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唰”的一聲,徐天嬌將長劍入鞘,轉身直奔玄天宮!
張小寶急忙收住劍式,呼問道:“徐師姐,你怎么不練了?”徐天嬌并不搭話,只頭也不回地奔去!燕仙童嘆了口氣,說道:“我也不練了!”說罷,將手中寶劍歸匣,亦奔回玄天宮。
見徐燕二女離去,張小寶、魯云霄也沒心氣兒再練下去,魯云霄對張小寶道:“寶哥,她倆好像有點兒不大對勁兒?”張小寶小眼珠兒轉了轉,揮手道:“走!瞧瞧去!”二人背起寶劍,一齊返回玄天宮。
卻說另一塊場地上,靈玉仍與耶律弱柔述說著少林往事,待講到空明和尚遇難之時,靈玉仰天一聲長嘆,滿面皆是悲傷!
弱柔為之動容,一雙美目晶瑩閃爍,只說道:“師兄,都怪我不好,我不該問這些!”靈玉擺手道:“好了,不說這些傷心事了。”弱柔點了點頭,又眼望遠方,一時沉默不語起來。
靈玉問道:“師妹,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弱柔嘆道:“一晃眼,我離開大漠已經一月有余,也不知道我的小飛龍、紅嘴兒、雪兔兒、黑颶風它們怎么樣了!”靈玉聞之一愣,奇問道:“小飛龍?紅嘴兒?……怎么回事?”
弱柔一笑,說道:“哦,這些都是我養(yǎng)的鷹兒!”靈玉恍然大悟,笑道:“想不到你還有這些玩兒物!”弱柔道:“當然了!它們都很聽話的,我使喚它們逮過好多獵物哪!”說話間,兩眼閃出亮光兒!
書中交代,耶律弱柔豢養(yǎng)之鷹兒,實際便是海東青,乃肅慎人進貢之物。肅慎人即女真人,肅慎語稱海東青為“雄庫魯”,意為世上飛得最高最快的鳥。傳說十萬只神鷹才出一只海東青,堪稱“萬鷹之神”!
據(jù)《本草綱目》記載:“雕出遼東,最俊者謂之海東青?!绷頁?jù)《契丹國志》記載:“五國之東接大海出名鷹……”由此可推斷,海東青為古東北一種大型猛禽,極有可能是大荒中的“九鳳”。
靈玉自幼飽讀詩書,知契丹神鷹珍奇,只說道:“你是公主嘛,自然要什么有什么了!”弱柔慨嘆一聲,說道:“其實,我更羨慕你!”靈玉嘆道:“我有什么好的,出身低微,奔波勞碌,甚至連自己的爹娘是誰都不知道!哪像你呀,一生下來就是地位顯赫的公主,錦衣玉食無憂無慮,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弱柔卻道:“起碼你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而我,卻不能!我在皇宮就算每天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讀什么書、和什么人來往,甚至將來嫁給誰......這所有的一切,都要聽從別人的安排!這樣的日子,我真的厭倦了!”靈玉笑道:“你就知足吧,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當公主呢,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弱柔苦笑了笑,只抬眼癡癡望著靈玉,說道:“師兄,這次能在玄天門遇到你,我真的很高興!我真希望能和你一輩子待在這兒!”靈玉嘆了口氣,搖頭道:“我可不想一輩子待在這兒!”弱柔一愣,急問道:“為什么?”靈玉道:“我嘛,只盼著早點兒學好武功,然后呢,就下山去找我的爹娘。唉!也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是不是還活著!”說罷,靈玉搖頭一嘆,滿面盡是憂色!
弱柔心有戚戚,只勸慰道:“師兄,你不要這樣難過,我想你爹娘一定會平安無事的!”靈玉嘆道:“我也希望這樣!不說了,我餓了,我們去用飯!”弱柔點頭稱善,二人收拾應用之物,一同返回玄天宮。
說來也巧,二人將將跨入玄天宮,迎面正碰上張小寶。靈玉笑著招呼道:“張師兄,你這是干什么去?又要去練劍嗎?”張小寶道:“啊呀!靈玉師弟,我正要找你呢,我有幾招劍法不太明白,想請你指點指點!”
靈玉笑道:“我會什么啊,豈敢指點張師兄!你還是去找張師叔的好!”張小寶忙擺手道:“啊呀靈玉呀,你就不必再謙虛了,后輩弟子里頂數(shù)你的武功最好了!而且我爹正在大殿議事呢,沒功夫搭理我!”
難得張小寶如此上進,靈玉呵呵一笑,說道:“好吧,哪一招你不懂?”張小寶道:“好多呢!這兒太局促了,我們還是到孔雀臺上研習,你瞧如何?”靈玉笑著點頭,張小寶嘿嘿笑著,拉靈玉便走。
一旁的弱柔不大高興,急朝靈玉呼道:“師兄,你不餓了嗎?”靈玉遙遙地說道:“師妹,你先去用飯吧,不用管我了!”弱柔噘著嘴,自個兒奔了膳堂。
單說靈玉與張小寶返回孔雀臺,張小寶拉著靈玉問東問西,一直磨蹭了半個多時辰,這才算完事兒。之后二人返回玄天宮,張小寶走到半道兒跑了,靈玉獨自來到膳堂,王廚子給他熱了些飯菜,草草吃過后,返回風雷閣。
回了自己屋后,靈玉閑來無事,找了一塊兒碎布,精心擦拭起自己的寶劍。恰在此刻,忽聽有人敲門道:“師兄!”正是弱柔的話聲。靈玉道:“是師妹啊!什么事?。俊敝宦犎跞岬溃骸拔沂莵硐驇熜洲o行的,我要走了!”
靈玉吃了一驚,急忙放下手中寶劍,快步打開房門,只見弱柔肩上背了個小包袱,正低著頭站在門口兒。靈玉笑道:“早上不還說要在這兒待一輩子的嘛,怎么突然又要走了?是不是還是吃不了這苦頭兒?。俊比跞嶂坏皖^道:“就算是吧!”
靈玉搖了搖頭,嘆息道:“公主就是公主,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果然是沒挺頭兒!好吧,你想走我也不好留你,可你跟師父說了嗎?”弱柔道:“不用了,他本來也不愿意教我的!”靈玉搖頭道:“弱柔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么能這樣說師父呢?師父是仗義的豪俠,可沒有你說得那樣心胸狹隘!”弱柔低嘆一聲,說道:“是我辜負了師父!可我在這里真的待不下去了!”
靈玉道:“玄天門跟你們契丹皇宮比,自然是清苦,你待不慣也不奇怪!不過空明山離你們契丹國都有數(shù)千里之遙,如果師父不派人送你,你一個女孩子如何能回得去呢?”弱柔只道:“我能找到家!師兄,謝謝你的照顧,我會永遠記住你的!我……我走了!”說罷轉身便跑!
“等等!”
靈玉口中呼著,躍步攔在弱柔身前,抬手端起她的小臉蛋兒,急問道:“你的臉怎么腫了?嘴角兒也破了!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弱柔支吾道:“沒……沒有!是……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壞的!”靈玉一把抓住弱柔的胳膊,逼問道:“是不是徐天嬌?”弱柔只搖頭道:“師兄,求求你別再問了,真是我自己磕破的!”嘴上說著,卻一頭撲在靈玉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靈玉此時已知弱柔受了莫大的委屈,只從懷中掏出黃綾手帕,一邊幫小公主擦眼淚,一邊說道:“別哭了,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你倒是說啊!”弱柔眼含淚珠兒,哭訴道:“早上你隨張師兄去孔雀臺練劍,我便自個兒去了膳堂,誰知我將將坐下還沒等吃,就被徐天驕喊了出去,她把我叫到無人之處,然后就……就把我打了……嗚嗚嗚……”說著,又是一通哭泣。
聞聽此言,靈玉氣得火冒三丈,心說:“徐天嬌啊徐天嬌,你想干什么?我早跟你說過了,契丹人可惡是不假,但弱柔公主可是無辜的!你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兒,算是哪門子本事?”想到此,對弱柔道:“師妹,如果你因為吃不得苦想走,我無話可說;但如果有人欺負你,想趕你走,我做師兄的是不會不管的!走,我領你去找?guī)煾?!”說著,拉弱柔便走!
弱柔卻一時慌了,她急忙拽住靈玉,口中道:“不行啊,師兄,如果叫師父知道了,會責罰徐師姐的!”靈玉氣道:“不給她些教訓怎么能行?”弱柔搖頭道:“還是算了吧!大家本來相安無事,就是因為我才鬧成這樣,我不想徐師姐因為我一個異族人受到責罰!”
靈玉輕嘆一聲,只說道:“好吧,既然你不想讓師父知道這件事,那我替你出頭!”說罷,拉耶律弱柔直奔如意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