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姬幼雪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好久沒有遇到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害她激動得差點睡不著覺。
在師兄和師弟驚訝的目光下,姬幼雪拖著兩人往安源寺走去。
這會兒剛過辰時,太陽剛升起來不久,可安源寺外已是一派繁榮景象。
“這一大早的,怎么這么多人?”姬幼雪有些疑惑,“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么?”
一個和藹的阿姨熱情地湊了過來:“哎呀,小姑娘你們是外地來的吧?”
是啊,不過你問我的時候可不可以看著我,不要偷偷瞄旁邊的帥哥啊,謝謝。
縱使心中吐槽,也不好表現(xiàn)出來,姬幼雪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嗯,這您都看出來了?。俊?p> “今天是十五,伽嚴大師會出來施粥呢,連這個都不知道,你們怎么可能是本地人?”阿姨見她接話,笑得一臉燦爛,將手里的瓷碗舉了起來。
經(jīng)她這么一提醒,姬幼雪才察覺到,周圍的人手里都拿著一個碗往安源寺方向走去。
“不知道這粥有什么特別的?”姬幼雪想著,如果好喝的話,她也擠過去弄一碗嘗一嘗。
“小姑娘,你是不知道這伽嚴大師的厲害啊,當年就是他把豐安鎮(zhèn)從烏龜精手中就下來的,可是我們的大恩人?。∷闹嗫刹皇瞧胀ǖ闹?,這粥里可是有福氣的呢?!?p> 難得有機會向外地人科普豐安鎮(zhèn)的歷史,阿姨順利開啟了說書模式,說得比頭天品香酒樓的伙計生動多了。
根據(jù)阿姨的描述,這伽嚴和尚不光法力無邊,宅心仁厚,還長得十分好看。當然,肯定比不上逍遙男神的師兄和師弟,但是在豐安鎮(zhèn)已經(jīng)數(shù)一數(shù)二了。
這阿姨不去茶館說書真是浪費了,不過一會兒工夫,把故事說得明明白白,精彩絕倫。
只聽她滔滔不絕地說著,伽嚴和尚如何來到豐安鎮(zhèn),怎么根據(jù)僅有的幾條線索推斷出興風作浪的是只王八精,怎么把這狡猾得很的王八精揪出來,最后又如何勇斗王八精,救出了魏家的那個書生,可那書生不領(lǐng)情也就算了,還經(jīng)常跑去騷擾伽嚴和尚。
這故事說得就像她都開了上帝視角,親眼見到了一樣。
“你是說,三年前有一個書生活了下來?”付岳秋問道。
居然是這個書生模樣的帥哥搭的話,阿姨瞬間進入嬌羞狀,其實她更鐘意黑衣服的那個冰山帥哥。
她握著瓷碗的手一時不知道往哪里放,紅著臉看向地面:“嗯,是的,就是城北的魏家。”
付岳秋接著問:“敢問這魏家如何去?”
姬幼雪有些疑惑地望著付岳秋,不知道為什么師兄對于這個書生會如此關(guān)注,難道他想查三年前的真相?
“順著這條路往北走就行,一個很大的破舊宅子,那邊沒有比他家更大的宅子了,很顯眼,不會找不到的?!辈恢缽哪睦镉置俺鰜硪粋€大叔,站到阿姨旁邊。
“老頭子,你怎么來了?”
“還說呢,伽嚴大師就要施粥了,你還在這里瞎墨跡?!?p> “???馬上開始布粥了?”
“可不是嘛,年輕人,我們先走了,再晚就搶不到了,這可是伽嚴大師的粥??!”
說著,大叔就拖著還有些戀戀不舍的大媽走入了人群。
望著涌向安源寺的人群,姬幼雪問道:“師兄,我們還過去么?人好多啊?!?p> “去看看吧。”付岳秋向北看了看,“然后去魏家看一看?!?p> 看來師兄真的是要查三年前的事了,姬幼雪腦補著師兄一臉正經(jīng)得念出那經(jīng)典的臺詞:真相只有一個,兇手就是你。
“噗!”于是她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如果是方瑜兒,此刻肯定是用關(guān)愛智障的眼神看著她,不過她面對的是師兄和師弟,他們是絕對不會笑話她的。
等她笑完了,裴思遠指著一旁說道:“我們從上面過去?!?p> 三人走到一旁的巷子里,趁沒人注意的時候,付岳秋和裴思遠使了個隱身訣,隱去身形。
姬幼雪的行云羅裙難得有了用武之地,心中默念,便也順利隱身。
一路踩著屋頂?shù)搅税苍此屡裕h遠看見寺前的空地擺著一張有些破舊的大木桌,桌上放了幾個裝著熱粥的大木桶。
等待布粥的百姓雖然人多,但是還算井然有序,自發(fā)排起來隊,捧著碗依次上前。
一個清秀的年輕和尚站在木桌后面,正給上前的百姓們施粥。
這人身披袈裟,面相瞅著還真有點慈悲的樣子,可是有些閃爍的眼神中卻少了一絲看破紅塵的淡然。
看來這就是那個伽嚴和尚了。
“這也能算是好看?”姬幼雪看了看左邊的付岳秋,又看了看右邊的裴思遠,沒覺得這個伽嚴有什么好看的。
裴思遠稍微探查了一下,說道:“此人的修為堪堪練氣二階,根基還不穩(wěn)。”
“我就說這人一定是個神棍嘛,練氣二階怎么能搞定有本事吃人的大王八?”姬幼雪說道,“這布粥也沒有什么好看的,要不咱們?nèi)コ潜蔽杭???p> 正準備動身,沒想到付岳秋卻拉住她,指向人群:“不用過去,人就在這里?!?p> 姬幼雪順著他手指看過去,只見人群中擠出一個書生打扮的青年來,有些踉蹌地沖到伽嚴面前。
果然有情況!于是豎起耳朵,凝神聽著。
“伽嚴,你就告訴我音兒在哪里吧?”書生伸手去拉伽嚴的袖子,卻被伽嚴一甩袖子,躲了過去。
“魏施主,小僧說了很多次了,救你當日真的沒有在那妖孽的山洞里見到任何年輕女子?!?p> 盡管面上看著淡然,但是姬幼雪卻清晰地捕捉到他那一閃而過的不耐煩。
“不可能,你救我的時候,音兒一定在那里,你怎么可能沒有見到?”書生急得臉都紅了。
伽嚴退后半步,雙手合十:“魏施主,今日是安源寺布粥之日,百姓們還等著小僧施粥呢,還望你莫要糾纏。逝者已去,還請施主你早日放下?!?p> “音兒沒有死……”書生咬著牙,再說不出什么。
身后的人群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
“魏家公子,你都問了伽嚴大師三年了,如果白姑娘真的還在的話,怎么可能不來找你呀?”
“不是死了就是跑了唄,一個女人而已,怎么糾結(jié)了這么多年。”
“魏家的,今天是大師布粥的日子,大家都等著呢,你別來添亂?!?p> “是啊,別耽誤大師布粥?!?p> 說話間,走來兩個壯碩的武僧,將書生拉到一旁,布粥繼續(xù)。
看起來這就是之前阿姨說的唯一的幸存者,魏家的那個書生啊,看起來挺有故事的樣子。
真是有趣啊,姬幼雪興奮地瞇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