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出事了
「當(dāng)然不認(rèn)識??!干嘛問這個?」
「因為天行只向妳打聽『兩個受害者』,妳卻說『我不認(rèn)識那兩位小姐』。六個受害人之中也有男性,妳怎么知道那兩個人是女生呢?」
吳涓苓臉色一白。
「因……因為前兩天不是又一個女孩昏迷了嗎?我剛看過新聞,所以直覺就說是『小姐』啊?!?p> 「嗯,說的也是。失禮了?!?p> 這時她又想到袁毅城說的「田東旭可能還會再來找麻煩」,不由自主地再度停住腳步。
「涓苓姐,如果……如果妳遇到什么困難,歡迎來找我商量……雖說我可能幫不上什么忙搞不好還會幫倒忙,不過……總之妳還是可以找我就是了!掰掰!」
回家的路上,詩堯心中的異樣感揮之不去。
天天在網(wǎng)絡(luò)上炫耀名牌禮物的人,會打包客人的剩菜自己吃嗎?
還有,她想起來了,當(dāng)郵差送掛號信來的時候,吳涓苓是從一個式樣非常簡單,到處都買得到的便宜皮包里拿出她的印章,難怪詩堯一直覺得很突兀。
為什么不用男朋友送的名牌包呢?
吳涓苓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
漆黑的夜空沒有一絲光亮,地上也沒有燈火,四周非常陰暗,但是她看得見自己要走的路。
她在一片竹林里,努力地追逐前方的白色身影。她的王子。
雖然沒有風(fēng),竹子卻不時搖動著,發(fā)出沙沙的聲音,彷佛竹子們在竊竊私語,聽起來格外陰森。
眼看著和王子的距離越來越近,快要可以伸手摸到他的時候,「唰」的一聲,旁邊的一棵高大的竹子忽然倒下來,擋住了去路。
她心中焦急,正要跨過橫躺的竹子前進(jìn)時,忽然……
「哇啊啊啊??!」
不遠(yuǎn)的地方傳來男人凄厲的慘叫聲,還有更加劇烈的沙沙聲,簡直就像有人被竹子攻擊一樣。
她嚇出一身冷汗,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一抬頭,看到另一棵竹子搖晃著,上面吊著一個奇妙的東西:鯉魚。
那只鯉魚很大,掛在竹子上不斷掙扎。
她正在疑惑為什么這地方會有鯉魚,四周的景象卻變了。
竹林不見了,只有寂靜的街道、路燈,和馬路上偶爾開過的車輛。
「咦?」
詩堯睜大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穿著睡衣光著腳,站在自家門口的人行道上。夜風(fēng)吹過帶來陣陣涼意,證實她不是在作夢。
附近商店的電子廣告牌上,顯示現(xiàn)在是深夜兩點半。
「咦咦咦?」
※
吳涓苓的個人專頁上放著一張照片,上面是知名的G牌手提包,閃閃發(fā)光,像佛像一樣供在桌上。
旁邊的批注是:「寶貝送的交往滿兩周禮物,從來沒收過這么好的東西。謝謝寶貝,我愛你?!?p> 除了這張照片以外,其他都是白白的照片,還有泡好的咖啡和店里新進(jìn)的蛋糕。
新媒體社社辦里,詩堯盯著手機喃喃自語,「不是說『天天』都在炫耀嗎?」
「嗨,詩堯,妳這么早就來啦?好感動哦!」
社長蘇天行走進(jìn)社辦,攝影師劉德禎和幽靈社員易商禹也跟著進(jìn)來,最后面的是顧問袁毅城。
他們今天要開會分配工作,分別訪問夢游失蹤案受害者的家人,找出別人沒注意到的關(guān)聯(lián)。
詩堯原本很認(rèn)真地開會,直到她發(fā)現(xiàn)手機跳出一則通知,她拿起來一看,驚呼:「糟糕了!」
「咦?」所有人停止討論訪問的問題,轉(zhuǎn)過頭來看她。
詩堯滿臉通紅。
「對不起……但是涓苓姐的專頁上貼了一則啟事,白白失蹤了,請大家協(xié)尋!」
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袁毅城說:「白白昨天才在店里被刺傷,今天就失蹤,未免太巧了點?!?p> 「一定是那個姓田的干的啦!」劉德禎氣呼呼地說:「他果然來報仇了,真的被老師說中了!」
易商禹完全沒參加開會,只顧坐在旁邊滑他的新手機,這時也發(fā)表意見。
「也不見得是他啊,又沒有證據(jù)?!?p> 詩堯說:「只是田東旭真的嫌疑很大。一來他昨天才跟涓苓姐沖突,二來店里的保全系統(tǒng)是他裝的,他要潛進(jìn)店里偷走白白是很容易的?!?p> 蘇天行皺眉,「她把白白留在店里?太可憐了!」
「沒辦法,住處的房東不準(zhǔn)她養(yǎng)狗?!?p> 「那就搬家啊,搬進(jìn)有錢男朋友的豪宅不就好了?白白遇到這種主人真是可憐!」
話不是這樣說吧……
詩堯沒心情反駁他,只能說:「那個,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去幫忙找白白?」
其他人都面有難色。
「詩堯,這不是我們新媒體社的工作。」袁毅城說?!笡r且夢游失蹤的受害人之中有三個是我們學(xué)校的學(xué)生,還有一位是講師,所以現(xiàn)在校內(nèi)很多同學(xué)都很不安,我們必須盡快查出真相?!?p> 「雖說我將來的志向之一就是開一家動物偵探社,幫忙找走失的寵物,但是在我的規(guī)劃中,那是十年之后的事,現(xiàn)在還不到時候?!箘⒌碌澮荒樳z憾。
易商禹則是忙著玩手游,連頭都沒抬,搞不好根本沒聽見她的話。
蘇天行說:「現(xiàn)在最重要的工作是完成我們的專題,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有可能成功的主題,所有社員必須全力投入不能分心。至于白白,牠讓別人養(yǎng)搞不好還比較幸福呢,至少不會被花心的主人連累。」
詩堯覺得自己快到極限了。
「你到底為什么這么討厭涓苓姐?」
「因為我討厭感情不專一的人?!?p> 「可是……有時候是沒辦法啊。也許涓苓姐也不想傷害前男友,只是就不小心喜歡上別人了。你不是也說人性很復(fù)雜嗎?」
蘇天行被她拿自己說的話回嗆,忍不住火氣上涌。
「那又怎么樣呢?不管有什么理由,移情別戀就是不對!被拋棄的人太可憐了!萬一對方傷心過度跑去自殺,變成厲鬼到處攻擊無辜的人怎么辦?他可能一看到情侶就生氣,跑到人家家里去,半夜用恐怖的鬼臉嚇人,或是故意拉人家的腳,甚至把人家拉進(jìn)地獄,那不是太慘了嗎?啊對了,涓苓姐的前男友還活著嗎?我們?nèi)ニ铱纯窗???p> 所有人都被這番慷慨激昂的蠢話轟得頭昏眼花,血壓上升。
劉德禎沒好氣地說:「當(dāng)然還活著啊,不然田東旭早就鬧翻天了。」
「哦,好無聊……不是,太好了?!顾y忍失望,還以為下次的專題有著落了說。
詩堯一言不發(fā)。蘇天行的話雖然嚴(yán)重離題又腦洞全開,但他也沒說錯,吳涓苓確實傷害了前男友,所以不能奢求別人的同情,她也不該為了幫助吳涓苓而責(zé)備蘇天行。
蘇天行看到詩堯的表情,有點后悔自己激憤過度,嘆了口氣。
「詩堯,既然妳這么在意,就去幫忙找狗吧。這次專題妳先不用參加了,我跟德禎學(xué)長負(fù)責(zé)就好?!?p> 「……」
詩堯被排除在專題之外,自然很難過,但是她實在沒辦法放著失蹤的白白不管。所以她默默點頭,收拾東西離開了社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