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林瑾陌與君千吟三人一時都沒有再次開口,他們都明白,這種時候,君忱淵需要時間冷靜。
長久的沉默……
終于,君千吟擔憂的看著君忱淵,開口道:“父皇,您沒事嗎?”
君忱淵低聲道:“沒事?!痹掚m這樣說,可君忱淵的聲音明顯有些嘶啞,顯然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但是這次君忱淵好歹不再沉默了,他繼續(xù)低聲道:“千吟,你認為應該怎么徹查?”
“兒臣認為,最快的方法應當是搜查六皇子府?!本б鞯?。
君忱淵無力地點點頭,道:“那好。千吟,你去……”
但君忱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景月打斷了:“陛下,請陛下恕罪,兄長這次只是因為六皇子的事情關(guān)系重大,才急急進宮稟報,兄長之后還有這次戰(zhàn)爭的許多后續(xù)緊急事務(wù)要處理,恐怕一時無暇顧及搜查六皇子府這件事,不若陛下將這件事交給太子殿下吧,太子殿下才是最合適的人選,這件事情交給太子殿下才最為妥當,太子殿下也一定不會讓陛下失望。”
景月皺眉,要是連搜查六皇子這件事都要交給哥哥的話,那像什么話?只是將抗敵這件事情交給哥哥不會有人說什么,畢竟太子殿下受傷了,況且抗敵這種事情一般也不會交給太子來做的。
可這件事情是兩回事,戰(zhàn)爭結(jié)束后,哥哥不僅要處理因為這場戰(zhàn)爭而產(chǎn)生的一系列事務(wù),甚至連六皇子這件事情也要一并交給哥哥來做的話就太不妥當了,太子殿下又不是受的什么重傷,搜查皇子府邸這種大事,當然是交給身為儲君的君千錦最為妥當。
不僅僅是因為身份問題,要真要細追,哥哥已經(jīng)封王而六皇子沒有封王,況且有御令在身,自然也可以搜查,那她也不會說什么,更不會直接打斷君忱淵的話,可在哥哥本身就身系要務(wù)而太子殿下沒有要務(wù)的情況下,還要交給哥哥來處理,這就是大事了,群臣的想法也就不會這么單純了,嚴重的,甚至會認為陛下想通過這件事情來架空太子,準備換儲君了!
這簡直就是硬生生把哥哥往風口浪尖上推啊。
“月……公主殿下。”林瑾陌壓低了聲音阻攔道,雖然他也覺得不慎妥當,可陛下現(xiàn)在的心情……顧及不到這么多也很正常,月大可在陛下說完后再提意見,這樣直接打斷陛下……林瑾陌擔憂的皺起眉毛。
可景月連理會都沒有理會,直接說完了那段話。
君千吟只是蹙了蹙眉,沒有說什么,甚至之后眉頭也舒展開了,月兒已經(jīng)打斷了,那現(xiàn)在阻止讓月兒說一半還不如直接讓她說完,而且父皇也不是脾氣暴躁、心胸狹隘的人,君千吟深信這點包容自己的父皇還是有的,退一萬步講,就算父皇要罰月兒,自己在這里求求情,也就沒事了,于是就干脆順著景月讓她說完了。
渾然不知這是十分受寵的他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君忱淵輕輕擺擺手,示意還要阻止景月的林瑾陌不用多說,他道:“沒關(guān)系,我不在意?!?p> 君忱淵揉了揉眉心,低聲道:“確實是我考慮不周了,劉績,去叫千錦過來?!?p> 劉公公應聲道:“是。”他走之前,擔憂的看了君忱淵一眼。
“陛下,”景月上前道,“臣女也有些事情需要同陛下匯報,是否需要臣女改日再來?!?p> “不……”君忱淵本想說“不用了。”但不知為何在即將說出口的時候突然改口道,“好,有要緊事的話,現(xiàn)在說,不是要緊事的,明天再過來說吧?!?p> “好,”景月思考了一下,才繼續(xù)道,“臣女想推遲景將軍進城的時間,畢竟如若讓景將軍即刻進城的話,時間上太巧了,難免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p> 君忱淵道:“好。之后你思考著景卿什么時候進城合適,就讓他什么時候進城吧。”
“是,”景月躬身道,“那臣女暫時無事了?!?p> 君忱淵點點頭。
君千吟道:“那兒臣等就先行告退了?!?p> ………………………………………………
走出宮后,林瑾陌問道:“我們?nèi)ツ???p> “晉王府啊?!本霸侣柤纭?p> 林瑾陌無奈一笑,月真是連個樣子都懶得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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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府。
“月兒,我讓人來看看你的傷?!眮淼綍x王府,君千吟首先道。
“不急,先說事吧?!本霸碌?。
但是這次君千吟卻不讓了,他道:“先讓人看看你的傷?!?p> “哥哥,我真的沒事了,之前要不是林瑾陌提出來我自己都已經(jīng)忘了?!本霸聼o奈。
“那也不行,”君千吟皺眉,“聽話,讓人給你看看我才放心?!?p> “哥哥。”景月無奈叫道。
“用不了多少時間的?!本б鲊@息一聲,勸道。
最終,以景月的掙扎失敗告終。
半個時辰后。
已經(jīng)坐在晉王府書房里的景月道:“我說過沒事的?!?p> “抱歉,不是不相信你,實在是不找人看看,我不放心?!本б鞯?,眸中的擔憂已經(jīng)消失了。
“不用道歉,我沒有在意的,開個玩笑而已。我們談?wù)掳?。”景月道?p> 兩人自然沒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