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很大,問題賊特么大。
現(xiàn)在秦玄已經(jīng)陷入了一種惡性循環(huán)。
你想要搞明白這一切并且想辦法為自己謀利,你就得不斷地加深男爵的記憶,不斷地用這個世界的“秦玄”思考方式來跟上兩人的節(jié)拍。
這可不是簡單的扮演所能解決的,你得成為他,你才能完美地使用它。這樣下去的后果是什么……喪失自我。
到時候你就不是崩壞世界的秦玄,而是梁國的秦男爵。
如果是真刀真槍的干架啥的,至少死的還算明白,但是要是被另一個世界的“自我”所替代……那就真的死的不明不白了。
這就是深淵,它不要你的命,它要得是另一個你。當(dāng)你變成它的樣子的時候,你就會與深淵融為一體,你將變成深淵的傀儡。
不像靈異世界的那種未知恐懼,但卻比外在的恐懼更恐怖。
秦玄還算好的,上輩子和這輩子所有的記憶早就已經(jīng)統(tǒng)合,兩份記憶經(jīng)過十幾年時間不斷地自我認(rèn)知所塑造的秦玄2.0版本,對自我的認(rèn)知還能和外來的“自我”勢均力敵。
如果是正常的16歲青少年,可能早就被同化。
陶墨也不差,畢竟主要的火力都在秦玄身上,在第二天的時候陶墨就已經(jīng)不會去扮演另一份記憶中的自己。
至于陶希,被秦玄和陶墨兩人保護(hù)著,從原本師爺死掉的時候陶希便脫離了扮演。
現(xiàn)在所有的壓力近九成都壓在秦玄頭上,讓秦玄陷入了無法解脫的惡性循環(huán)。
你說我只要記憶,不要另一個自我,我的思維方式和以前一樣,這份記憶只相當(dāng)于秘籍一樣行不行。
怎么可能,深淵可不會做虧本買賣。甚至可以說,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在引導(dǎo)你變成這個世界的“自我”。你要么拋棄自我,要么超脫自我。
這就是這個看上去不會讓你身死的世界的真正危險。
肉體不死,靈魂消亡。
丫兒的,第一個世界明明只是苦痛,為什么這么難。
秦玄其實已經(jīng)開始超脫之路了,一回生二回熟嘛,昨天晚上祝九娘走后秦玄就已經(jīng)開始對自我進(jìn)行更加深度的認(rèn)知。
但是你得給秦玄進(jìn)行自我哲學(xué)思考的時間啊,沒有足夠的時間怎么可能完成自我認(rèn)知的超脫,更不要說這個世界還一直在把秦玄引導(dǎo)到彎路上去。
如果真的按照秦男爵的玩法,這時候早就開始打太極裝糊涂,只為求財不為別的,拿到錢就跑。然后上下打點孝敬后臺一番,剩下的大半繼續(xù)賣官鬻爵,繼續(xù)賺錢。
周而復(fù)始直到賺夠了錢的那天就真的當(dāng)個地主老財娶妻生娃了。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如其來的尬笑使得餐桌上的氣氛再度被打破,在兩個人都帶著玩味的目光看來時,秦玄只是減小了音量,尬笑不斷。這應(yīng)證了一句話:只要你不尷尬,尬尷的就是別人。
為兩人添上酒,秦玄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當(dāng)起了縮頭鵪鶉。
洛柔輕問道:“師爺何故發(fā)笑啊?!?p> “洛小姐這話,還挺有玄機?。 ?p> 顫音,止不住的顫音。
是的,秦玄再度把自己帶入到秦男爵的人格之中。這就是沒有力量的小人物的悲哀。
祝九娘看著秦玄蒼白的臉色,嘴角忽然一笑,主動把話頭接了過去道:“嗯,那這個馬匪到底在那呢?聽洛城主跟咱們講講。”
“聊聊!”
秦玄立馬給自己脫身,兩人一起看向坐在柔軟的椅子內(nèi)的洛柔。洛柔起身雙手壓在桌子上,慢慢說道:“此人盤踞在藍(lán)山郡內(nèi)的交通要道,明白嗎?”
秦玄看著洛柔又針對自己,額頭上再度沁出冷汗,回答道:“不明白。”
“那我是做什么生意的,明白嗎?”
這回是祝九娘搶話道:“不明白?!?p> “藍(lán)山是魔晶礦,小半個梁國的魔晶粉,都是洛城主在販賣。”
“錯,我只不過是給攝政王當(dāng)跑腿的。而且只是其中一條腿?!?p> 好家伙,開始拼起后臺來了。這話都已經(jīng)挑明了說,秦玄只能再次顫顫巍巍的點頭應(yīng)道。
祝九娘看著洛柔不斷地針對秦玄,知道洛柔這是想從秦玄身上找到切入口,但是看到秦玄那種顫顫巍巍地窩囊樣,只好再度接過話頭:“那么攝政王到底有幾條腿呢?”
不等洛柔再次謎語人,秦玄立馬把話接上道:“三條唄(軍政商),洛城主還是條大腿!”
洛柔頓了一頓,顯然沒想到秦玄會打斷自己接這個茬。在心中把秦玄地評價提高離幾個檔次后,洛柔直接對兩人開始緊逼,把不斷在手里盤著地法杖往桌上一拍道:“對!大腿!可是我這條腿,斷了。”
“斷了?”
祝九娘忽然不明白洛柔這是在賣什么藥,剛剛舉起的酒杯再放回桌子上。
“怎么斷的?”
“我的貨十回有八回被毒娘子劫走了。你想想,她賺了多少錢?”
秦玄聽到這話,不著聲色地向祝九娘看了一眼,然后在心里立馬推翻了洛柔的話。如果祝九娘能劫這么多,怎么可能還會當(dāng)這個窮男爵,還把自己的八妹給栽在這。
但是現(xiàn)在是在誰家里,這點臉色還是要給的,秦玄只好疑問道:“那這個毒娘子很富有啊。還有這種事?”
洛柔趁熱打鐵道:“如果你們能去剿匪的話,錢要多少有多少?!?p> 雙贏嗎,如果真的只是斂財,那這就是雙贏的局面。但是現(xiàn)在洛柔以為她們只是斂財,之前的所作所為只是加籌碼多斂一點罷了,殊不知現(xiàn)在兩人都是準(zhǔn)備直接做掉洛柔。
不等祝九娘接下這話,秦玄直接搶先回答道:“我們沒膽子剿匪,但是借剿匪之名,斂財?shù)哪懽?,還是有,而且很大。畢竟我們是專業(yè)的!”
“哈哈哈哈!那就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們沒出息。不過,我還可以幫你們一個忙。我出錢,當(dāng)誘餌。我出多少,兩大家族必須出多少。”
兩大家族,挑明了說剩下的那五家小的根本看不上眼。
秦玄立馬接話:“就等您這句話呢!足夠!那你出八十萬?”
兩邊談洽起來了,都看著利益,仿佛真的成了生意上的好伙伴,唯獨被排在外面的只有祝九娘一個人。九娘細(xì)細(xì)打量秦玄的言語表情動作,眼睛瞇了起來,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我出一百八十萬瑪娜!出的多,掙得多!”
“明白!事成之后,一百八十萬如數(shù)奉還,咱們分兩大家族的那點瑪娜!”
祝九娘看著兩邊越來越融洽,眼神中露出精光,好像想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繞,也搞明白了秦玄到底在意思些什么,點了點酒杯道:“一百八十萬不用還,不就是剿匪嗎?剿!咱們把毒娘子劫走的那點錢,全拿回來,還給洛城主,到那個時候,這一百八十萬就是九牛身上的一根毛,您還在意嗎?不就是個小小的毒娘子嘛,辦她!”
“霸氣!”
“霸氣嗎!”
“夠霸氣!”
“霸不霸氣以后再說!現(xiàn)在我腦子里想的只有一件事,替洛城主把這條腿接上!一個毒娘子也太囂張了!竟然敢劫洛小姐的貨,這可不能答應(yīng)!”
秦玄懵逼了,這算怎么回事,剛剛談的都好好的都快直接敲定了你這怎么突然橫插一杠,你是來搗亂還是來配合的,為什么我感覺我們兩配合不到一個頻道上。
秦玄和九娘大眼瞪小眼,感覺配合得十分默契……個錘子默契。
而且你這么霸氣洛柔的眼神都不對勁了,她現(xiàn)在是真的動了殺心?。”緛韮蛇叾贾皇菙控敽献?,甚至可能是洛柔單方面看不起我們兩個,這樣背后打黑槍才好打,你這一霸氣起來,直接明晃晃的出刀子?。?p> “喝酒!”
九娘舉瓶準(zhǔn)備給秦玄添上。
秦玄眉頭皺起,給九娘瘋狂使眼色道:“有呢有呢!”
“呵!行,我自己喝?!?p> 秦玄慢慢的為自己添上酒,意有所指的說道:“我以為,酒一口一口喝,路一步一步走,步子邁大了。要收回來就不容易了。應(yīng)該先把瑪娜分清楚,再說接腿的事?!?p> 九娘斜眼不屑道:“你還在那惦記著錢是吧,不聊接腿?那你們兩聊吧?!?p> 洛柔老有意思地看著兩人在面前一唱一和,仿佛為她一成不變的生活添加了幾分少有的樂趣。當(dāng)話頭被秦玄接到手里后,洛柔十分大方地點了點自己的魔杖道:“師爺,你定?!?p> 秦玄眼神亮了起來,搓了搓手,本色出演鉆到錢眼里去的貪財形象。稍加思考道:“瑪娜到手,按照慣例,三七分成?!?p> 九娘再次把杯子一頓道:“你也太不仗義了吧,洛城主為這事出錢下套,你就分人家三成?怎么也對對半啊!”
冷場,再度冷場。
三人互相看著,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這下子祝九娘不尷尬,尷尬的反而是秦玄了。
秦玄只好接話說道:“那我錯了,錯了?!?p> 九娘再度拆臺道:“你太錯了!”
洛柔看著這副鬧劇,對著秦玄細(xì)語道:“師爺,我們還是聽男爵的,對半分?!?p> 秦玄立即眉開眼笑回答:“欸!好啊!”
好個錘子,對半分就是各憑本事。丫兒喲,這都是什么事啊!祝九娘你亂搞什么呀!好好的鴻門宴只要能走出去你就是劉邦,結(jié)果現(xiàn)在你給我來這么一出,你到底還想不想活?。〔幌牖顒e拉著我一起死??!
秦玄忽然感覺,自己很可能連這場鴻門宴都過不去了。
不為別的,就為祝九娘這亂搞,這擺明了就是搞事情,就是和洛柔杠上了。這一旦杠上秦玄準(zhǔn)備的背后捅刀子就變成了正面白刀子進(jìn),紅刀子能不能出都是個問題。
可是祝九娘卻又事事都在為洛柔扯偏架,搞得好像是洛柔的頭號小妹一樣,要不是秦玄和祝九娘已經(jīng)擺明了統(tǒng)一戰(zhàn)線,秦玄真的以為祝九娘準(zhǔn)備把自己賣了賺個好價錢。
不為別的,這臺拆的秦玄用前輩子加這輩子加這個世界的所有閱歷都快下不來了。
如果有小隊頻道,秦玄是真的都想在小隊頻道里面求祝九娘不要再亂搞了,你不怕洛柔動手可是我怕?。≌娴膭悠鹗謥砟憧赡軙ㄟ^你姐妹接應(yīng)逃出去,但我肯定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