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算是約會嗎

　　回到學(xué)校后妮妮加了黎彥修的微信，要是以往加了微信打完招呼基本就不會再有其他下文了?？赡菽葸@次卻認真地對黎彥修噓寒問暖、插科打諢，摩羯女的悶騷發(fā)揮到極致。黎彥修竟然也回應(yīng)妮妮，兩人之間總有話題。妮妮第一次跟一個男生堅持每天聊，還每天期待著看到他的消息和動態(tài)，哪怕一個小小的表情，一個字的回復(fù)。

　　妮妮也不敢相信自己又到了B校，才隔一周。

　　晚飯后，涼亭里，付杰也來了，他問妮妮怎么又來了。

　　妮妮說家里寄了點土特產(chǎn)，帶過來給大家嘗嘗。妮妮說得自然，內(nèi)心卻及其掙扎和害怕，她來其實是要一句話。她想問黎彥修要不要做她男朋友，但黎彥修之前已經(jīng)告訴她在一起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他不相信一見鐘情，他覺得需要時間去了解對方。

　　黎彥修坐在妮妮旁邊，波瀾不驚的樣子讓妮妮覺得陌生。

　　遠處幾盞燈散落，妮妮看不清楚涼亭外的風(fēng)景，似乎也看不清楚自己內(nèi)心躁動是為了身旁這個男人還是她孤獨蒼白的青春里所積攢的無數(shù)想要綻放的渴望。值得嗎？她惶恐、迷惘、不知所措，在夜色的包裹下化成沉默與眼淚。其實，那一刻她很想逃離，或許不該來。

　　第二天天剛亮，妮妮從佳佳宿舍醒來，早晨的清明讓妮妮恢復(fù)了勇氣，就給彼此一個了解的機會吧。

　　黎彥修在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等妮妮，帶妮妮去B校南區(qū)飯?zhí)贸栽绮?。南區(qū)的飯?zhí)迷琰c很豐富又便宜，因為有政府補貼。黎彥修讓妮妮挑自己喜歡吃的點，妮妮點了碗稀飯、一個雞蛋和兩個肉包，黎彥修點了碟份炒米粉、一份燒麥、一碗稀飯、兩個包子。等他們找到位置坐下后，黎彥修跑去買了只瓶裝維他奶給妮妮，說是B校特色。還好黎彥修也是吃貨，不會覺得妮妮太能吃。在吃的方面，妮妮從來不喜歡虧待自己，黎彥修也是。

　　吃完早餐后黎彥修帶著妮妮在學(xué)校周邊散步。晨風(fēng)習(xí)習(xí)，花香撲鼻，鳥鳴陣陣，那條路太適合情侶漫步了。沒有車輛喧囂，沒有匆匆行人。他們并肩走著聊著，妮妮覺得心很安定。走到地鐵口，黎彥修帶妮妮乘坐地鐵去找地方吃飯。他們從海月地鐵口出去，到了一個叫安能的廣場。黎彥修帶妮妮去吃了泰國菜，妮妮第一次吃泰國菜，對酸甜的冬陰功湯印象深刻，兩人都吃得很滿足，點的菜都吃光了。黎彥修說跟妮妮一起吃飯很開心，有胃口。妮妮說跟他吃飯很放松，不尷尬。吃完飯后，黎彥修帶妮妮去看電影，當時《帕丁頓熊1》剛上映，他們幾乎包場看了那場電影。妮妮第一次跟男生單獨看電影，感覺很完美。后來黎彥修還帶妮妮逛商場，對妮妮說喜歡就買。妮妮有點受寵若驚，這個男人在不確定關(guān)系時也是愿意為自己花錢的。

　　那天黎彥修送妮妮去坐車，連再見都安排得極好，不折騰。

　　妮妮懷里抱著吃飯時黎彥修送的那包糖，想問黎彥修，這次可以算是第一約會嗎？她真的玩得很開心。

　　回到學(xué)校后，妮妮堅持跟黎彥修道早安說晚安，因為一日之計在于晨給人希望，晚安是“我愛你，愛你”，這是妮妮真切的心意含蓄表達。

　　妮妮從考研失敗中恢復(fù)了過來，開始考慮考公和找工作。國考錯過了，只能準備省考，只有半個月不到的時間準備。妮妮打算考老家G市的崗位，想考回老家的還有妮妮的高中同學(xué)大學(xué)校友張雪。她們一起坐大巴回去G市考試。妮妮本來只是抱著試試的態(tài)度，但是考試那天一大早看著老爸蒼老的背影為她準備加油早餐，妮妮覺得無比愧疚。

　　她不敢說打醬油了，當她的父母為她奔走，父親用心囑咐她的時候，她想她應(yīng)該更認真些。盡管她覺得自己的路不管如何都能承擔(dān)，她還是害怕讓父親失望和傷心。

　　妮妮不能再給家里增加負擔(dān)，大學(xué)畢業(yè)要自己養(yǎng)活自己?？纪晔】己?，妮妮回學(xué)校開始跑招聘會投簡歷面試。錯過了秋招，春招要找好公司需要浪里淘沙。盡管如此，競爭還是很激烈。無論宣講會還是招聘會都是人山人海，需要各顯神通的本領(lǐng)，過五關(guān)斬六將的毅力。妮妮覺得好難。每次群面妮妮都覺得別人好厲害好會說，妮妮只想快點結(jié)束，她不擅長推銷自己。從前總相信實力在，總有伯樂慧眼識珠，說得再漂亮還不如多干些活。面試時總是吃虧。妮妮也越來越不適合這種激烈的競爭，要證明自己比別人牛逼對她來說真是困難的事，尤其高考失利大學(xué)失寵考研失敗后。

　　她要向招聘單位證明自己人崗匹配，是可造之材，難！她也要向黎彥修證明自己是適合他的女友，是可以攜手到老的良人，難！雖然妮妮確信她缺少的只是一個機會，但到得到這個機會真難！

　　生活的打擊讓妮妮有些想放棄，她給黎彥修發(fā)了條微信。

　　“黎彥修，我是感激你的，也不后悔自己所有的沖動與瘋狂。我順從內(nèi)心去勇敢了一回，足夠了。但我不能再一廂情愿，徒增你的困擾。我們做朋友就好了，這是結(jié)局了。謝謝你那樣英明友善地對待我的不理智?！?p>　　“我錯了，劇情變化太快，小心臟受不了！”黎彥修回了妮妮。

　　但妮妮想靜一靜，她準備跟閨蜜李青菱去廈門散心，開始說走就走的畢業(yè)旅行。

　　從A市往廈門，妮妮和青菱訂的是火車票，睡一覺就可以到目的地。

　　這是妮妮第一次坐火車，因為讀書沒出過省，從老家到A市坐大巴很方便。妮妮睡在下鋪，青菱睡上鋪。八點多青菱就睡覺了，她經(jīng)常坐火車，也很喜歡坐火車。妮妮清醒時覺得還不錯，火車開得平穩(wěn)，不會暈車。睡到半夜醒來，胸悶氣短，有點窒息，妮妮的空間幽閉癥發(fā)作了。車廂太小，天色漆黑，讓妮妮喘不過氣來，更是睡不著，越想睡越胸悶。她看著窗外一掠而過的黑影，突然地很想找黎彥修聊天，很想告訴他她很難受，她需要陪伴。妮妮想起來黎彥修問過她，為什么想跟他在一起。妮妮那時候心里并沒有很清楚很明確為什么，這一刻她突然有些了然。她打開筆記，寫道：

　　若論我為什么不顧一切想與你在一起，不是一見鐘情，只是我渴望去愛一個可以觸摸的人，可以分享的人，可以燃燒激情的人。我不想我的青春里關(guān)于愛情的記憶是空白，我不想隨著歲月流逝我不得不屈服于傳統(tǒng)的束縛和內(nèi)心的無助而去將就選擇一個人。彥修你單身，穩(wěn)重，外冷內(nèi)熱，能開得起玩笑，人緣好，有風(fēng)度，喜歡音樂，有好奇心，為人謙遜，是適合我的人。在對的時候可以碰到一個對的人，我愿意去冒險。

　　她們住在曾安厝民宿。逛鼓浪嶼時，聽街頭藝人唱歌，看街頭畫家畫畫，看各種手信。妮妮也一時興起找畫家畫了一幅畫，畫黎彥修和自己，剛好手機上有一張雨夜那晚拍的黎彥修的獨照。她讓畫家寫上自己和黎彥修的名字。

　　青菱好奇問：“你們在一起了嗎？”

　　妮妮不好意思回答：“如果有緣的話，這會是送給他的禮物，不然就給自己留個念想吧?！蹦菽葸€給自己和黎彥修挑了對佛珠手串。這是一場帶著想念的旅行。

　　妮妮在廈大的小店里買了很多明信片，她當晚趴在床上寫到好晚。她也給黎彥修寄了明信片。

　　黎彥修：

　　廈門是我目前到的最遠的地方。這次是我第一次坐火車旅行，與驢友談天說地結(jié)伴而游，穿裙子爬進廈大，熬夜寫明信片……好多好多難忘的回憶。但每一步都隱藏著我對B校無法抑制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