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發(fā)現(xiàn)得早,及時抑制住了往更嚴重的程度發(fā)展,不過就算是這樣,她現(xiàn)在也覺得四肢無力,靠床而坐也有點累。
律司揚現(xiàn)在完全了解了嚴晏為什么會生病,說實在的,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一向精明嚴謹?shù)膰捞刂矔蟹干档臅r候。
在他看來,陪著死去的人一夜這種事,其實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活著的人應該早點走出來,否則只會給人帶來痛苦。
可是想一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緬懷的方式,他也沒有權利說這樣不對。
“我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奥伤緭P說著,準備回公司,“趕快好起來吧,你的工作在等著你呢!“
嚴晏不想呆在醫(yī)院,立刻叫住他,“boss,我感覺好多了,我可以跟你一起走?!?p> 律司揚回過頭,似笑非笑道,“你覺得可能嗎?安心住院吧,最少也要明天才能走,我已經(jīng)跟醫(yī)院交代過,沒我的允許,你連病房都出不去?!?p> 看著他與以往溫雅形象嚴重不符的表情,嚴晏沉默了,boss會這么說,肯定是真的,她沒必要再惹他不高興。
可想了想,在律司揚拉開門要走出去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開口道,“謝謝你,boss?!?p> 這一次,律司揚沒有停下來,直接走出了病房。
嚴晏不確定他有沒有聽見自己說的話,在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她將頭完全靠在了背后的墻上,良久,臉上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容。
住了院,又是boss親自批準的假,嚴晏干脆什么都不想,好好地睡了一覺。
而這一睡,就直接到了傍晚,她再次醒過來,就看見夕陽的光輝從窗臺外灑進來,染得整個病房都帶著一種暖暖的感覺。
嚴晏輕輕地打了一個哈欠,就聽見旁邊傳來一個聲音,“你終于醒了。“
一聽這十分熟悉的腔調(diào),嚴晏立刻扭頭望去,“安安,你怎么會在這里?“
葉安安正拿著一個蘋果削著,聞言反問道,“你覺得呢?拜托,我打你好幾個電話才有人接,接電話的人還說你生病住院了,我能不過來嗎?而且我還跑到ES把你的東西拿過來了,轉(zhuǎn)了好大一圈哎!“
嚴晏緩緩坐起身來,表情漠然,“只是一點小問題,又沒什么大不了的,你可以不用跑這一趟。“
“這還沒什么大不了的?“葉安安拔高聲音,可一看她那依然蒼白著臉的樣子,又心疼又愧疚,“都是我的錯,如果昨晚我沒讓你帶我去海邊,你也不會生病了。“
她是真的后悔,自己發(fā)瘋,卻害得朋友受罪。
尤其是在電話里聽到嚴晏發(fā)燒到暈倒,她就覺得自己好自私,蠢斃了。
嚴晏用床頭的紙巾擦了下手,拿過她手上削好的蘋果咬了一口,“是啊,我感覺很奇怪,明明都一起吹海風的,為什么只有我生???“
葉安安,“······“
她真的不想跟生病的人計較,可是這家伙說的那么認真算怎么回事?
“都能耍貧嘴了,我看你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跟我回家吧,別占著醫(yī)院的床位不放,現(xiàn)在這種資源很緊缺的。“葉安安說著,開始收拾東西。
嚴晏吃著蘋果不為所動,直到葉安安奇怪地朝她看過來,才緩緩出聲,“我boss說,讓我明天再出院,還有,這是VIP病房,很空閑,不存在緊缺的問題。“
葉安安無語了,“嚴晏,你是一定要你boss說什么你就做什么對嗎?他只是你老板,又不是你老公,你干嘛這么聽他的?。 ?p> 嚴晏抿唇,臉上的表情突然有些恍惚起來。
看她不說話,葉安安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竟這么沉默。
以為是自己說話口氣重了點,葉安安又說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對你家boss很忠心,堅決執(zhí)行他的命令,我也不妨礙你了,多留院觀察一下也好,我明天再來接你。“
嚴晏點頭,依然不說話。
葉安安其實已習慣她面無表情,又沉默寡言了,以往在一起時,都是她在說,嚴晏在聽。
她從不覺得無趣,閨蜜相處,其實并不需要太多言語。
葉安安走后,病房里就靜了下來,夕陽已經(jīng)落山,天色稍暗,窗簾被晚風拂過,輕輕擺動著。
嚴晏看著窗外,想著葉安安說的話,突然有點難過。
干嘛這么聽他的話?
盡責地扮演著一個得力助手,讓自己沒有缺點,完美地執(zhí)行他的所有命令,做任何事都想讓他滿意,讓他覺得開心。
這樣的她,就連毫不知情的葉安安,都覺得奇怪了吧?
可是沒辦法,她喜歡著律司揚,喜歡到想要奉出自己的一切,卻又不敢讓他察覺到一丁點自己的心思,而這樣下去,是不會有任何結(jié)果的。
只是沒結(jié)果又能如何呢?
從她進入ES開始,就注定了,她不可以有那些不該有的念頭。
一旦被發(fā)現(xiàn),等待她的,可能就是失去一切。
她賭不起。
突然得到帶薪休假兩天,本是該高興的,嚴晏的心里卻有點別扭。
在某些方面,她是個完美主義者,做事規(guī)律,也從不輕易改變?nèi)魏瘟晳T,超出自己計劃外的事情,會讓她不安,躁動。
即使她表面上依然冷漠而沉靜,誰都看不出來。
葉安安有點了解她這毛病,早早就到了醫(yī)院來接她,準備帶她去好玩的地方放松放松心情。
她開著一輛小甲殼蟲,熱情騷包的火紅色一路而來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
這是葉安安一年多前買的,花光了積蓄甚至貸款,她很喜歡,可這輛車與她的氣質(zhì)相差甚遠,嚴晏覺得,她敢把所有錢都浪費在一輛車上面,又是不適合自己的款,實在敗家。
裴清卻很贊同葉安安買這輛車,他一向是老婆最大,老婆最好,老婆都是對的,沒有原則可言。
嚴晏曾經(jīng)有些膩味這兩人能閃瞎人眼的各種秀恩愛,現(xiàn)在卻已物是人非,讓人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