈一眼,道:“你這個小子鬼頭鬼腦,什么鬼點子都想的出,扮個好色老鬼當然不成問題,只是你身邊的小姑娘卻怎么扮也不像這些久落風塵的女子。”
鳳小靈眨著眼睛,望著葉飛涯訥訥道:“對不起……”
葉飛涯笑道:“說什么傻話,你不像我才開心呢!”說罷大喊一聲“龜公龜公快來呀,有人在這里鬧事啦!”拉著鳳小靈往戲臺后邊便跑。
懷霜厲聲道:“還跑,不知好歹的小子!”說罷展動長劍剛想追上去,突然從后房中跑出來十幾個赤膊大漢攔住了自己的去路,為首的一個白須花發(fā),左手拿著一根木棍,大概就是龜公了。
花發(fā)老者道:“一個女人不好好在家伺候自己相公,跑到咱們‘滿園春’做什么?”
后面的大漢道:“難道你喜歡這里?哈哈……若是如此,兄弟們倒愿意保你安全,只要日后你——”話未說完,“啊”的一聲慘叫起來,原來就在他說話調(diào)戲懷霜時已被懷霜隨手一劍刺穿了面門,此時已經(jīng)到底身亡了!
花發(fā)老者見狀大喝道:“哪里來的賤人,竟敢在咱們‘滿園春’放肆,弟兄們,給我上!”十幾個漢子早已攻了上來,他們只料這女子雖然劍法不差,但畢竟是個女子,憑自己人多,定然可以將之擒服,哪知懷霜身法之快怎是他們這些莽漢跟得上的,一劍,兩劍,三劍……不多時,這些大漢死的死,傷的傷,竟再沒有一個可以站的起身來了!
花發(fā)老者見懷霜劍法如此狠毒,厲聲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們與你有何冤仇?”
懷霜淡淡道:“我與你們無冤無仇,只要你們交出身后的小子就行。”
白發(fā)老者突然發(fā)現(xiàn)了她額頭上的霜霧印記,頓時面色大變,顫聲道:“你是玄水宮的人?”
懷霜道:“很好,一個青樓的大茶壺竟然也知道點江湖的事情?!?p> 白發(fā)老者道:“好好,我馬上把他交給你,只要你們不要再來找我們的麻煩便是!”
他回身就向葉飛涯動手,葉飛涯驚呼道:“龜公,你怎么可以對你的客人動手?”
白發(fā)老者道:“對不起了小兄弟,你得罪了玄水宮的人,我們小小的‘滿園春’可保不了你!”說罷舞起手中長棍,疾速朝葉飛涯攻了過去。
懷霜站在原地,她也想看看這青樓里的龜公到底有著怎樣的身手。
鳳小靈見那老者拿著一根長棍朝葉飛涯便打,心里十分焦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對方的對手,立馬上前幫葉飛涯的忙。
葉飛涯見鳳小靈竟然也上前相助,急道:“小靈你快退到一旁,太危險了!”
白發(fā)老者道:“不錯,小姑娘家的,男人打架你摻合什么,一邊去吧!”鳳小靈也不顧二人的勸阻,非要幫葉飛涯不可,白發(fā)老者嘆道:“好一個癡情的女孩子!”他長棍帶風,勁道十足,只要一棍擂到葉飛涯的身上,葉飛涯都要當場因此而折骨斷腰。然而他一點也不想傷害鳳小靈,每次棍風要打到鳳小靈的時候,都被他硬生生錯了開去。
葉飛涯右手風吟劍對這長棍堪堪只有招架的份,絲毫沒有進攻的機會,快支持不住的時候,他靈光一閃,想起自己從那劍譜上看到的招式,突然將劍從右手換到左手,那花發(fā)老者見狀大驚,根本想不到葉飛涯竟然會用左手使劍,他右側(cè)頓時空門大露,葉飛涯見機舉劍便刺,花發(fā)老者見先機盡失,無奈只好使出一招“旱地拔蔥”瞬間退出兩丈之外。花發(fā)老者贊道:“很好,竟然會用左手使劍,不錯不錯!”
“你也不錯,”葉飛涯氣喘道,“竟能避開這么突然的一招!”
花發(fā)老者大聲道:“我剛剛并未用全力,而現(xiàn)在你卻必須要死了,接招!”說罷長棍舞出十幾個碗口大的棍花,朝葉飛涯狂風般掃了過去。
關(guān)鍵之時,一人突然出劍擋住了那花發(fā)老者的一招,而這人竟是懷霜?;òl(fā)老者驚道:“你為何——”
懷霜截口道:“我只叫你交出他,卻并未讓你殺了他?!?p> “好……”花發(fā)老者收起長棍就要退下,“慢著!”懷霜道,花發(fā)老者失色道:“還有……什么事情?”
懷霜道:“你棍法使得如此嫻熟犀利,棍風之中似乎又帶著一股劍氣,這樣的高手屈居于這種地方當差,豈不是一種浪費?”
花發(fā)老者聞言一驚,趕忙笑道:“老漢會的只不過是一些防身之技,哪里算些什么本事?”
懷霜見他那一臉媚笑,心中剛生出的幾分欣賞頓時消失殆盡,皺眉不滿道:“既是如此,還不快滾!”花發(fā)老者點點頭,退進了后面的雜貨房,再也不敢露出頭來。
懷霜走到葉飛涯跟前,悠然道:“如今沒有人可以幫你了……”
“你錯了,”葉飛涯道。
“錯了?”懷霜皺眉道,“我就不信還有誰可以幫你?”
葉飛涯微微一笑,“我自己!”說罷突然揮動風吟劍,朝懷霜面部便刺,懷霜大驚,喝道:“你竟如此執(zhí)著,那我便成全了你的心意!”懷霜身法之強遠遠超過葉飛涯,是以不出三招,葉飛涯已將敗下陣來,鳳小靈見狀嬌叱道:“不要傷飛涯哥哥!”小臉急得通紅,不顧生死撲了上去,葉飛涯大驚,生怕懷霜的劍傷了鳳小靈,是以直接用身子撞了上去,懷霜被撞得劍鋒一斜,竟砍斷了鳳小靈腰間用來系玉玨的紅線。紅線一斷,玉玨掉到了光滑的青磚地面后叮當一聲碎成了好幾塊。
“我的玉!”鳳小靈見玉玨被摔成了碎片,失聲哭了起來,趕忙起身去拾起地上的碎片,葉飛涯見小靈蹲在地上慢慢拾起碎片時的背影,又想起小靈孤獨凄慘的身世,再不忍聽聞小靈的哭聲,心頭怒得有如火燒,已不顧自己是否還有再戰(zhàn)之力,指著懷霜,暴喝一聲“你還小靈玉來”!雖然他此時已幾乎累得再難使出任何招式,但那種對小靈極強的責任心使他拼命也要和懷霜再戰(zhàn)。不為了自己,就為了小靈的那塊玉,他也甘愿獻出自己的生命。
懷霜見葉飛涯如此倔強,厲聲道:“好,帶不回去你的人,就帶回去你的尸體!”她舉起手中長劍,一劍閃過,刺進了葉飛涯的左肩?!昂?!”葉飛涯高聲叫道,復(fù)將劍從左手換到右手,想要趁機砍懷霜一劍,只是他此時體力將盡,左肩又披了一道創(chuàng)傷,速度早已慢了下來,而且他這一招剛剛已被懷霜見過,哪里還能再次得手?他右手劍剛伸出去,懷霜一劍刺進了他的右肩,他再也支持不住了,轟然倒在了地上。
鳳小靈見狀哭聲更狠了,她哀求道:“姐姐你不要殺飛涯哥哥,小靈什么都聽姐姐的!”
葉飛涯道:“小靈,不要求她,她這種人是從來沒有任何感情的。”
鳳小靈將手中的玉玨碎片放到了地上,泣道:“小靈不要玉了,小靈只要飛涯哥哥不死!”
懷霜聳然動容,又低頭問道:“葉飛涯,你可愿跟我回去?”
葉飛涯雖然氣息虛弱,卻依然大笑道:“哈哈!你應(yīng)該問葉飛涯的尸體可愿跟你回去的!”
“你?!”懷霜咬牙道,“那我就問你的尸體!”說罷舉起劍來,朝葉飛涯心窩便刺,“且慢!”葉飛涯又道,“我死無所謂,你放了小靈!”
懷霜冷笑道:“放心,我自不會為難他的!”
劍光一閃,劍尖已刺向葉飛涯的心窩!
只要懷霜這一劍當胸刺下,葉飛涯便立馬命喪“滿園春”,鳳小靈見這一劍將要刺死葉飛涯,也已近瘋狂,抱住懷霜的腿死命不放,希望以此可以阻止懷霜那絕命的劍鋒,但她也知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她除了哭還能怎么樣?
就在葉飛涯感覺那絕命的一劍將要刺進自己心窩的時候,突然聽見了一聲清脆的響聲“叮”!睜眼一看,懷霜的劍竟然半空被另一把劍給擋住了,兩劍相擊,瞬間撞出了耀眼的火花。
懷霜抬頭一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脫口失聲道:“是……是你?!”這救下葉飛涯的竟然是冷雪,是玄水宮的另一大殺手——冷雪!
懷霜盯著面目冷峻的冷雪,久久難以開口說話,只因她已不知自己該說什么,而葉飛涯和鳳小靈更對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白紗女子驚奇不已。
冷雪收劍回鞘,也不看倒在地上的葉飛涯,只是淡淡道:“跟我走?!?p> 懷霜上前大聲道:“你瘋了么?!”
冷雪也不回頭,道:“這兩人我要了?!?p> 懷霜冷笑道:“憑什么你說要便要?宮主要你殺朱能,你完成任務(wù)了嗎?”
冷雪道:“我完不成的任務(wù),難道你行嗎?”
“你……”懷霜雖然極為憤怒,但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因為她的本領(lǐng)雖然不小,可還是稍微弱于冷雪,所以孟琴在計劃一些重大謀殺計劃時,選的基本上都是冷雪。
“走。”冷雪再不多說一個字,轉(zhuǎn)身朝門外走去。葉飛涯雖然不知她是什么人,但是能夠救了自己性命的人,必然不會再次加害自己,鳳小靈擦了擦臉上的淚珠,上前扶起了葉飛涯,葉飛涯也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跟著冷雪離開了。
懷霜癡呆一般地站在原地,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暗道:“冷雪,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