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文畫下意識地接過桔子,正打算與上官信韜詢問詳細,卻發(fā)現(xiàn)他已走遠。伍文畫迷茫地問黝兒:“你聽出上官的意思沒?”
非常君吞咽了口桔子,還是決定不將義母年紀大于上官阿兄的事說出來:“沒,沒聽清?!?p> “奇怪,他剛剛說啥了?!蔽槲漠嬊昧饲媚X袋,“太神奇了,他就坐在這說了一句話,我也聽到了這句話,可就是沒印象。”
非常君拿起一個桔子跳開,義母,這不能怪我哈。上次,隔壁阿哥問了一個嬸子的年齡,可是被錘了的,我這么聰明,才不會犯這種錯誤。
“這孩子,也不多裝幾個,拿去跟小朋友分享?!蔽槲漠嫵酝瓯阋藘鹤拥男⒕?,起身后去了后院。她要準備咻咻的行裝。出門在外的孩子,有沒有餓著,有沒有凍著,有沒有被人欺負。
疏樓龍宿表示他沒有餓著也沒有凍著,但欺負自己的人出現(xiàn)了。
太史侯一早去太學主和老師們的院子前請安。完后,便興沖沖向疏樓龍宿居所而來。
此刻的疏樓龍宿已練劍一個時辰,休息片刻洗澡吃完早點。正準備出門拜訪太學主,院門便被錘響了。
“善者不來,來者不善?!甭犻T音,疏樓龍宿猜測惡客來意。
謹言打開院門,被盛氣凌人的太史侯氣勢所懾,呆滯了半天。
太史侯冷笑道:“暴發(fā)戶家的書童就是沒膽量?!?p> “暴發(fā)戶家的書童說誰呢?”疏樓龍宿一步一方,鋒芒盡綻。
“當然是說你。”太史侯負手站在門外,冷聲道。
疏樓龍宿嗤笑一聲:“汝確實暴發(fā)戶特質,華麗無雙的疏樓龍宿絕不會看不起汝一身行頭的。”
“你——”太史侯一手指著疏樓龍宿,“小子,不僅無禮,還牙尖?!?p> “呵,汝的母親不與汝說,當汝用手指著別人時,三根手指是指著汝自己的嘛。”疏樓龍宿搖著珠扇冷笑。
“小子,你太可氣!”話未落,太史侯聚氣于掌,打向疏樓龍宿。
疏樓龍宿扇輕揚,消掌氣于無形,再一揚,扇化劍,君子劍法首現(xiàn)對敵之招。
太史侯驚訝對方修為,掌力再催:“小子,怪不得汝猖狂。”
“賊喊捉賊。”君子劍法飄逸閃快,殺意綿綿不絕。
兩人劍來掌往,疾風掃過,花草吹折,院墻斑駁落落。就在二人相斗時,便有人告知了太學主。
司徒偃站在太學主身邊,低聲問道:“教統(tǒng)為何不阻止他們二人?”
“他倆都心高氣傲,不發(fā)泄一下,恐學海不平啊?!碧珜W主正春秋鼎盛之時,儒風透骨,氣勢如虹。
司徒偃略略彎腰道:“教統(tǒng)火眼金睛,我就沒看出他倆個性。”
“哈,你若看出,這教統(tǒng)位置也就給你坐了。”
太學主邊說邊關注對決的兩人,見疏樓龍宿一劍即將直刺太史侯,忙輕發(fā)一掌,劃開兩人。
疏樓龍宿趁勢收招,執(zhí)劍立于一旁。太史侯收斂武息,執(zhí)禮道:“弟子拜見教統(tǒng)、司徒老師?!?p> 聞得太史侯言,疏樓龍宿收劍行禮:“疏樓龍宿見過教統(tǒng)和司徒老師?!?p> “免了。你們二位跟我來?!碧珜W主負手走在前面,圍觀弟子自動讓出一條路出來,讓三人通過。
伍文畫迫不及待打開信,了解兒子的動向。這信是謹言發(fā)出的。非常君墊著腳尖,挨著義母看信。
“義兄好牛哇,剛入學就與學長打了一架,還成功拜了太學主為老師?!毙》浅>牬髨A圓的眼睛,嘴里稱贊。
“唉~這孩子風頭出得太過了。”伍文畫摸了摸黝兒的髻角子,嘆口氣道。
“可我覺得義兄表現(xiàn)得真好呢?!毙⌒〉娜藘翰⒉皇呛芏x母的話意。
“是啊,就是表現(xiàn)得太好才擔心。也罷,不招人妒是庸才。身為母親,兒子的能耐還是相信的?!蔽槲漠嬋绱苏f服自己,等下還是要與上官信韜通通氣兒。
非常君撓撓頭發(fā),將“不招人是庸才”記在了心里。義兄這么棒,我也得跟上,以后出去了也是人中龍鳳。人中龍鳳這個詞,還是上次出去玩,聽來南山收稻子的莊戶人家夸獎上官大哥時聽到的詞兒。
說給上官大哥聽,大哥居然說自己是人中之龍,與鳳不搭界。這兩詞的意思其實一樣一樣的哦,都是形容杰出的非凡的人才。
伍文畫將信收好,遞給旁邊的管事,囑咐他送給上官信韜。至于沉思中的黝兒,就讓他沉思去,明天起,他便要上課了。
“謹言,以后發(fā)給夫人的信,給吾過目。”疏樓龍宿打開上官信韜的飛信,閱讀后對書童叮囑道。
“是。”謹言垂首。
疏樓龍宿放下信,從架上取出一本書,封面上熟悉的名字,已背熟,放回后,另一本也面熟,筆記都記了幾遍。抽抽揀揀,才找到一本不怎么熟的書,明日起,要去藏書館了。母親的閣子,真是想念啊。
太學主收了疏樓龍宿做學生這件事,在學海無涯內部傳得很快,不到半天,食堂里做飯的廚子、修剪園子的花匠,俱都知道了此事。
“嘿,黃口小兒一躍,踩了太史侯,嘖嘖,有趣,實在是有趣?!睎|方羿欣然寫下一副“寧靜致遠”。
太史侯折斷書桌一角,恨恨地道:“疏樓小子,你等著?!?p> “教統(tǒng)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司徒偃裹緊毛絨絨的脖領,跺跺腳,“遇到疏樓龍宿的事,我得多遠些。”
太學主運轉武息,從靜坐中清醒:“總有人在猜測吾在想什么,收徒自然要找天資絕頂之人。如此簡單,想得復雜的人,自身也復雜。”
這一夜,學海無涯風波初醞釀,第二日一早,疏樓龍宿做完練劍日常,便興致盎然地去了藏書館借閱。
學海無涯藏書館占地頗廣,經史子集分門別類。
“喲,疏樓龍宿,你不是被罰抄百遍學府典章制度嗎?怎么,做了教統(tǒng)的徒弟,就可以不用寫了?”一名青衫學子,語氣冒酸地譏諷。
疏樓龍宿睨了他一眼,施施然擦身而過,上了二樓。
“疏樓龍宿,你這是什么意思?!鼻嗌缹W子氣急敗壞。
“汝可以出去了。”藏書館守護者一指門外,對該學子道。
“我——”青衫學子憤憤然之語,被守護者一瞪,悻悻地走出了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