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書店中,一如既往地飄揚著淡淡的花香與咖啡香,只是往來的讀者比其他時間段還少了那么一些——加上今天是工作繁忙的周一,來客更是寥寥無幾。
躺于那長沙發(fā)上的米發(fā)女人閑適地伸著腿,倚靠著那軟軟的淡色棉墊,愜意地品嘗著那香草味的冰激凌。
“哇,糜姒姐,你春天就開始吃冷的了嗎?”一旁正在用抹布擦拭著書架的鐘離扈后退半步,掀開了防塵的口罩,露出了左臉頰上的疤痕,“小心到冬天,可是要肚子痛的?!?p> “這有什么,姐姐我們可是每月都在習慣著疼痛的。”她淡然笑道,輕輕搖了搖銀色的調(diào)羹,“再說冬天的事情,就留到冬天再考慮去好了?!?p> “真是了不起的人生哲學?!辩婋x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知為何,讓我想到了‘冬蟲夏草’一……”
“呀,你這是在將你的糜姒姐比喻成蟲子嗎?”此時身著書店圍裙、束著長發(fā)的鐘離凰抱著一堆精裝書籍推門而入,莞爾笑道,“你難道不知道,糜姒她可是最討厭蟲子的嗎?”
“啊?啊……”沒來得及說話,他便被躺在沙發(fā)上的她輕輕踢了一腳,連忙改口,“不不不,我只是指名貴、名貴、名貴而已?!?p> “呵呵,你倒是說說,怎么一個名貴法?”
“唉?啊……”扈尷尬一笑,趕緊后退半步,“我的意思只是——”
話音未落,突聞一陣刺耳的鈴聲。
三人一驚,神色驟變。
鐘離凰立即放下手上的書本,快步走至一旁的柜臺前,打開了休眠中的電腦。
明亮的地圖上,一個紅點正于那中心閃爍著。
“是見草。”她抬起頭,掃了眼空無一人的書店,低聲道,“見草發(fā)來的,在雍大。”
“嗯……見草哥遇上麻煩了嗎?”扈立即點頭,“要讓秋姐趕過去嗎?她應該也在學校?!?p> “我覺得她應該已經(jīng)在他身旁了。”糜姒坐起身,淡淡道,“既然撥打了緊急通訊,也就意味著他們兩個人也搞不定吧?!?p> “糜姒,還能開車嗎?”鐘離凰解下了身上的圍裙,露出了其下的修身便服,“久違地一起行動吧?!?p> “呵呵呵,我的駕照五年前可就被吊銷了哦。”糜姒輕笑著站起身,走至一旁的櫥柜前,取出了發(fā)繩,束起長發(fā),“不過,稍微運動一下的話,也不錯?!?p> 兩人相視一眼,淡淡一笑。
“等等,姐姐,我也去?!辩婋x扈踏步上前,“多一個人的話,總是——”
“不行,你給我好好在家休息?!?p> 不由分說地,凰打斷了他的發(fā)言,轉(zhuǎn)過了身。
見姐姐態(tài)度堅決,扈也不再堅持,無奈地聳了聳肩。
“那……你們小心點,如果秋與翊狼都解決不了的話……”
“唉?翊狼?見草大人怎么了嗎?”
就在此時,身著白色連衣裙的鴆月推門走出了臥室,睡眼惺忪。
“額……見草他稍微遇到了些麻煩,姐姐們現(xiàn)在正要去幫忙?!?p> “哎?那余也要去!”鴆月連忙上前,“余也要去幫忙!”
三人互視一眼,輕輕咳嗽一聲。
“可是,見草大人在電話中說了哦?!辩婋x凰走上前,彎下腰,笑著輕撫著她的腦袋,“要可愛的月兒乖乖地看家,保護好受傷的扈哥哦?!?p> “唉?他……這么說了嗎?”
糜姒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嗯吶?!?p> “好……好吧。”鴆月想了想,挺胸昂首道,“那這里就交給余,汝等就安心出發(fā)吧!”
兩人淡淡一笑,點了點頭。
“謝謝啦。”
說完,她們便推開門,消失在了密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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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的樓道中,見草彎下腰,剛想抱起地上的楊諭,卻突地感到了一陣頭暈目眩,兩眼發(fā)黑,無力地靠在了墻上。
“見草?!!”
鐘離秋急忙上前,扶住了他。
“啊哈哈,我沒事……只是稍稍有些累了而已。”見草笑著搖了搖頭,撐著墻壁站起身來,“看起來,剛剛確實有些太亂來了?!?p> “真是的……”她心疼地嬌嗔一聲,“一起回去吧?”
“嗯,不過得帶上他們兩個?!?p> 見草微微頷首,指了指地上的鯤云與楊諭。
“哎?把這雷使帶回去的話我可以理解?!鼻镂⑽⒁汇?,瞇眼道,“可這女生……是什么人呀?”
“只是個惹了麻煩的可憐人而已?!币姴葺p嘆口氣,“不能將她丟在這里不管?!?p> “可是,難道要帶她去儒心軒嗎?”
“不……我只是打算找個偏僻的小巷,將她扔在那里而已?!?p> “唉?這樣有些不太好吧?”秋微微一怔,抬頭道,“如果她只是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應該會陷入危險的吧?”
……危險嗎?
說起來,雖然知道她是和常姓一伙兒的,但看她這天真的樣子,難保她會不會到時候做出什么損人不利己的行為來……
嗯……頭疼了啊……
“沒辦法,我?guī)丶野?。”見草想了想,低聲道,“畢竟有些事情得問問清楚?!?p> “唉?唉……”聽聞此言,秋的神色中似有幾分恍神,“……嗯。”
“好,那么——”
正剛見草想要上前,抱起楊諭的時候,一股突如其來的急促腳步聲傳入了兩人的耳中。
滿修?不……
糟糕。
他趕緊回過身,“秋,快帶他回去?!?p> 她立即應聲道,“但你的體力……”
“看來有些事情躲不掉了?!彼戳搜勰橇鑱y的房間,迅速將楊諭拖入其中后,鎖上了門扉,“我會沒事的,別擔心?!?p> 她遲疑地眨眨眼,但在看見他堅定的眼神后,不再猶豫。
只見一道極光,她與他便消失在了樓道之中。
見草欣慰地輕吸口氣,伸出沾染著寒氣的手,于自己的臉上造出了一張扭曲的冰面具。
隨后,他轉(zhuǎn)過身,看向那空無一人的樓道口。
半秒不到,四道琴弦飛射而來。
一道冰墻拔地而起,‘當-’地彈開了所有飛弦。
“還是被你抓住了啊。”
他抬起頭,望著那亞麻色發(fā)的女人,無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