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息,剛剛還傲然卓絕的男子,卻突然口吐鮮血,轟然倒下。
墨色的發(fā)尾掃在松軟的土地上,混雜著一地尸體,沾了些血腥氣。
不知過了多久……
一雙紅色的軟靴踏著晚風(fēng)而來,女子看了看倒地的男子,伸手刮了刮眉尾。
緩緩蹲下身子,女子軟白的小手撫在他鼻間,探了探。
“這小子看起來,賣相不錯……”
女子音色低啞,冷清的月光打在她絕美的面貌上,斑斕交錯,帶了些靡色。
“噗嗤!”
一道嬌軟的取笑聲從旁邊響起。
“瞧他這一身行頭,像是王族帝家之物。若是賣去販奴場,想來能賺不少贖金。”
“罷了……”
蔥白的指尖輕輕繞開臉龐發(fā)絲,女子百無聊賴地站起身來。
“上天有好生之德,抬回去吧……”
————————————————
沐浴在暖黃陽光下,佇立在東街的將軍府,愈發(fā)巍然大氣,高不可攀。
這座華美又莊嚴(yán)的府邸,正是凰越第一家族——連家。
連家并不是什么古老的家族,不過它能在這京城東街立府,自然有它不可攀越的道理。
畢竟這整個東街,只有兩座府邸。
一座,是凰越的親王府——陵王府。
而另一座,便是這座將軍府——連府。
陵王府靠的,是皇權(quán),而這連府靠的,則是兵權(quán)。
先帝在位時,這座府邸的主人連淵,手握皇朝半數(shù)兵權(quán)。
位極人臣,權(quán)勢滔天,莫過于他。
而這座府邸如今的主人,正是連府唯一的兒子——連扶隱。
凰越四成軍權(quán)盡握其手,少年將帥,軍事天才。
家族淵源,手握權(quán)柄,又得君上信任,可謂是年少得意,占盡了風(fēng)頭。
黑色勁衣男子穩(wěn)健地邁過彎彎繞繞的亭閣,踏入滿院松樹氣的南清院。
謹(jǐn)慎輕盈的腳步踩過卵石鋪出的小路,最后停留在一道檀門之前。
“家主,屬下南宴!”
淡淡清檀香氣充斥整個書房,繚繞的煙霧輕緩地攀爬在四周。
寂靜,安然。
木刻雕花窗桕舒展,射入細(xì)碎斑點陽光,輕俏地灑在理石案上擺放著的各種墨畫文簡上。
這一道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一室靜謐,也驚醒了書案旁的人。
“進(jìn)來!”
那人睜開了眼,烏木般的黑色瞳孔不經(jīng)意地閃過凌冽寒光,毫無初醒時的朦朧迷蒙。
溫潤清逸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
溫和與冷淡的矛盾將他襯得更加難以接近。
南宴應(yīng)聲推門而進(jìn),恭敬行禮后,便安靜地站在一邊。
“小姐,可找著了?”
“這個……還沒有小姐的消息……”
南宴摸了摸頭,心虛的咳了一聲,感覺到對面的視線,心里直打鼓。
連扶隱聞言也不拆穿他,只是壓了壓眉,輕飄飄地開了口。
“明日若是再不見她的人影,我就親自去找,帶她認(rèn)認(rèn)回家的路。
另外,你也不用回來了。”
“是是是,屬下馬上去辦,保證將小姐帶回來!”
南宴說完連忙向外走去,心里念叨個不停。
小姐這次可把他害慘了!
以后再也不幫她了!
房中,連扶隱無奈地?fù)崃藫崦?,又閉上了眸子,淺淺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