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李牧之告別的那天夜里,我夢到了初中的時候,一個秋季的午后,因為大雨我們的體育課就此作罷,體育老師到班里丟下一句,“自己上自習!”,就離開了。剛開始教室很安靜,大部分人都悶頭寫作業(yè),我和許冉兩個人則窩在一塊看她從校圖書館搜刮出來的漫畫。李牧之當時坐在我們背后,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一切安然。
不知什么時候幾個膽大的同學上講臺去把投影儀打開了,一時間班里很活躍的幾個同學湊上去嘰嘰喳喳地討論要不要看帶電影,看什么題材的.....當時有些人出于惡趣味提議要不一起看《死神來了》,但這一提議被大多數女生否決,聚在電腦前的一群人正在七嘴八舌地討論的時候,坐在離講臺最近的一個男生直接上去打開了一部青春電影,題材很老,講高考的,當時很多人唏噓著想換,但是隨著背景音樂的奏響,男女主角登場之后,反對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可能是因為男女主長得還行?或許是因為再討論下去也沒有意義吧.....
我和許冉一開始沒有參與這場鬧劇,因為我和許冉有一個共性就是不太喜歡看青春片,尤其是青春疼痛系列的電影。但可能因為我看漫畫速度太慢了,導致許冉常常要等我,在等我的時候她無聊地托著臉,瞟了一眼大屏幕,不知道是那個電影的哪個情節(jié)或者哪個人物讓她來了興趣,將漫畫書退給我,看起了電影。我一個人看漫畫覺得沒意思,就陪她一起看了起來。
我看的時候已經到男女主100天誓師大會了,那部電影雖然主要講的是男女主青春期的那種曖昧,但是最讓我感動的一個情節(jié)是在女主因為家庭原因準備放棄高考的時候,她的好朋友特地去她家將她拖去學校,并且輔導她的功課,陪她一起扛過了那些困難的時期,如果沒有那個朋友,女主可能真的就放棄高考了吧,或者名落孫山了吧.....
那天我們三個人一起回去的時候,我和許冉忍不住討論起劇情,因為我們跳躍的思維,最后話題引申到高考以及高三最后的100天沖刺上面。當時許冉拍著我的肩膀說,“星洛,如果我高考前像那個小A一樣不思進取,你一定要打醒我~”
我對著她堅定地點頭,李牧之笑著打趣,“許冉你就別為難老林了,她可能比你還容易意志不堅定!”
我和許冉自動屏蔽李牧之的嘲諷,互相保證說,以后高三一定要互相監(jiān)督互相幫助,一起跨過“高三”,李牧之見我們不理他佯裝生氣地說,“喂,你們兩個還是想想近期的期中考試怎么辦吧~”。
聞言,我和許冉立馬心領神會地一起抱李牧之的大腿,“李哥,不李大爺,這次重點還得靠您?。?!”
“知道就好~”,李牧之痞氣地笑笑。
許冉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很是用力地拍我的背說,“星洛,我們真的太蠢了。我們有李牧之?。?!我們還怕什么中考,高考,牧之大佬一出手,我們還擔心什么墮落~”
“嘁,說的好像你們會聽我的話似的,到時候還不是該玩玩~”,李牧之抱著手,無奈地看著許冉。其實李牧之說的很對,一直以來李牧之算是對我和許冉很嚴格了,連作業(yè)都沒有借過,非要我們自己寫,而且他是那種寧愿給我們講題也不給我們抄的人,不像對其他人,他一直都是嫌麻煩,直接丟答案的??傆X得李牧之對我和許冉而言有點像個負責的老父親。
但李牧之做到這個份上了,我和許冉還是有辦法混掉作業(yè),找時間去玩。這也是為什么我和許冉小學成績雖然不是很差,但是也就中游水平的樣子。
聽到李牧之如此吐槽,我和許冉有些自愧不如。許冉嘴硬地說,“以前是小嘛,不懂事,以后初三和高中一定聽你的,好好學習!!”,說完還用胳膊肘推了推我,“嗯嗯!!一定聽!”,我跟著附和。
那天我們暢想了很多,但是我們都忘記了一個大前提,在高三的時候我們會在一起嗎.....我們當時都默認以后會一直一路同行,一起上同一所高中,一起選文理,一起渡過高三。
午夜的時候,我慢慢從床上爬起來,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滿我的床,我拉開窗簾,望著圓乎乎的月亮,不知剛才的我是在夢里,還是在回憶里,但是一切好像已然清醒。遠處有幾聲貓叫,凄切而綿長,我像是從濕漉漉的回憶中爬了出來,渾身冰涼,但卻沒有疼痛感。
再過不久,我們就真的高三了。不過好像只有我一個人了。之前的約定,暢想并沒有一一實現,那些約定可能是因為沒有跟上我們的腳步,所以被我們遺落在了那個落霞漫天的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