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謝亦婧的話,盈袖空的人住了手。
謝亦婧一步跨上了鑒寶臺,揚(yáng)聲道:“麻煩諸位仔細(xì)看一看,這套頭面到底有什么不同?!?p> 聞言,一群鑒寶師傅便好奇的圍繞著頭面看了起來。
到底是專業(yè)做這個的,很快就有人看出來了:“每一套小東西似乎都有可以連接的榫卯結(jié)構(gòu)?”
“不錯!”謝亦婧揚(yáng)唇一笑,立刻動手去拼接那套頭面,不多時,這一整套頭面竟然組成了一套華麗無比的步搖!
組成的步搖看起霸氣奢華,而且這一次便明顯可以看出來,這是由一整塊稀有紅寶石切割出來的!
如此一來,這個頭面的價值就大大上升,生生扭轉(zhuǎn)了敗勢。
盈袖空的人果斷打了四點(diǎn)八分。
見狀,謝亦婧朝著舒如綽盈盈一笑。
舒如綽身為推介人,她的身份地位自然是人人皆知,所以盈袖空的人打了四點(diǎn)五分。
如此一來,謝亦婧這一場的分?jǐn)?shù)是九點(diǎn)三分。
如果沒有意外,這一場同樣是謝亦婧勝利。
宣讀了分?jǐn)?shù),盈袖空的人問道:“諸位對于此分?jǐn)?shù)可有異議?”
“當(dāng)然有!”蕭夫人那邊有人忽然有人開口:“本夫人對于身份比分表示質(zhì)疑!”
“以盈袖空的規(guī)矩,對于身份的判斷應(yīng)該是以父系為準(zhǔn),未嫁從父,出嫁從夫,那么舒寧郡主的父親,又是什么身份?”
聞言,舒如綽心頭猛然一跳。
這一群人,果然是有備而來的!
也是,或許從最開始以身份脅迫謝亦婧開始,這就是一個圈套。
大遼朝誰人不知謝亦婧和自己的關(guān)系親密?如果出了這樣的事情,謝亦婧必然會求助于自己,自己也必然會來。
而她父親的身份,一直是她最大的弱點(diǎn)。
她幼時便跟隨著母親來到了大遼朝,關(guān)于她的父親,母親沒有說過,遼朝也無人知曉,她一個幼童,又能記得些什么?
每到提及她父親身份的時候,她自己就處于弱勢。
深吸了一口氣,舒如綽意識到這一局沒那么容易化解。
站在原地,舒如綽的腦海思緒翻涌,她到底應(yīng)該怎么辦才好?
就這樣認(rèn)輸,她不甘心,更何況,誰知道這些人有沒有其他后招?
不對勁。
舒如綽抬眸,她記得大遼朝男女平等,像這種身份比重,怎么可能單純以父系關(guān)系計算?
想到這里,舒如綽便揚(yáng)聲問道:“身份比重以父系關(guān)系計算,敢問盈袖空可有相關(guān)條文規(guī)定?不妨呈上來讓本郡主一觀。”
話落,整個盈袖空的人面面相覷。
以父系關(guān)系計算,是因為來盈袖空的人基本都是父親和夫君身份較重,所以慣例這樣計算,但是像舒寧郡主這樣的身份確實是個例外。
見所有人都不說話,舒如綽譏誚一笑:“怎么,拿不出?既然拿不出,又從哪里來的規(guī)矩?”
“遼朝先祖以青牛白馬立身,可汗和可敦身份平等,同樣男子和女子對等,誰人給你們的膽子,竟然如此看清母系關(guān)系?!”
話落,所有的人都臉色難看。
正當(dāng)眾人皆沉默的僵持著的時候,身后忽然傳來一道冷斥:
“誰人讓你們以父系關(guān)系為準(zhǔn)的?那你們將本宮的姨母置于何地?”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舒如綽轉(zhuǎn)過頭,心頭頓時松了一口氣:
“翊哥哥!”
“見過翊太子殿下!”
霎時間,整個盈袖空烏壓壓跪倒了一片。
“不必多禮?!笔挸杏H手扶起舒如綽,轉(zhuǎn)眸看向盈袖空負(fù)責(zé)計算比分的那幾人:
“如果舒寧郡主的身份在你們眼中還不夠重,那么本宮本人又如何?!”
蕭承語氣雖然溫和,眼底也并無什么情緒,但是卻明顯能聽出他尾音的冰冷。
盈袖空的人噗通噗通跪下求饒: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這是那位夫人的一面之詞,盈袖空的人沒有承認(rèn)??!”
說落,蕭夫人陣營之中出頭的那個夫人臉色蒼白如紙。
“沒有承認(rèn)是最好。”蕭承平靜地掃過那個夫人,溫聲道:
“看來吏部左侍郎太忙,連自己的夫人都管教不好。”
雖然蕭承語氣溫和的不像話,但是那個夫人卻頓時被嚇的瑟瑟發(fā)抖,不停地磕頭道:
“太子殿下,是臣妾無知,不關(guān)夫君的事情!”
開玩笑,如果她在這里做賭還影響了自己夫君吏部左侍郎的仕途,想必等待她的就是休棄。
在這短暫的時候,盈袖空的管事已經(jīng)聞聲過來了。
“把這件事情了解,本宮尋舒寧郡主有事?!笔挸衅沉擞淇盏墓苁乱谎?,原本孤冷的情緒明顯按捺了些許。
“是是是!”盈袖空的管事趕緊將分?jǐn)?shù)宣布,然后將蕭夫人那方輸給謝亦婧的銀子都呈了上來。
事畢,盈袖空的管事點(diǎn)頭哈腰地給舒如綽賠禮:
“是我們盈袖空管理不當(dāng),讓郡主受委屈,還請郡主見諒?!?p> 舒如綽目光若有所思地在蕭承和盈袖空管事之間流轉(zhuǎn),揮了揮手:
“罷了,本郡主也沒什么損失,這件事便這樣揭過了?!?p> 等到和賺了滿荷包的謝亦婧告辭之后,舒如綽這才低聲問蕭承:
“阿甜,這盈袖空是不是你的產(chǎn)業(yè)?”
聽見這話,蕭承的手下意識攥了攥,伸展開之后,蕭承彎唇一笑,溫潤如煙雨平川:
“阿寧果然厲害,你如何看出來的?”
其實盈袖空是自己的產(chǎn)業(yè),蕭承并不愿意讓舒如綽知曉。
如果可以,他愿意一直做舒如綽心底那個風(fēng)光霽月的阿甜,只是一個純粹的男子而已。
但是他的阿寧實在是太過聰穎,不過短暫時刻,竟然就已經(jīng)猜出,他也不好再隱瞞。
知曉盈袖空果然是蕭承的產(chǎn)業(yè),舒如綽反而松了一口氣:
“因為盈袖空的管事對你的恭敬,不似對上位的恭敬,更像是對于主子的恭敬。”
“原來如此。”蕭承揉了揉舒如綽的頭發(fā):“看來下次我要叮囑他們?!?p> “嗯?!笔嫒缇b應(yīng)了一聲,上下打量著蕭承,問道:
“阿甜,你怎么出宮了?你的身體……”
知道舒如綽這是在關(guān)心自己,蕭承清冷的眸底如同星月入海,分外絢爛:
“無事,目前在可控范圍內(nèi)?!?p> “那便好?!?p> 如今已經(jīng)一月初了,舒如綽一點(diǎn)點(diǎn)見到時光從二月倒流回到一月,一點(diǎn)點(diǎn)見蕭承的病情輕下去,自然也沒那么擔(dān)心。
“難得在宮外遇見,不知阿寧是否愿意和我去坊市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