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鳳翔篇(五)
“誰?翡翠?”花宵拍桌怒道,“怎會是那個死奴婢?”
花箭被主人的怒氣威嚇,忙抱拳回復(fù)道:“是,屬下也險些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再三確認(rèn)后才發(fā)現(xiàn)真的是她!”
為什么偏偏是她?
花宵萬萬沒想到,張慎還竟將那個不順眼的家伙帶回了鳳翔,帶到她的眼皮子底下。
心里越想越覺得不痛快。
花宵拍桌起身,非要去給那個臭奴婢立個下馬威才好。
主仆二人氣勢洶洶地來到主居后面一處喚作楓園的獨(dú)立小院,只見里里外外皆有重兵,看守得甚是嚴(yán)格。
遠(yuǎn)遠(yuǎn)瞧見新主人到訪,侍衛(wèi)們紛紛行禮:“少夫人!”
花宵穿過院子推門而入,正看見翡翠正被兩個丫鬟攙扶到桌邊用餐。
好??!區(qū)區(qū)一個小奴婢,如今變得好大的架子!竟也需要一群丫鬟伺候了!
室內(nèi)之人皆被突然打開的房門嚇了一跳,紛紛循聲望去。
花宵雙臂交握,尖聲嗤笑道:“喲,還真是冤家路窄,又讓我見到你了!”
翡翠陡然一驚。
她剛被張慎折騰一宿,骨架都快要散了,根本無力與這位花小姐打架,只退著身子怯懦道:“你別過來!”
花宵也隱約感覺到現(xiàn)在的翡翠似乎與之前的那個兇悍的奴婢不同,不僅靈力全無,而且連說話的中氣也不足了,許是功夫已經(jīng)被廢了。
“喲,怎么跟變了個人似的?”花宵逼身上前,“來啊,過過招啊!之前不是挺能的么?”
現(xiàn)在的翡翠哪里再是這位彪悍小姐的對手?
她可憐巴巴地瞥向周圍之人求助,但大家似乎皆受花宵的身份威懾,無一人敢上前阻攔。
雖然早就料到孤身在鳳翔的日子不會好過,但沒想到厄運(yùn)這么快就找上門了。
望著花宵高高揚(yáng)起手臂,翡翠閉上眼睛等待挨打。
就在此時,一聲“住手!”響起。
張慎戾氣森森地從屋外踏步而入,拽住妻子的胳膊道:“她是我的女人,我不許你碰她!”
花宵甩開丈夫的胳膊,斜眸怒道:“這個死丫頭不懂規(guī)矩!我是這個家的少主母,自然有權(quán)教導(dǎo)下人!”
“除了紅笠!”張慎擋在翡翠的身前,“其他的女人隨便你管教,但是紅笠不可以!”
“紅笠?”花宵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喲,還改名了?”
“這不關(guān)你的事?!睆埳鲗Ⅳ浯渥o(hù)在身后,“你管教別人我無話可說,但紅笠是我的人,我不許你傷她?!?p> “哼!”花宵冷笑,“我非要管教她呢?”
“花宵,請你記住我們的約定。”張慎渾身冒著寒氣,“我們說好各玩各的。如果你不愿遵守承諾,休怪我翻臉無情把你那群兔子全宰了!”
在場的仆人全部倒抽了一口冷氣,花宵突然迎受到一股從未有過的違和之感。
養(yǎng)兔多年,花宵一直是心安理得從未覺得有何不妥。
可不知為什么,今天這話從張慎的嘴里說出來,花宵驀然產(chǎn)生一種負(fù)罪感,一時間竟不敢回視在場之人的目光,退縮了兩步之后徑直奪門而逃。
花箭本以為自家小姐會大鬧一番,萬萬沒想到是這番結(jié)局,也緊跟著追了過去。
“二小姐!二小姐!”
腳步聲漸漸消逝,房間內(nèi)又恢復(fù)安靜。
張慎掃望著一屋子的奴婢,大聲喝道:“全都給我跪下!”
“少爺恕罪!”一群丫鬟紛紛拜跪在張慎面前磕頭求饒,“少爺恕罪!”
張慎一腳將凳子踢翻,怒罵道:“我讓你們好生照看紅笠姑娘,結(jié)果你們是怎么做事的?人家打上門來了你們都不會阻攔的么?”
“少爺,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錯了?莫不是在你們的眼里花家二小姐的身份比我這個少主的地位要高是嗎?”
“奴婢以后不敢了!”
張慎一腳踹飛翡翠身邊的小丫鬟,惡狠狠道:“如果你們姓花,現(xiàn)在就給我滾到花家去!別在這給我礙眼!你們?nèi)粝肜^續(xù)留在張家就把紅笠姑娘給我伺候好了!否則別怪我要了你們的小命!”
“是是是!”眾人齊齊叩首,“奴婢以后一定好好伺候紅笠姑娘,奴婢知錯了!”
張慎再將門外的侍衛(wèi)叫進(jìn)來嚴(yán)懲了一番,并整個楓園上下人等全部罰月銀半月,此事才算作罷。
待所有閑雜人等關(guān)門退出,張慎慢慢走到翡翠凳邊,將她的小臉攬在身前溫言哄道:“剛剛嚇著你了是不是?好了好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他們以后一定會護(hù)著你的。你且安心跟著我,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p> 翡翠才不信他的,用盡最后的力氣推開他:“別說這些華而不實(shí)的廢話!你先把我的封印解除了不就行了!”
“不行。”
“那花宵再來欺負(fù)我怎么辦?我現(xiàn)在連一點(diǎn)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了,只能任人宰割?!?p> “我把你封印解除了,你還不把花宵宰了?隨便化出一根細(xì)細(xì)的冰針就把人家恁死?!?p> “怎么,舍不得了?你不是很討厭她么?”
“哎呀,我的小紅笠,消消氣好不好?”張慎半蹲在翡翠凳前,拉著她的雙手相勸,“花宵畢竟是花家的二小姐,她的母親是花家的當(dāng)家人,父親是鳳翔太守,一般人確實(shí)不敢招惹。我和父親對她也有所顧忌,你以后盡量躲著她就好了?!?p> “我能躲著她,但架不住她來找我的麻煩!”翡翠打開他的手,“今天就是她自己找上門的!不是我故意去挑事的?!?p> 張慎也不惱怒,反而坐在翡翠的身邊,舀起一勺子粥喂她道:“乖,今天委屈你了,先吃飯好不好?”
*
回房之后的花宵才徹底發(fā)作,摔打著花瓶怒吼道:“真是氣死我了!張慎竟然為了一個小小的奴婢讓我在下人面前難堪!”
“二小姐息怒??!別氣壞了身子!”
緊接著又是一通胡亂摔打,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之后,花宵終于鬧累了,才忿忿不平地坐下休息。
輕車熟路的花箭殷勤地端過一杯茶道:“二小姐,喝杯茶,消消氣!”
花宵接過飲畢,開始仔細(xì)揣度起那對狗.男.女身上的蛛絲馬跡。
如今自己也不是什么小女孩了,自是明白他們的關(guān)系到了哪一步。
可花宵還是想不通他們是從什么時候勾搭上的,于是轉(zhuǎn)而問向侍衛(wèi):“花箭,你說張慎是不是早有預(yù)謀要把那個死奴婢帶回鳳翔的?”
“極有可能!之前張家老太爺多次催促少爺回家少爺都不肯回來,許是就是為了那個小丫頭?!?p> “你可覺得那死奴婢有何古怪?是不是靈力全然消失了?”
“是!屬下發(fā)現(xiàn)了?!被c(diǎn)頭,“許是少爺?shù)昧耸裁捶ㄗ邮樟四茄绢^,才愿返回鳳翔承襲家業(yè)的?!?p> “哼!真是想想就覺得晦氣!”
“二小姐無需多慮,您是正主,那丫頭只是沒名沒分的,她礙不著您的事?!?p> 花宵凝眉道:“可我就是看她不痛快!”
“二小姐,您看您養(yǎng)的那群野兔,有哪只新鮮度能超過兩個月?屬下估摸著慎爺以前是因?yàn)闆]到手所以一直惦記著,如今到手了,應(yīng)該用不了多久也就玩膩了。”
“當(dāng)真?”
“屬下騙您作甚?”
“好,那我就等等,看我兩個月以后怎么收拾她!”花宵狠狠咬牙,誓要連本帶利地報復(f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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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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