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法域
女人的心思,有時就像大海,風(fēng)云變幻,陰晴不定,不可理喻。
沈倫并不知道自己在青衣公主的必死簿上,又增添了個理由。
走在監(jiān)牢的通道,沈倫小心翼翼,沿途以黃泉沉鐵打造的柵欄里關(guān)押的妖魔,全部成了尸體,但見七孔流血,面目猙獰,死狀極慘,生前似乎承受了難以想象的痛苦。
起初,沈倫還擔(dān)心自己也會像他們一樣,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擔(dān)心是多余的。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有與金光相近的氣機,讓他能夠沐浴著金光前行,并未受到任何壓制和威脅。
“果然,羅剎女王沒有騙我,法圣老爺子在我身上留了道氣機。”
沈倫不禁沉吟,莫非法圣早就算到今天?
極有可能?。?p> 憑著感覺,沈倫來到地牢最深處,便見監(jiān)牢內(nèi),法圣寶相莊嚴(yán),懸空而坐,一身氣機,破碎虛空。
離法圣約莫十來丈,沈倫止步,直覺告訴他,再往前一步,他就會死,灰飛煙滅的那種,連神魂都無法逃脫,徹徹底底的死亡。
前方一張黑白交錯的大網(wǎng),以法圣為中心,向四周擴展,橫豎上下交織,網(wǎng)格線條,銘刻法家的道與理,構(gòu)成方圓十丈的法域。
這是類似佛家掌中佛國、道家袖里乾坤的小天地。
法圣看似就在面前,實則處在另外的世界,就像人照鏡子,能看見鏡子里的人,卻摸不到、碰不著。
沈倫抓頭,他忽然想起羅剎女王根本沒告訴自己怎么才能喚醒陷入合道狀態(tài)的法圣?。?p> 事關(guān)羅剎族生死存亡,羅剎女王應(yīng)該不會在這種事上犯錯,那么,很可能她也不知道怎么做。
喊他?
沈倫吼了兩聲,毫無動靜。
沒辦法,沈倫只好抓起地上羅剎獄卒尸體旁的兵器,往法域內(nèi)扔去。
下一瞬,沈倫直接傻眼,卻見陷入法域的兵器,瞬間就湮滅,連點兒灰都不剩。
難不成真要當(dāng)回英雄?
沈倫呸一聲,默念清心咒,讓自己冷靜下來。
天無絕人之路,如果這一切,都在法圣的算計中,那么他一定有所準(zhǔn)備。
忽地,沈倫想到自己身上的那道氣機。
唯有它,和法圣牽連。
沈倫先嘗試引動那到氣機,卻沒有效果,不過,越靠近法域,那道氣機越發(fā)活躍,莫非,得跳進去才行?
沈倫臉色變換,瞥向猶如雷池,不可逾越的法域,片刻后,他咬緊牙關(guān),發(fā)狠道:“賭了,大不了一死,能多活幾百年,已經(jīng)夠賺,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沈倫運起護體玄功,腳步一蹬,兩眼一閉,躍進法域。
轟??!
沈倫只聽見雷霆般的轟鳴在耳邊炸開,無盡璀璨的金光,哪怕閉著眼睛,都刺得他格外難受,然后一股沛然大力撞在他身上,劇烈的疼痛方才傳達給大腦,還不等他慘叫,一股更恐怖的力量如浪濤拍來,沈倫噴出口鮮血,直接幸福的昏迷過去。
陰暗的天空,從西邊兒到東邊兒,懸掛著十四輪橢圓猶如眼珠的月亮,慘白的月光,驅(qū)散黑暗,給幽冥界鋪上一層白紗。
陰山,幽冥界第一山。
其將地府和幽冥界各族分隔開來,成為地府不管、幽冥各族不管的“兩不管”地帶。
一聲凄涼的狼嚎,回響陰山,此時在山中抬頭,便會看見道狼影,站在山巔,對月長嘯。
那巨大的狼身投下的陰影,遮蓋住月光,使得本就陰暗的陰山,越發(fā)黑暗。
疼痛,就好像被凌遲一樣,每一寸肌膚,都在疼痛!
嘶……
沈倫吸口氣,咬著牙,劇烈的痛楚,使得他的意識有些麻木,好一會兒,他才稍微清醒,昏迷前的畫面,閃過腦海。
然后,他睜開眼,首先看見一盞搖曳著暗淡燭火的油燈,一股動物脂肪香味,從中飄出,彌漫在不算寬大的簡陋屋子。
咦!
這里是?
該不會,自己又穿越了吧?
沈倫心想,不可能,誰能連中兩次頭彩?
那么說,自己沒死?
看來賭對了,法圣醒來后,救了自己。
沈倫以極快的速度,理清思緒,忽覺腳步聲,沈倫眼珠一轉(zhuǎn),立即閉上眼睛,裝作還在昏迷。
以上屬于推斷,事情不明了前,還是小心為妙。
門推開了,沈倫眼睛瞇開條縫,當(dāng)他看清來人,嚇得差點兒從床上跳起。
羅剎女王?
是她?
見鬼了,是不是出現(xiàn)幻覺?
沈倫心情難以平靜,再三確認,盡管此時的羅剎女王換了身素潔的麻衣,打扮就像仆人、丫鬟,但那張妖艷的臉,以及眉心水滴狀的鮮紅印記,都告訴沈倫,他沒有看錯。
羅剎女王撥弄了下燈芯,讓屋內(nèi)光亮許多,然后,她走到床邊,將端著的盆放下,毛巾沾水?dāng)Q干。
她要干什么?
沈倫懵了!
他努力保持均勻呼吸,以免被看穿,卻見羅剎女王將毛巾放在他臉上,瞬間,沈倫條件反射,繃緊了無處不痛的身體。
試想一下,昨天認識的某國女王,大清早端著盆水給你擦臉,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什么,受寵若驚?
完全是驚嚇好不好!
羅剎女王何等人物,僅從沈倫的細微變化,便察覺他已醒來,握著毛巾的手略微停頓。
沈倫也知道裝不下去,正準(zhǔn)備睜眼,羅剎女王鋪開毛巾,往他臉上擦了兩把,隨即端水出去。
呼!
沈倫松口氣,又不禁齜嘴,太疼了。
他內(nèi)視己身,發(fā)現(xiàn)體內(nèi)氣機好像受到驚嚇的兔子,到處亂竄,攪得身體一團糟。
還好,沒發(fā)生像什么走火入魔、經(jīng)脈盡碎之類的慘劇。
“沈兄弟,你醒了?”
聲音伴著人,從門外進來,沈倫睜開眼,發(fā)現(xiàn)是白起,懸著的心方才真正放下,擠出個笑容,道:“白大哥,這兒是?”
“陰山!”白起道。
“這么說,法圣他脫困了?”沈倫道。
白起頷首,道:“先生已經(jīng)無礙!”
“那……”沈倫瞥向門外,欲言又止。
白起領(lǐng)會,道:“先生脫困回來不久,她親自來陰山向先生請罪,愿承擔(dān)一切因果,不過,先生并未殺她,更沒有遷怒于羅剎族,而是揭過此事,讓她離開?!?p> 沈倫疑惑,道:“那怎么……”
“哦,她自己要留下,愿侍奉先生左右!”白起道。
沈倫:“……”
難道,這就是真愛?
白起繼續(xù)道:“沈兄弟,你昏迷半年有余,能醒來,還真是福大命大!”
“什么?半年?”
沈倫詫異,苦笑道:“我怎么感覺就睡了一覺!”
話方落,一個爽朗的笑聲傳來。
“哈哈,沈小友醒了?”
便見個英俊偉岸的青年從外面進來,氣勢不俗。
聽風(fēng)畫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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