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秦戈桌子啪地響了一聲,白枳將粥送上,這此煮得可以說是她廚藝史上的巔峰之作了,不稠不談,不涼不燙,她不信秦戈還能挑出什么刺來。
秦戈抬頭看著氣喘吁吁,目光熱切的白枳,這次他連粥都沒看,直接淡淡道,“丑,重做。”
我去!丑?這是什么理由!分明是在找茬!
“你丫……”愛吃不吃!還沒說完便看到秦戈眉頭一蹙,白枳立刻噤了聲,幽幽道,“我再去做……”
……
“稀了?!?p> “燙了。”
“丑?!?p> ……
白枳真的要被折磨瘋了,她顫抖著手將碗放在書桌上,有氣無力道,“……將軍,你不餓嗎?”
秦戈看著灰頭土臉,滿面灰塵的白枳,道,“已到午時,你叫毛管家準(zhǔn)備午膳。”
說完他便站起身,繞過白枳出了門,那抹白色的身影皎如玉樹,氣質(zhì)絕塵,同白枳的灰頭土臉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只覺得胸口積氣難壓,這廝折磨她一個上午,讓她在來來回回跑廚房,自己卻一口沒吃!簡直可恨可氣!
白枳想,若有一日這廝災(zāi)在她手上,她定要他好看!
然而眼下這情境,她卻不知道何時才能有這天。
白枳嘆了口氣,拿起桌子上的粥,用一旁的勺子挖了一勺送進(jìn)嘴里,憤憤道,“你不吃我吃!”說完便一勺接一勺將粥吃了個干凈。
好撐……白枳揉了揉鼓鼓的肚子打了個飽嗝,她將碗勺放進(jìn)托盤端出了臥房。
出了臥房正好看到毛管家在院子里跟一群下人說話,白枳心里納悶,將軍府之前還冷清的不像人住的,現(xiàn)在怎么有這么多人了。
“……能進(jìn)將軍府是你們的福分,月錢更是其他地方不能比的,你們便只需老老實實干活,本本分分做事就行了。知道了嗎?”毛管家看著家丁們叮囑道。
家丁們趕忙亮堂地應(yīng)了一聲。
“行了,你們兩個留下來把這院子仔細(xì)打掃著,其他人按我剛剛吩咐的去忙吧。”
家丁們應(yīng)了便紛紛散去。
毛管家正準(zhǔn)備離開,白枳趕忙湊了過去,“毛管家,將軍府怎么來了這么多人?”
毛管家嘆了口氣,“之前因為將軍的事,把下人都遣散了。誰知……府里人手不夠,這幾天只好又招了一批。”
毛管家說的“將軍的事”應(yīng)該就是之前秦戈被刺死的事,原來府里冷清是因為下人在秦戈“死”后都被遣散了。
白枳想起秦戈的吩咐,便道,“毛管家,剛剛將軍叫我讓你準(zhǔn)備午膳。”
“午膳?”毛管家疑惑了,將軍很少通知他準(zhǔn)備午膳,而且剛剛他明明看到將軍出了門,想來今日是不會在府上用膳的,但是既然將軍吩咐了,他還是先準(zhǔn)備好才是。
毛管家對白枳道,“老奴知道了,老奴這就吩咐下人去準(zhǔn)備?!闭f完他便匆匆出了這庭院。
毛管家走后,白枳將碗勺送到廚房便回到自己的臥房,準(zhǔn)備好好補個眠。
誰知她剛想撲到床上,便在銅鏡中暼到自己猶如大花貓一般的臉,汗津津,灰撲撲,很是狼狽。
她趕忙出去打了水好好洗了一番,心里更是將秦戈罵了千萬遍。
就在她洗好臉,正準(zhǔn)備把外袍脫了趟床上的時候,回身正好看到站在門口一臉笑意的林路,他手中還拎著一個食盒。
“我去!怎么又是你!”白枳脫口而出,嫌棄之意溢于言表。
林路道,“我是來給姑娘送食盒的?!?p> “這么好?不過我現(xiàn)在有點撐,你還是……”白枳擺擺手表示自己已經(jīng)吃不下了,但是沒等她說完,林路便笑道,“姑娘,你會錯意了,我是將食盒拿給你,讓你給將軍送去。”
“什么?!”剛剛折磨完她,現(xiàn)在又來?
白枳沒好氣道,“你去,我不去!”
“將軍讓姑娘去,我也沒辦法?!绷致芬荒槦o辜。
白枳直直盯著林路,目光森森。
林路笑著回望白枳,遞上食盒。
最后白枳終于敗下陣來,她伸手將食盒接了過來。
林路笑著提醒,“將軍不在府中,姑娘還需將食盒送去月滿樓。親手送到將軍手上?!绷致饭室鈱ⅰ坝H手”二字咬得極重,白枳一聽便覺得這差事估計又不甚好做。
“月滿樓是哪?”白枳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揣測,這名字聽著倒是情意綿綿,難道是青樓?想不到這秦戈表面冷冰冰,內(nèi)心卻騷氣得很,大中午不在府中用膳,跑到這月滿樓不知道做些什么風(fēng)流韻事。
林路道,“在城西那邊?!?p> “……”這人生地不熟的,她哪知道城西在哪,不過以秦戈的尿性,他是絕不會讓林路帶她過去的。
俗話說得好,路長在嘴上,只要她多問問她就不信找不到!
想完白枳便拎著食盒便出了將軍府。
一路問人,走了好些時候才找到這月滿樓,可是眼前之景真真讓她躺目結(jié)舌,誰能告訴她哪一個才是月滿樓?
她的左手邊牌匾上寫著“閱滿樓”,她的右手邊牌匾上寫著“月滿樓”,這二樓除了名字相似,連格局都差不多,皆是二層樓閣,飛檐畫角,且這二者最大的共同點是都挺冷清,她不禁懷疑這兩個樓是一個人開的。
白枳左右看了看,琢磨著“閱滿樓”怎么看都比較正經(jīng),像是文人騷客呆的地方,秦戈雖然性格變態(tài),卻每每見他都看到其不是在寫字就是在看書,如此看來,答案昭然若揭。
白枳想罷,點了點頭便進(jìn)了這閱滿樓,結(jié)果剛一進(jìn)去,一股胭脂味就撲面而來,這味白枳是熟悉的,像如花姐樓中那濃妝艷抹的女子身上的味道。
她只思考片刻,便知道自己去錯了地方,正想要退出去,結(jié)果一只白生生的手便卻搭在了她的肩上,“公子,這怎的進(jìn)來又出去呢?”聲音雖柔媚,但卻是男子的聲音。
轉(zhuǎn)過頭一看入眼的竟是一個化著濃妝,身著薄紗的男子,她被那男子盯得一個機靈,趕忙退開一步,離得遠(yuǎn)一點。
男子見白枳退開,只覺得她是害羞,他掩著唇笑道,“公子是第一次來這吧,可莫要害羞。我們這什么樣的可人兒都有,包您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