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里東西較少,一桌一床三把椅子,連個喝茶的被子都沒有,仿佛是在訴說修道的清苦。
陳夭深吸口氣,對這里頗為滿意,直到這一刻,他才有種找到依靠的感覺,如今的他,再也不是那些長老可以隨意威脅和揉捏的。
他坐在椅子上,這些年的一幕幕都浮現(xiàn)在眼前。
野驢道人以羞人鏡懲罰了武沖天等五個長老,可他豈能解氣,而那些長老必將懷恨在心,將他推入橫斷山的季成仙,他也不能原諒,至于季連山、衛(wèi)玉完、武蒸云等人,陳夭也沒打算放過,他與這些人的仇怨難以化解。
可他畢竟是野驢道人第一記名弟子,而野驢道人公正無私,他決不能給野驢道人臉上抹黑,一切還得按照別天道宮的規(guī)矩來。
“總是有規(guī)則之外的力量?!标愗草p語,道玄飄到眼前,變化出各種形態(tài),靈動異常,別看它較小,在它內(nèi)部有一個獨特的儲藏空間,可以裝得下本體數(shù)百上千倍的事物。
“小毛孩,你想干什么?”林雪從晶蟾體內(nèi)走出,不懷好意道。
這里是神驢坡石室,陣圖密集,隔絕內(nèi)外,林雪顯出元神,就算野驢道人都不會知曉,何況他人。
“小雪,你說,要是某個長老盜取寶果,道宮會怎么懲處?”陳夭露出燦爛的笑容。
林雪正色道:“這還用說,他們是少數(shù)人,有野驢道人在,自然要按照規(guī)矩辦事?!?p> 陳夭拿出別天道宮志,兩人開始翻越,研究一些細(xì)節(jié),而他的道玄則化做小人,在石室里來來去去,宛如精靈。
不多時,道玄將石室轉(zhuǎn)了個遍,居然從門縫里鉆了出去,能隔絕神念的陣法,卻不能阻隔道玄,這便是道玄的神異之處,不能穿過實物,卻能游走陣法之間。
陳夭身在石室內(nèi),卻能通過道玄得知外面的情況,他皺起眉頭,因為洛玄姬已經(jīng)站在門外,作勢敲門。
然而敲門聲沒有響起,她竟帶著笑容推門而入,要不是林雪反應(yīng)快,就要被她當(dāng)場發(fā)現(xiàn)。
“洛小姐,這樣可不好。”陳夭微微不喜,可看著那燦爛的容顏,竟興不起絲毫惱怒,這讓他心下慚愧,畢竟他十五歲了,身心方面得到了長足的發(fā)展,再也不能算是一個單純的小孩子。
“是你沒有將門關(guān)緊,我只是試著推了一下,它就開了?!甭逍斐鍪郑愗仓酪馑?,將通行玉牌還給她。
洛玄姬似乎想說點什么,猶豫一陣,最終轉(zhuǎn)身離開。
修行世界,實力才是硬道理,研究完別天道宮的規(guī)矩后,他大吃上品寶果。
四百多顆上品寶果后,第十八尊生物爐誕生了,與軀干前側(cè)的五尊一起,結(jié)成六合之勢,而后第十九尊生物爐誕生,卻孤零零來到后背。
體內(nèi)生物爐的排布,自有獨特的規(guī)律,人與人不盡相同,他有些期待,不知三十尊生物爐充滿身體時,又該結(jié)出多少陣勢。
很快,第十九尊生物爐充滿,可卻無法分出第二十尊,而剩余的上品寶果,僅有十來顆。
他從藏宮盜來的上品寶果,足有一千一百多顆,如此多的生物能量才將他推到這個境界,換了他人,早就沖到不知二十多重了。
以前寶境初期的時候,后一重比前一重的消耗多一兩成,可到現(xiàn)在,早已成了一半,不僅是他,就連林雪都驚駭起來,很難想象以后會怎樣。
兩人都覺得,需要大肆聚集寶果、魄石之類。
擺在陳夭面前有兩條路,盜取和賺取。
道玄增大一截,如同雞蛋,可仍然太小,縱然內(nèi)部空間大了不少,可也裝不了多少寶果,陳夭否決了第一條路,要以自己的能力賺取,不管是聚寶陣圖還是疾風(fēng)符,都是別天道宮眾人眼里的香餑餑。
尤其聚寶盆竟能暫時收走三位長老的玄兵,這讓許多對聚寶盆極為期待。
當(dāng)他走出神驢洞時,他的神念清晰的發(fā)覺到,周圍的樹林里潛藏不少弟子,時刻關(guān)注他的動向,也就是這一刻,好些弟子如鳥雀散開,傳遞關(guān)于他的消息。
如今的他,已沒有偽裝的必要。
他一路前往藏宮,要去領(lǐng)取上一年的絕品寶果,沿途遇到他的弟子,紛紛駐足微笑,再也沒有人冷言冷語,也沒有人敢沖上來挑戰(zhàn)。
不說他如今的地位,單論實力,就是寶境三十重的人都沒有戰(zhàn)勝他的把握,一雷擊倒二十五人的戰(zhàn)績,至今都還在別天道宮流傳。
可他明白,一切都是表象,再出現(xiàn)相似的變故,又不知多少弟子會對他露出險惡的嘴臉,這讓他對別天道宮的歸屬感薄弱了很多。
呂寶樹的嗅覺十分敏銳,陳夭領(lǐng)到寶果不久,他就斜刺里沖了出來。
“師弟果然貴人自有天佑,逢兇化吉、遇難成祥啊?!眳螌殬浼拥卮曛郑狸愗步^品寶果不少,畢竟一年前陳夭賭斗,可是一次贏了一百顆絕品寶果。
現(xiàn)在的陳夭身份不同了,呂寶樹也不用拉他到樹林隱秘處交易,就大咧咧的想要看陳夭究竟愿意拿出多少。
陳夭身上的絕品寶果有好些來的蹊蹺,就算他風(fēng)頭正勁,也不想在這里拿出來。
“難怪啊,師弟居然還有其他來源,倒是師兄眼拙了。”樹林里,看著將近兩百顆絕品寶果,饒是自認(rèn)為見過大場面的呂寶樹都哆嗦起來,顫顫巍巍的遞給陳夭近乎一千三百顆魄石。
此時此刻,呂寶樹好似看到一條魄石鋪滿的財源大道。
不久,兩人相繼離開樹林,呂寶樹顯得很激動,因為陳夭又給他創(chuàng)造了一筆大買賣。
看著呂寶樹匆忙離去的背影,陳夭帶著微笑來到神驢山下。
那面記錄石碑上,屬于他的名字高高在上,后方墜著一萬兩千九百六十這個數(shù)字。
季連山失敗了,洛玄姬也失敗了,屬于他們的名字都消失了,排在第二位的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后方的數(shù)字也才六千兩百多。
“神驢山登階,對弟子來說太難了?!标愗草p嘆,他若不是道族,天賦再好也希望渺茫,除非真有奇跡。
這一刻,他突然為神驢坡?lián)?,不過一想到野驢道人那渾厚的生命氣息,他感覺擔(dān)憂有些過早了,似乎這一代的神驢坡坡主,境界上也比先代更有潛力。
遠(yuǎn)方傳來轟動,不知多少弟子朝這里狂奔,揚起大片塵埃,更有糟亂的踐踏聲轟鳴,宛如獸潮。
“呂師兄辦事還真迅速?!标愗残老?,甩去心頭的雜念,端端正正的坐在石階上。
狂奔來的弟子們,在距離神驢山千丈遠(yuǎn)時,紛紛放緩速度,崇敬而嚴(yán)肅的一步步走來。
需要煉寶的自發(fā)排成一隊,而觀看的弟子則在一旁整齊的排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