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吳遠(yuǎn)定睛一看,的確是拍賣會上的方尊,沒想到就這樣被放在這里,還在剛才上臺用的推車中。
“我們把它帶回家好不好?”印聲已經(jīng)摸上了四方獸白虎的獸頭,心中好一番酸爽。
“順手的事,只是它有一百公斤吧。”
“不就是個二百斤的缸子嘛?!庇÷暛h(huán)抱住了方尊就要往上提氣。
“快放下!不怕你抬不動,就怕把它給磕破咯!”吳遠(yuǎn)嚇得趕緊叫停。
“那就連著推車一起移唄。”
“等等,我要檢查一下。”
吳遠(yuǎn)打開手機(jī)的手電筒蹲下身,將推車上的幕布掀開。
“檢查什么?”
“那么多電影白看啦?不知道可能會有追蹤器嗎?”吳遠(yuǎn)把手伸進(jìn)推車肚。
“裝在文物上?不可能吧?”
“不,裝在推車上。”
他把手伸出來的時候,指間捏了一個閃著綠光的小盒子。
“神咧!你這個小伙子很有前途嘛?!庇÷暵冻鲑澰S的慈父微笑。
吳遠(yuǎn)把追蹤器用力一扯,聽到電線被扯斷的聲音,上面均勻閃爍的綠色小燈珠突然變成了紅色,開始急促地閃動,還發(fā)出“嗶嗶嗶”的刺耳鳴叫。
“快把這扇門打開!哦耶穌??!該死的奧利弗又跑到哪里去了!”
門外傳來拍賣師聲嘶力竭的咆哮,需要兩只右手掌紋同時開啟的門,現(xiàn)在還差一個人,
“看來這個追蹤器產(chǎn)生異常后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眳沁h(yuǎn)分析道。
“趕緊走吧,他們就要沖進(jìn)來了?!庇÷暣叽俚溃蟻砭o緊抓住吳遠(yuǎn)的手。
“再等一下?!?p> 吳遠(yuǎn)翻弄著手中裝金玉碗的盒子,他猜測這里也被裝了追蹤器,可一時半會又查不出來。
就干脆直接把碗拿出來塞進(jìn)印聲懷中,驚得他出了一手汗。
吳遠(yuǎn)稍稍用西裝袖口把盒子上可能沾到指紋的地方擦干凈,側(cè)耳向門外聽去,人已經(jīng)來齊了,正在驗證掌紋。
“快點吧祖宗?!?p> 印聲已經(jīng)受不了了,緊緊地一手捧著金玉碗,另一手扶著青銅方尊閉上眼。
那門外已經(jīng)有一絲亮光照了進(jìn)來。
吳遠(yuǎn)終于扔掉木盒,一手握住推車扶手,一手搭上印聲的手背。
黑檀木大門被猛地沖開,瞬間十幾個舉著槍的西裝保鏢撲進(jìn)房間,拍賣師帶頭徑直沖向放置文物的角落。
這里就只剩一個被扯斷的追蹤器和被摔在一邊的黑檀木盒,而原本放著青銅方尊的地方,連推車都不剩了……
樂鋰地宮,B31層,司禮辦公室。
李乾怔怔地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吳遠(yuǎn)和印聲,他正在給司禮樂亦彤整理文件柜,轉(zhuǎn)身的瞬間就撞見了剛從阿拉伯灣海底酒店回來的二人。
他驚訝的不是這兩人的突然出現(xiàn),而是推車上的青銅方尊,和推車。
不過他從不讓任何人看清他那永遠(yuǎn)反光的鏡片下,那真實的表情。
“二位,這是從哪兒回來呀?”他摞一摞手里的文件放回柜子。
“呃,出了趟差,老板呢?”吳遠(yuǎn)問。
“現(xiàn)在是凌晨三點,老板當(dāng)然是還在睡覺?!崩钋仙瞎耖T。
“哦這樣,”吳遠(yuǎn)想起來迪拜時間比BJ時間晚四個小時,“誒?那你在這里做什么?”
“為早上六點的長老例會做準(zhǔn)備?!崩钋痪o不慢地邊檢查手里的文件邊回答。
“九司開會都這么早么?我從來沒聽過呀?”印聲終于松開了青銅方尊。
“長老們都很辛苦的,尤其是司禮大人,我必須幫她提前準(zhǔn)備好開會要用的材料?!?p> “哦哦,那麻煩你了,謝謝。”吳遠(yuǎn)不自主地幫樂亦彤說。
李乾暗聲笑了一下,又立刻收回表情,“那我先走了,你們慢聊。”說著走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用來播放仿景的高清屏在無人使用時是全黑的,只保留了一些體感燈,即來即亮,即走即滅,跟隨人的運動而變換。
李乾漸遠(yuǎn)的身影把體感燈帶動得如波浪般流淌。
“現(xiàn)在怎么辦?”印聲問吳遠(yuǎn)。
“好困,先回家睡覺?!眳沁h(yuǎn)重重地打了一個哈欠,他現(xiàn)在覺得自己年紀(jì)確實是大了。
熬了一個超長的大夜,驚魂未定,自己的手背上還有被子彈擦過的灼傷,已經(jīng)快支撐不住。
“真虛弱,枉你長這么高?!?p> “長得高才會消耗更多的能量啊?!眳沁h(yuǎn)又打了一個哈欠。
“那這些呢?”印聲指著青銅方尊和金玉碗。
“呃,上交國?”吳遠(yuǎn)想到了這個幾年前的梗。
“好吧,上交國?!庇÷曅χ饝?yīng)道,又問:“那我們怎么解釋呢?沒拿到帛衣?”
“先、先睡覺,回吧。”
之后的覺,吳遠(yuǎn)穿著西裝整整睡了十四個小時,一直睡到了下午六點半,才被一陣惱人的手機(jī)震動給喊醒——樂亦彤的專線手機(jī)。
但他依然懵里懵懂地閉著眼睛接起了電話,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道:“嗯……嗯喂?”
對方?jīng)]有回話。
“嗯……”吳遠(yuǎn)又快睡過去了。
“可不可以請你解釋一下,我辦公室里的,是什么?”冷漠女聲瞬間澆醒了吳遠(yuǎn)。
“辦、辦公室?”他騰坐起身問道,但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對方是誰,又“咚”的一聲靠倒在床頭。
“吳遠(yuǎn)?”對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疑惑。
“……嗯?”吳遠(yuǎn)從沒感到這么疲倦過,頭昏腦漲,顱底隱隱刺痛,肚子還很餓,那感覺,像是宿醉。
對方嘆了一口氣說:“你馬上來我辦公室?!比缓髵炝穗娫?。
吳遠(yuǎn)花了半分鐘醒神,然后突然從床上竄起身,這部手機(jī)上有七通未接電話。
糟糕,老板來催命了。
他以光速沖臉,又涮了漱口水,本來還想沖個澡再換身衣服,可又怕耽擱太久。
想去隔壁屋找印聲跟自己一起去赴命,可印聲早就連鬼影都不見了。
只能硬著頭皮一個人來到樂亦彤的辦公室。
可能是移得太快,他腦中一陣眩暈,跌坐在樂亦彤辦公室的地上。
今天的仿景是熱帶雨林。
“喲,吳遠(yuǎn)吶,你可總算醒了?!?p> 印聲正坐在面前的沙發(fā)上喝著茶,李乾端了個茶盤過來扶起吳遠(yuǎn):“吳總,先喝一杯醒酒茶吧。”
“醒酒?”吳遠(yuǎn)不懂,自己只是在拍賣會上喝了一杯香檳,怎么會有這種酩酊大醉的感覺。
“他們在香檳里下藥了,”印聲說,“為了控制客人,這藥可以讓人變的聽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