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這件事本來就打算告訴你,你既然誤打誤撞的聽見了,我還省了功夫?!?p> 楚云笙表示無礙的搖了搖腦袋,等一切都收拾好后,出發(fā)前往千福寺。
去佛前思過,這不是什么值得宣傳的事情,哥哥只派了四個侍女,六個府兵同去,隊伍不算浩大。
*
勁裝男子斜倚在窗柩前,瞅向馬車離去的方向,“平陽郡主幫擷月姑娘贖身了,現(xiàn)在擷月姑娘是平陽郡主的貼生侍女?!?p> “沒想到,楚云笙也摻合了進來?!弊吓勰凶诱Z氣難以琢磨,問勁裝男子,“你如何看?”
勁裝男子想了片刻,“擷月姑娘大概是發(fā)現(xiàn)被人監(jiān)視,于是利用平陽郡主脫身?!?p> 紫袍男子眼睛一瞇,“那就不能讓擷月脫身?!?p> ……
走出了京城,是一片京郊,再行一段路,到了青翠山山腳,千福寺便坐落青翠山山頂。
山路坎坷難行,馬車一路上磕磕碰碰,楚云笙到山頂千福寺的時候,感覺全身的骨架子都散了。
她癱坐著,臉色略顯的蒼白。
“郡主,千福寺到了?!?p> 馬車外,侍女提醒了多遍,楚云笙都不見動靜,擷月拉了拉楚云笙的衣袖,提醒她。
楚云笙收回神思,“下去吧!”
下馬車后,她張目掃了眼四周,從這往下看去,可以把整個京郊都收入眼底,遠些還可以看見護城河、再遠些就是京城了。
收回視線,她發(fā)現(xiàn)有一輛馬車停在千福寺旁,撇了眼馬車上的標(biāo)志,那不像是永寧府的圖案。
她疑惑不解的時候,寺里走出一個穿著紅色袈裟的老和尚,胡子斑白,步姿卻出奇的矯健。
老和尚正朝著她這個方向走來。
走到她面前,和尚手執(zhí)佛珠,雙手合十道了句謁語,“郡主來千福寺,事先也沒有讓人通知失聲,有失遠迎?!?p> “沒事沒事?!背企蠑[了擺手,然后進了寺廟。
想到門口那輛馬車,她問,“普安大師,千福寺今天有客人嗎?”
千福寺是私供寺廟,不對外人開放,就算要燒香拜佛,也不應(yīng)該來這里吧!
普安大師點頭,“確實來了一位客人,此刻正在大雄寶殿,說起來那位客人還和郡主有幾分血緣呢!”
楚云笙點了點頭,表示了解,便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了。
滿朝皇室貴胄,哪一個和她不是沾了親帶了故。再說遠一點,便是這滿朝文武里面,細究起來,這家的老爺娶了那家的小姐、這家的小姐又嫁了那家的公子、那家的姑娘又成了這家的妾室……
盤根錯節(jié)的關(guān)系網(wǎng),剪不亂理還亂。
她對這些那些的血脈關(guān)系,早已感到無力,更不知大雄寶殿中那位,又是她數(shù)百位血緣親戚中的哪一位!
在千福寺內(nèi)走了一段時間,楚云笙停住步子,對普安大師說,“我先去居住的禪院看看,不打擾大師清修了。”
告別了普安大師,楚云笙也不知道能去那兒。
大雄寶殿里,也不知道有哪門子親戚在禮佛,一路的奔波,她連應(yīng)付都不想應(yīng)付;而母親那邊,自己若是去了,母親肯定會追根究底問個明白,問自己為什么會來千福寺。
想了想,楚云笙還是決定去她歇腳的禪院里睡覺。
穿過去禪院的必經(jīng)古廊時,楚云笙聽見細末聲響,她展眼瞧去,只看見一抹絢爛的紫色。
等到那人走近,楚云笙才看清楚,那是一位男子,眉眼如刀削尖刻,透著涼薄,一身紫衣異常引人眼球。
紫衣瀲滟,公子無雙——顧長陵!
楚云笙瞳孔一縮,眼睛直直的看著顧長陵。
這是寵妹狂魔顧長陵啊,她曾經(jīng)睡不著的時候,還YY過他呢!
山路顛簸,她已心力交瘁,原本打算早點回房間休息,這一刻,她根本就邁步動步子,就這樣愣愣站在原地,好像在等待什么!
顧長陵一點點走近,楚云笙開始看清他的五官,眉眼鋒利,讓人敬而遠之,深深的鷹鉤鼻鑲?cè)肽橗嫞钢鴰追轴?,和南方的儒雅之氣大相違背。
還有五步之遙,楚云笙率先打招呼,“表哥好!”
她外祖母顧太后,和武烈侯府老侯爺是兄妹,乍一推算,確實是表兄妹關(guān)系,隔了三輩的表兄妹關(guān)系。
顧長陵在距她三尺外的距離停住,打量著一身素妝打扮的楚云笙,“平陽怎么來這里了,闖禍了?”
“還好吧,想母親了?!背企虾俸俚男χ趺纯赡芟蝾欓L陵說出在畫舫上的經(jīng)歷,以及被哥哥送來這里的往事。
顧長陵了然的點點頭,“那怎么不去見姑母?”
“剛到這里,都還沒來得及歇腳,打算緩緩再去?!币强梢?,她希望在千福寺這小半個月里,都可以不用見到母親。
“也是,山路崎嶇難行,那你便好好歇息吧?!闭f完,顧長陵抬起腳正打算走,和楚云笙插肩而過時,無意瞥見了擷月。
他停下來,望著擷月。
瞧了片刻,顧長陵說,“平陽,你的這個侍女我瞧著眼熟,和聚味樓的擷月姑娘有幾分相似!”
楚云笙原以為擷月的身份可以瞞一段時間,不料這么快就被看出來。
既然看出了擷月的身份,那么她就直言不諱了,“不瞞表哥,這個就是聚味樓的擷月姑娘。我今天去聚味樓吃飯,聽見擷月的歌喉,深深被吸引,就重金贖下了擷月?!?p> 自從她看見顧長陵之后,她的心思都放在了顧長陵的身上,自然是沒有發(fā)現(xiàn),自顧長陵出現(xiàn)在她們的視野中,擷月發(fā)生的微妙的變化。
顧長陵聽了楚云笙的話,恍然大悟,“原來還真是擷月姑娘,我就說怎么看著怪眼熟的呢!”
后面那句話,顧長陵故意拖長尾音,便是楚云笙也聽出了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