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凌晨十分,李婉帶著不甘離開了這個世界,享年四十二歲。“婉兒!婉兒啊!”羽籍緊緊的攥著妻子的手泣不成聲。畢竟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八年,怎么可能沒有感情,而且李婉當年是在羽籍什么都沒有的情況下嫁給他的?!澳赣H!母親!”“娘!”“大娘!”羽籍的一眾兒女們也都跪在榻前嚎啕大哭。當然,羽華則是哭而不悲,不過這時候也沒人注意他此時的表情。
“唉?爹,爹您怎么了?快來人!快去找醫(yī)官!快!”突然,羽籍暈倒了,羽梁見狀趕緊上去扶起他老爹并且呼喊侍女去找醫(yī)生?;蕦m里,李承乾的知李婉去世就追封李婉為濮陽公主,而且葬禮以公主規(guī)格操辦。最終,李婉被安葬在了早已修好的羽籍墓的主墓室里,她的棺槨的位置緊靠著墓室中央的那座棺床。葬禮結束后不久,羽籍又病了一場,雖然不重,但是也把羽棟他們嚇了一跳?!坝鸫蟾纾阋V厣眢w啊”程處默等人來看望羽籍的時候紛紛勸說道。“知道了,多謝諸位賢弟”羽籍回答道。
時光飛逝,轉眼間來到了永唐七年(公元659年);這一年開春,長孫太后帶著晚年喪子的傷感和對皇帝李承乾的怨恨離開了人世,享年五十八歲。隨著長孫太后的棺槨被安葬進昭陵的主墓室,這座已經(jīng)修建了二十多年的陵墓終于可以宣告完工了。永唐七年年底,羽籍的二夫人襄城長公主李霞病倒了,病情沉重,醫(yī)生也束手無策,最終李霞在羽籍的懷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氣,這一天是永唐八年正月初九日,李霞享年四十六歲。
“羽大哥,人死不能復生,節(jié)哀吧”葬禮上,程處默和尉遲寶琪等人紛紛上前安慰羽籍。對此,羽籍沒有做任何回應,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fā)。而李霞所生的兒子羽梁、羽鵬和羽夏以及女兒羽冰瑤則哭的死去活來。尤其是女兒羽冰瑤,更是幾次哭暈過去。僅僅幾年時間,羽籍府上連喪兩位夫人,而且還是兩位地位最高的夫人,于是李霞的葬禮結束一段時間以后有人建議讓羽籍續(xù)娶新夫人。
對于這些建議,羽籍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理由是自己年紀大了,力不從心了,加之和已故兩位夫人感情深厚,所以就不再娶新夫人了。雖然李婉和李霞相繼去世,不過好在高陽公主李彤總是竭盡全力的伺候丈夫,她希望丈夫能夠高興起來;而羽籍的兒女們也總是讓他們的父親多出去走走,多看看外面好玩的事情;因此晚年的羽籍并不寂寞,至少他還有三位夫人以及一大群子孫做伴。
永唐十年,皇帝李承乾病了,總是頭暈眼花,嚴重的時候幾乎失明,后來醫(yī)官診斷皇帝的病是風疾,需要靜養(yǎng)?!皝砣?,把太子叫來”病榻上,四十四歲的李承乾吩咐道。過了一會,二十五歲的太子李象來了?!案赣H”李象走進來拱手行禮?!疤?,我得了這該死的頭疼病,只怕不能繼續(xù)處理朝政了,從明日起,你替我處理政務”李承乾交代兒子?!笆?,兒臣謹遵父命;父親您多多保重龍體”李象也沒含糊,直接答應了下來。
“好了,你退下去吧”李承乾揮了揮手斥退了兒子?!氨菹?,陛下,您可一定要保重龍體啊”徐惠抹著眼淚來到床榻邊對著李承乾說道。如今的徐惠不過三十二歲而已,她也是這些年李承乾最為寵愛的妃子,她為李承乾生下了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鞍Γ疫@病只怕好不了了”李承乾看著徐惠美麗的容顏說道。“陛下您一定會康復的”徐惠一邊擦眼淚,一邊說道。聞言,李承乾僅僅是笑了笑,沒有回話。
果然,李承乾的病越來越嚴重,永唐十一年,李承乾決定退位,自己搬到大安宮去居住,把太極宮讓了出來。同年年底,太子李象登基稱帝,隨后就封羽冰瑤為皇后,嫡長子李恒為太子并在第二年(公元664年)改年號為泰興,又一個新的時代開始了。而太上皇李承乾則于泰興三年(公元666年)病逝于大安宮,享年四十七歲,廟號景宗,葬于康陵。
唐景宗的康陵和之前唐太宗的昭陵截然不同,它是一座豎穴土坑墓,而昭陵則是一座在山上開鑿墓室的陵墓??盗昴故疑戏接懈叽蟮姆馔炼?,總體外觀和唐高祖李淵的獻陵類似,只不過它的規(guī)模更加宏大。李承乾的葬禮過后,一切都歸于平靜,人們的生活重新走上了正軌。
鎮(zhèn)軍大將軍府,羽籍正在花園里散步?!案赣H,您慢點”羽棟一邊攙扶著,一邊說道?!翱?,上歲數(shù)了,走路都不穩(wěn)當了”羽籍無奈說道?!案赣H老當益壯”羽棟笑了笑說道?!肮嗜艘粋€個都走了,年初你寶琳叔叔病逝了,而現(xiàn)在你舅舅又去了,或許用不了多久就輪到我了吧”羽籍想起近十年來,一個個故人相繼離開,頓時有些傷感。
鏡頭暫時回到八年前,永唐六年(公元658年),尉遲敬德病重,羽籍得知消息立刻前往探望,當他看到尉遲敬德滿臉的病容,一旁的家人還有老朋友程知節(jié)偷偷抹淚的時候,他知道無力回天了。程知節(jié)這人作妖了一輩子和尉遲敬德斗了一輩子,其實他倆是最好的朋友,如今老友即將離去,他怎么能不傷心。
三年后的永唐九年,柴哲威也病逝了,盡管羽籍和柴哲威并不熟悉,但是他還是去參加了柴哲威的葬禮。僅僅一年后的永唐十年,秦懷道病危,羽籍得知消息后前往翼國公府去見了秦懷道最后一面。“羽,羽大哥,小,小弟要走了,,我,我這幾個不孝子,,還望羽,羽大哥多多照料。?!闭f完,秦懷道氣絕而亡?!皯训?,你放心去吧,我一定好生照料”羽籍心情沉重的說道。
要說最可惜的還是長孫沖,他在妻子長樂公主李麗質(zhì)被害的第二年,也就是永唐四年就因為承受不了妻子離世的打擊而自盡。沒過兩年,曾經(jīng)的“朝堂一哥”老狐貍長孫無忌也因為承受不了喪子之痛而謝世。當時羽籍親自前往太尉府吊唁并且把長孫沖留下的幾個孩子帶到了自己的家里并且認作義子義女。
回想起這些,羽籍心里不是滋味,如今的他也已經(jīng)五十五歲了,最近一段時間身體也不好?!案赣H,您不要胡思亂想,您一定長命百歲”羽棟在一旁趕緊勸慰道?!拔艺鲬?zhàn)一生,能活到今日已是萬幸,哪里敢奢望什么長命百歲”羽籍搖了搖頭說道。“唉,只可惜你母親走了,你二娘、三娘她們都走了,你四娘身子時好時壞也不知道能撐到什么時候,最后就只剩下我這個老頭子了”想到了妻妾們相繼離世,羽籍滿臉的愁苦。
“父親,不是還有五娘么,怎么會就剩下您自己呢”羽棟笑道?!皩?,還有你五娘,這些年多虧了她,否則我這個老頭子恐怕還活不到今日”羽籍點點頭說道。羽棟聞之微微一笑,扶著父親又走了一會就回房間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