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返回寮房,空明和尚自壁上摘下一口寶劍,對靈玉道:“玉兒,你的入門功夫已過關(guān),師父自今日起就正式傳授你玄天劍法,我先練一趟,你瞧好了!”說罷,手中長劍揮舞如飛,木寮之內(nèi)劍嘯聲聲,白光點點。
靈玉瞧得兩眼發(fā)直,不住拍手叫好??彰骱蜕芯毩T停劍收招,卻是氣不長出,面不改色。
靈玉連聲稱贊,問道:“師父,這劍法叫什么名字?”空明和尚道:“旭日劍法?!闭f罷,自桌上取下一把戒尺交予靈玉,說道:“拿它當劍,師父今晚教你第一式‘梅花萬點’。”靈玉點頭稱是,手握戒尺,定睛細瞧。
只見空明和尚右腕輕曳,手中長劍擺了一周,而后壓左腿,崩右腿,左臂上揚自前向后畫了一個大大的半圓,旋即右手劍迅疾向前,劍尖猛抖,連刺七劍。
演練完了,空明和尚收劍在手,說道:“玉兒,這一招‘梅花萬點’,源自槍法中的‘金雞亂點頭’,一劍七出,分別攻擊敵人的雙眼、咽喉、肩頸、前心、小腹七處要害,來,你試試!”
靈玉點頭,仿著空明的動作,將戒尺刺出。身法有模有樣,只是那一劍七出脫了節(jié),一劍變成了七劍。
空明和尚看罷搖了搖頭,說道:“玉兒,你的身法倒是不賴,但手上的功夫差了許多,劍出得太慢。你要記住,此招的要領(lǐng)是快、穩(wěn)、準,即出劍快、手把穩(wěn)、落點準,你再練一次?!?p> 靈玉依著空明指點,又反復(fù)刺了半晌,倒是有些模樣了。
靈玉收尺在手,說道:“師父,這一招我學會了,教我下一招吧!”空明和尚將臉一沉,斥道:“差得遠哪!練好這一招再說?!膘`玉噘了噘嘴,又揮動手中戒尺,反復(fù)刺出……
另說那老和尚見靈玉入門功練就,正式開始傳授其少林武功。說起少林功夫,可謂博大精深!
按門類分內(nèi)功、外功、硬功、輕功和氣功,按技法又分拳術(shù)、棍術(shù)、槍術(shù)、刀術(shù)、劍術(shù)等百余種。
單就拳法來說,就有羅漢拳、金剛?cè)?、七星拳、通背拳、梅花拳、鷹爪拳、伏虎拳、太祖長拳、少林五拳等數(shù)十種。
但老和尚傳授靈玉的并非其中某一路拳法,而是諸多拳法的集合,皆是精華的招式。這套拳剛猛有力,樸實無華,靜如處子,動如脫兔,站似立釘,躍如飛簧,一招一式非打即防,無半點花架子。
靈玉問起此拳名號,老和尚笑稱其為“雜貨拳”。
每天晚上靈玉先隨老和尚習練拳腳,而后稍作歇息又隨空明和尚練習劍術(shù),武功進步神速。而且有少林拳腳功夫相佐,再練“旭日劍法”可謂得心應(yīng)手。
在空明和尚指點下,靈玉又將余下的“霹靂狂風”、“神兵天降”、“白駒過隙”、“靈蛇吐信”、“怪蟒翻身”、“云里霧里”、“雷霆萬鈞”、“神龍擺尾”、“五馬歸槽”、“鬼斧神工”、“殘陽如血”等劍招悉數(shù)學會。
靈玉身形步法甚是敏健,舉手投足難掩少林拳法風貌,豈能逃過空明和尚慧眼?
這日練劍畢,空明和尚問靈玉道:“玉兒,你老實告訴師父,是不是有人偷教你少林武功?”靈玉先是一愣,隨即小脖兒一歪,胸脯一挺,回道:“當然沒有!”
空明臉色一沉,嗔斥道:“真的嗎?那因何在你的身法里竟有少林武功的蹤跡?”
靈玉撓了撓頭,嘻嘻一笑,轉(zhuǎn)到空明背后,一面為其捶背一面辯解道:“師父有所不知,其實是戒清、靜虛他倆常于殿外對練少林拳法,我瞧得多了,嘿嘿,自然也就會了一招半式?!笨彰骱蜕形埗浚徊徽Z。
靈玉長舒了一口氣,又問空明和尚道:“師父啊,這‘旭日劍法’孩兒學得差不離了,接下來學些什么招法?”空明和尚道:“玉兒,旭日劍法你只學會了皮毛,若要練得好,至少還需練上三年?!?p> 靈玉“哦”了一聲,又問道:“那......三年之后呢?”空明道:“三年之后,師父再教你‘皓月’、‘流星’和‘飛虹’三路劍法?!?p> 靈玉掐指一算,說道:“如此說來,等我全學會了,也要等十二年后了!”空明道:“這已經(jīng)是快的了,師父當年學了十八年,也只學到了我?guī)煾傅囊话?。?p> 靈玉眼珠兒轉(zhuǎn)了轉(zhuǎn),只問道:“我記得師公曾提到過什么‘追風劍法’,你怎么不教我?”空明一愣,問道:“你還記得?”
靈玉點了點頭,又說道:“我還記得師公說他的女兒要跟他學,他還沒教呢!師父,那一定是很厲害的劍法吧?你把它也教給我吧!”
空明搖了搖頭,嘆說道:“可惜師父不會。”靈玉驚道:“師父,連你也不會?師公為什么不教你?......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他不教你,你生氣了,所以就跑來當和尚,來學少林的武功......”
空明斥道:“休得胡言!時候不早了,快睡吧!”靈玉吐了吐舌頭,回榻睡下。
翌日晚,靈玉像往常一樣偷偷趕奔達摩洞學武??伤睦飼缘?,在他背后已偷偷跟了一人,監(jiān)視他一舉一動。
單說靈玉入了達摩洞,卻見洞內(nèi)空空如也。他獨自練了一趟“雜貨拳”,邊練邊等老僧現(xiàn)身。
可一趟拳腳使盡,仍不見老僧到來!靈玉心里焦急,耐著性子又等了半晌,卻仍是不見人影。
這一下靈玉徹底急了,扯開嗓子呼道:“老前輩!老前輩!你在哪???你快出來吧……”連呼數(shù)聲,無人回應(yīng)。
靈玉失望至極,瞧時候不早了,只得悻悻出了達摩洞??蓪⒆邲]幾步,忽聽背后有人呼道:“玉兒!”靈玉心里一怔,回頭一瞧,正是空明和尚!
靈玉吃了一驚,口中道:“啊呀!師父,你怎么來了?”空明面沉似水,只斥問道:“這句話應(yīng)該由我來問你才是!說,來這里干什么?方才又在呼喚何人?”
靈玉面露慚色,說道:“師父,你……你都聽見了?”空明道:“我不但聽見了,還全都瞧見了!說吧,你口口聲聲的‘老前輩’到底是誰?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已敗露,無法再隱瞞,靈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道:“師父容稟!那日我被戒清欺負,心生憤恨,遂求師父教我武功,被師父拒絕后,我便跑到寮房后面哭去了。
就在我難過之時,不知打哪兒來了個老和尚,問我想不想學少林武功,我一聽心里樂開了花,便一口應(yīng)下。他叫我晚到達摩洞去找他,還叫我不要將這件事說出去,就連師父你也不能知曉。
此后,我就跟隨他在達摩洞練習拳腳,我?guī)状螁栠^他是誰,可他總是笑而不答。”
空明和尚聽罷大吃一驚,又急問靈玉道:“那老和尚長得什么樣子?”靈玉回道:“那老和尚從來都戴著面具,我看不清模樣,但胖的很,有很長的眉毛,穿著一雙破草鞋。哦對了,腰上還掛了一只酒葫蘆呢,時不時就喝一口?!?p> 一言畢,空明和尚倒吸一口涼氣,驚聲道:“啊呀!原來是他!”靈玉急問道:“師父,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