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繼續(xù)打臉
到了用飯時間,除了有事外出的司馬昀之外,其他人都來到瑞萱堂,陪司馬老夫人用飯,這是自先家主司馬培過世之后,司馬老夫人定下的規(guī)矩。
司馬昶來到瑞萱堂,見崔含笑赫然在此,立刻冷著臉向母親說道:“阿娘,我不餓,困了,要回房睡覺。”說罷,根本不給他母親說話的機會,立刻轉(zhuǎn)身便走,氣的司馬老夫人臉都青了。司馬老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兒子的突然離開,就是因為崔含笑在場。
于氏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今兒是放月錢的日子,她這大半天都忙著發(fā)放月錢,并不曾跟在婆母身邊服侍??吹叫∈遄託夂艉舻淖吡?,于氏自然很是擔(dān)心,說來自從她嫁進府后,這小叔子幾乎是她親手照看大的,說是小叔子,可在于氏心中,司馬昶就是她的兒子。
“阿娘,媳婦去看看阿昶,方才瞧他氣色不太好,別不是身子不適。”于氏屈膝行禮,急急向婆婆說道。
司馬老夫人沉著臉點了點頭,對于大兒媳婦,老夫人心中滿是愧意,幾乎不會駁回她任何要求。
崔含笑心里自然明白,二表兄的突然離開,起因全在自己身上。她雙眼含淚,要哭不哭的躬身說道:“姑母,都是笑兒的錯,多謝您抬舉笑兒,可不能為了笑兒一個外人而讓二郎君心中不快,姑母您能讓笑兒服侍您用飯,就已經(jīng)是給笑兒天大的臉面了,笑兒再不敢奢求陪你一起用飯?!?p> 司馬老夫人見小姑娘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轉(zhuǎn),小臉上滿是內(nèi)疚之意,不由心疼了幾分,拍拍崔含笑的手勉強笑著說道:“笑兒別這么說,你是姑母親自帶回來的,便是我司馬家的客人,再沒有慢待客人的道理。只安心住著,萬事都有姑母。”
崔含笑聽罷,心中暗暗松了口氣,暗道:“果然阿姨說的沒錯,姑母真吃這一套?!贝藓Φ陌⒁?,便是她的生身母親,那位極得寵愛的舞妓。崔含笑年紀(jì)雖小,可卻已深得其母真?zhèn)鳌?p> 話兩分邊,再說于氏匆匆趕到司馬昶的升龍居,這是當(dāng)年司馬培在世之時,親自為二兒子的居所題寫的院名,只從這個院名,便知司馬培對二兒子司馬昶懷有多么大的期望。
“阿昶,你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不肯吃飯?”于氏問過院中的下人,徑直走進書房,見小叔子更沉著臉生悶氣,便柔聲笑著問道。
“阿嫂怎么來了?”司馬昶一見嫂子來了,立刻起身相迎。
于氏擺了擺手,溫柔的笑道:“不用起來,只坐著說話吧,你愿不愿意告訴阿嫂,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從前你再不會當(dāng)著阿娘的面發(fā)脾氣的?!?p> 司馬昶怒道:“還不是那個崔含笑,我看到她就煩的很,偏阿娘還時時將她帶在身邊,討厭的緊!”
于氏對婆婆娘家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好印象,清河崔氏害她與丈夫絕嗣,這筆深仇大恨,于氏沒有一日忘記過。在丈夫與小叔子面前,于氏也從來沒有掩飾過這種恨意。
“是很討嫌!阿昶,阿嫂懷疑崔含笑此時來咱們府上,是奔著做你房里人去的,你可要多加小心,千萬不能中了她的算計,傷了佳娘的心?!庇谑现苯恿水?dāng)?shù)恼f道。
“阿嫂,我明白,您放心,她算計不了我?!币呀?jīng)盡知前世之事,若是司馬昶還讓自己被崔含笑算計了,他就是天下第一蠢貨。
于氏雖然不知道什么前世之事,可是她對自己一手養(yǎng)大的小叔子,還是很有信心的,只笑著說道:“那就好,阿昶,我看你臉色有些蒼白,可是今兒去宇文世叔的府上,佳娘還是很怕你?問你你也不肯說,你到底是怎么惹佳娘傷心的,同阿嫂交個底,阿嫂也好替你想個法子?!?p> 司馬昶想了想,還是覺得沒法子向阿嫂解釋前世之事,只苦著臉說道:“唉,別提了!阿嫂,都是我自作自受,佳娘怎樣惱我都是應(yīng)該的!”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佳娘素來好脾氣,怎么可能氣成那樣?阿昶啊,你能不能讓阿嫂省點兒心!”于氏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小叔子額頭,口中說著嫌棄的話,可臉上卻沒有半點兒嫌棄的神色。
“阿嫂,我已經(jīng)知道錯了,這不正想辦法讓佳娘不再生我的氣么?所以說在這個當(dāng)口兒,絕對不能讓崔含笑留在我們府里,此女心如蛇蝎,我擔(dān)心咱們?nèi)叶紩凰Α!彼抉R昶有一件壓在心底,他一點兒都不愿意面對的恨事,那件事的始做俑者,便是崔含笑。
“啊……不至于吧,阿嫂是不喜歡崔含笑,可她不過就是個小姑娘,能有什么翻天覆地的手段,還能害了咱們?nèi)?。”于氏顯然覺得小叔子有些危方聳聽,只笑著說道。
“阿嫂,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危言聳聽,崔含笑如今的確還小,可若是放任自流,必成大患。”司馬昶正色說道。
于氏想了想,點頭說道:“好,阿昶說的阿嫂全都相信,不過想攆走她,卻也沒有那么容易,你知道她是阿娘親自帶回來的,總要讓阿娘面上過的去才行。阿昶,你既然心中有數(shù),阿嫂也就不用擔(dān)心了。這陣子你阿兄挺忙的,要不你每日跟著他早出晚歸的,盡量少留在府中,攆走崔含笑之事,就交給阿嫂來辦吧。”
司馬昶原本也有此打算,自然沒有不點頭答應(yīng)的。于氏笑笑,親自去給小叔子準(zhǔn)備幾樣他素來喜歡的菜肴,安頓好小叔子,這才回了瑞萱堂。
“阿娘,阿昶身上是不太得勁兒,媳婦去時他已經(jīng)躺下了,哄了好半天,他才肯起來吃點東西。媳婦便沒讓他過來,另備了幾道阿昶愛吃的小菜,看著他吃完再來向阿娘回稟的?!庇谑瞎Ь吹恼f道。
司馬老夫人笑著說道:“真是辛苦你了阿欣,你還不曾用飯吧,這些菜都涼了,快讓人重新做來。方才阿娘沒等著,先用過了?!?p> 于氏笑道:“阿娘本該先用的,媳婦方才不曾在您身邊服侍,還請您不要怪罪?!?p> 司馬老夫人忙笑道:“這說的是什么話,老身心疼你還來不及,如何舍得怪你,今兒是放月銀的日子,你必是忙碌了大半日,累著了吧,快坐下歇會兒,等會兒讓笑兒服侍你用飯?!?p> 于氏趕緊辭道:“阿娘言重了,媳婦并不很累,崔姑娘是客人,媳婦豈能讓客人執(zhí)此賤役,這事若是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我們司馬世家沒有規(guī)矩么,阿娘厚愛,媳婦心領(lǐng)就是了。崔姑娘,不知道方才可用的香甜?若是飯菜不合口味,只管告訴我,千萬別讓自己受委屈了?!?p> 崔含笑見于氏刻意拉開與自己的距離,心中不是個滋味,可是于氏的話說的入情入理,她也挑不出刺兒,只能憋屈的應(yīng)聲道謝。
司馬老夫人知道兒媳婦不喜崔氏之人,因為崔氏理虧在先,她也沒辦法說兒媳婦不對,況且于氏那番話,根本沒有任何可挑剔之處,雖然心中有些尷尬,可司馬老夫人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崔含笑到底年紀(jì)小,并不知道當(dāng)年崔氏子弟害得司馬昀絕嗣之事,所以在心中暗暗吃驚于氏在司馬世家中有地位,并且打定主意,一定要加倍討好于氏,以利于達到她的目的。
沒過多一會兒,廚下送來新做好的飯菜,于氏慢條斯理的用了飯,又陪著婆婆說了一會兒話,直到司馬老夫人有了倦意,于氏便親自服侍婆婆躺下,看著婆婆睡著了才離開。
在整個服侍司馬老夫人的過程中,崔含笑幾度想插手,可都著于氏不著痕跡的擋了回去,崔含笑心中氣苦,卻是無法訴諸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