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中天,原本該是燈陽樓觀景的最佳時候。但也就是在這一刻從燈陽樓的樓頂噴涌出濃墨般的黑色云狀氣體朝四面八方?jīng)坝可㈤_。只一炷香時間開了護城大陣的瑯城上空就布滿了墨云,墨云開始往下淅淅瀝瀝的滴下雨水,用手接住的雨水卻是晶瑩剔透甚至給人比一般的雨水還要干凈的感覺,捧在手心里的水跡還有陣陣清香飄散開來。
林府林朔書房內(nèi),王淼苗盤腿坐在地上抱著剛從自家將軍嘴底下?lián)屵^來的酒壇子伸頭看了看只剩三分之一的酒連忙灌下一口說:“將軍你說你又從不看書,待在這兒干啥。還不如讓張老頭弄盆子肉咱去灶房蹲著多好!”林朔瞪了他一眼說:“老子愿意待在這,你這粗人不懂,聞著這里的書香氣喝起來更香!誰他娘讓你來的!”
王淼苗撇了撇嘴看著林朔站起身要過來搶酒壇抱起來一口將最后的酒全倒進了肚子里,喝完后還打了個酒嗝。林朔笑著罵了一聲:“王八犢子”走到窗口推開窗看向墨云籠罩的天空,王淼苗確認酒壇里再也不會滴下一滴酒水后輕聲問道:“將軍,不用管管?動靜有點大啊!”
林朔嗤笑了一聲說:“犯不著。讓他們?nèi)ヴ[騰吧。有我林朔在此,翻不了天!”王淼苗轉(zhuǎn)過頭看向此時氣勢滔天仿佛告訴所有人有我無敵一樣的林朔精神有些恍惚,好久沒有見到自家將軍如此神態(tài)了。王淼苗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往外走去“那我回去睡覺了啊!別說這酒勁兒還挺大,我現(xiàn)在有點暈!”
“滾去看著那混賬小子去。死在外面,我林朔丟不起這人!”王淼苗閃身躲過林朔踹過來的一腳翻了個白眼喊了聲“諾!”剛跨出書房門口的壯碩身形只兩個蹦跳就不見了身影。
墨云落下的雨滴越來越密集,香氣越來越濃,但這股香氣卻并不膩人,甚至有人開始大口呼吸了起來想讓這股香氣更多的流轉(zhuǎn)在胸腔之間,直到有人一個一個的癱軟的倒在地上才有人發(fā)覺不對勁,想著屏住鼻息流轉(zhuǎn)氣機祛除體內(nèi)的香氣卻發(fā)現(xiàn)無法調(diào)動體內(nèi)一絲一毫的氣機,齊府正院的一眾人等接二連三的癱軟在地睜著眼一動不動。
齊正言驚愕的看向身后的正大光明匾額,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隨后猛然轉(zhuǎn)過頭目光掃過依舊渾渾噩噩站在門口的林晏之看向臺階下倒了一片只有一個少年身影站立在人群中。
”少年,我不知道你的來歷,也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不覺得是你,現(xiàn)在在你面前有兩個選擇“齊正言走下臺階想了想豎起的兩個手指又收回了一個繼續(xù)說:”不,只有一個,還請你躺一會兒睡一覺,此間事了,齊某自有交代!“齊正言說完就抬起手捏向秦早朝脖頸。
秦早朝側(cè)身躲過身子半蹲隨時保持發(fā)力狀態(tài)笑著對齊正言說:“老人家,我覺得你給的選擇不太好,有沒有得選我都不會選?!鼻卦绯戳艘谎厶稍诘厣系睦顗?,也不想將自己的生死交在別人手里。齊正言雙眼里有精光閃過冷哼一聲,腳腕處有清風(fēng)環(huán)繞,衣袖里竄出一張雪白宣紙和一只青竹烤紅筆桿,筆頭紅色的毛筆。
齊正言身子懸空右手握住的毛筆剛落在宣紙上就有紅光閃現(xiàn)出一句詩詞,千山鳥飛絕,一只只紅色飛鳥從畫紙上振翅而出。秦早朝用腳尖挑起一旁的李壞將李壞抗在肩上向大門方向后飛速退去。
躍出畫紙的紅鳥越聚越多逐漸形成紅云,數(shù)不清的紅色飛鳥如利箭般竄出,射出的方向卻不是那個扛著一個人的少年身影而是齊正言身后的方向,誰也沒注意到齊正言身后其實早就站著了一個身子矮小,但卻鶴發(fā)童顏仙風(fēng)道骨的老人。
老人名為姬算,正是那個近兩年在瑯城周邊聲名鵲起的陰陽家,一天只算一卦,從未有過失手,只在齊家破例算過兩卦。飛鳥紅云在姬算身前像是撞上了一層屏障一只接著一只轟然炸碎。眼看著飛鳥紅云只剩一半,姬算身前的屏障也如實質(zhì)般列出絲絲縷縷的裂紋如鏡面破碎般被一只紅鳥撞碎碎成零星點點掉在地上消失不見。
齊正言轉(zhuǎn)過身看著剩下的紅鳥一只只又撞在姬算身上炸出股股紅霧冷笑著開口說:“閣下好算計,兩年前就開始布局了,也好膽色,但你不該出現(xiàn)在齊某面前,讓其他人都出來吧!”
飛鳥絕盡之后,原本姬算所在的位置空無一物只在地上落下了一個巴掌大小的人形木偶。齊正言看向屋頂,半蹲在屋頂上的姬算朝著齊正言豎起大拇指,玩味的對著齊正言說:“厲害,厲害!但我就是不告訴你,你自己去猜他們是誰,在哪?”說著的同時還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秦早朝,李壞和林晏之所在的方向。
齊正言深吸一口氣繼續(xù)揮筆落向身前的宣紙再次在紙上寫下千山鳥飛絕后筆鋒不停又寫下飛鳥墜滿弓,一柄柄同樣是紅色的長弓呈扇形環(huán)繞在齊正言身前,再次出現(xiàn)的紅色飛鳥這次卻不是聚成紅云一擁而上,每一柄長弓的弓弦上都墜著兩三只紅色飛鳥將弓弦墜的幾乎成滿月形狀指向屋檐上的姬算,飛鳥卻沒有立即射出。
齊正言冷視著姬算說:“不管你是陰陽家還是機關(guān)師,都無關(guān)系,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少個替身木傀,你先死也好!”話音剛落,上次還能捕捉到身影的紅色飛鳥這次卻是直接變成了一道道紅色光束扎向姬算,姬算再也不敢故作輕松試圖激怒齊正言。
還好剩下的木傀夠用,應(yīng)該能撐到齊正言一鼓作氣后文氣退去換氣的時候,但他沒想到只一瞬間紅色光束就射穿了屏障自己不得不又祭出一個木傀,異形換位到齊正言左側(cè),剛顯出身形就看到齊正言身前的紅色長弓早就又一次弓拉滿弦指向自己,姬算臉色微白,心里暗罵一聲,這次生意真是虧得底朝天,談好的價錢要提上幾成。
心思轉(zhuǎn)念但氣機牽引之間不敢有絲毫停滯再次祭出一個木傀,毫無疑問的又一次炸碎。姬算咬了咬牙再次顯現(xiàn)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齊正言身后幾步的人群上,依舊是滿弓狀的紅色長弓直在自己頭頂。姬算氣急敗壞的叫道:“齊正言,這箭你真敢射出!“
紅色光束沒有一絲停留脫弦而出,姬算暗罵了一聲什么狗屁讀書人,只能用掉最后一個木傀,這次的木傀沒有了屏障直接就被第一道紅色光束擊碎,姬算又一次異形換位出現(xiàn)在能離齊正言最遠的位置。
有數(shù)十道紅色光束朝著零零散散倒在地上的人群射去,齊正言不管不顧繼續(xù)調(diào)動已經(jīng)緩慢下來不再似是未卜先知的紅色長弓轉(zhuǎn)向姬算。
本該是鮮血飛濺,遍地哀嚎,卻有少年奔騰而來,氣機翻騰,少年出拳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