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云氏和二姐風(fēng)韻剛到家,弟弟妹妹就都湊過來,詢問風(fēng)鈴兒的情況。
二姐風(fēng)韻告訴弟弟妹妹,鈴兒生活得非常幸福,還夸贊地說,鈴兒和楚神醫(yī)在山上采藥,打死了一頭三百六十斤的野豬,還說明個兒,她要雇推車,去山上,幫助鈴兒把野豬推到鎮(zhèn)上賣。
弟弟昭兒手指觸著嘴巴,一副饞嘴相:“二姐,鈴兒姐姐的野豬味道會很好么?”
二姐風(fēng)韻攤手,“不知道,我又沒吃過野豬。不過我想豬肉應(yīng)該是很好吃的?!?p> 弟弟昭兒流口水,“我也好想吃豬肉。”
母親云氏聽了可憐,“昭兒想吃豬肉還不簡單,等你鈴兒姐姐野豬賣了錢,就讓她買點兒豬肉來吃,不就行了?”
弟弟昭兒聽了,哈哈大笑地?fù)涞蕉锏膽牙铩?p> 坐在上方的祖母王氏和風(fēng)父,聽了二姐風(fēng)韻擺談的事兒,也笑了。
想到自己的外孫女這么能干,不由地很是感動。
“韻兒,過來?!弊婺竿跏习讯泔L(fēng)韻叫過去,打聽道,“你鈴兒妹妹真弄了那么大的野豬么?”
“當(dāng)然了,祖母。那野豬又肥又壯?!?p> “那你們明天,怎么把野豬推到鎮(zhèn)上去啊。你們兩個弱女子!”祖母王氏感慨不已,“楚神醫(yī)要給人看病,他也幫不上忙,這樣的事兒……”看著兒子,心道,如果兒子的腿沒事兒,或許這野豬也不需要兩個柔弱的外孫女幫忙了。
風(fēng)父自己也想到了這點兒,暗自嘆氣,“哎,我腿要不成這樣,鈴兒和韻兒也不用受這些苦了?!?p> 善心的二姐風(fēng)韻笑著安慰,“爹爹,沒那么嚴(yán)重。野豬雖然大,但只要我和鈴兒齊心協(xié)力,就總有辦法,把它推到鎮(zhèn)上去?!彼炎约汉兔妹蔑L(fēng)鈴兒曾經(jīng)推玉米去山上賣的那些事兒,說給風(fēng)父聽。
風(fēng)父聽后,這才安下心來。
一旁的妹妹雪兒坐在小板凳上,呆在小角落,卻突然痛苦了起來。
她抽噎著,小肩膀也跟著顫抖。
家里人都覺得奇怪,祖母王氏慈和地問道,“雪兒,你哭哭啼啼的做什么啊?”
雪兒跑過來,撲到祖母王氏的懷里,“祖母,徐夫子的夫人今天把我攔住,逼問我,鈴兒姐姐是不是打過徐夫子?我說,鈴兒姐姐都沒進來書院過,怎么打人。她說,徐夫子晚上睡覺都在做噩夢,夢里喊著,風(fēng)鈴兒,不要過來,不要過來?!?p> “那她還做什么了?”
“她……還說,過幾天,要登門,讓鈴兒姐姐賠罪,不賠罪,就去告官!”
“告官,就因為個夢就告官啦!那人也太好笑了吧?”明事兒理的祖母王氏用手掌輕輕地揉了揉外孫兒的小臉蛋兒,“別怕,雪兒,她呀是說話嚇你的?,F(xiàn)在你鈴兒姐姐已經(jīng)嫁了人,有了依靠,怕她做甚。況且,告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別擔(dān)心你鈴兒姐姐,她會沒事兒的啊?!?p> 雪兒點點頭,“嗯,雪兒不怕,鈴兒姐姐是最棒的。”
二姐風(fēng)韻也笑著湊過來,翻看雪兒的袖子,“那她把你攔住,打你了沒,讓二姐好好看看?”
“沒,沒事兒?!毖﹥汗室鈸踝∽约旱母觳?。
二姐風(fēng)韻和祖母王氏對視一眼,連忙把孩子的袖子撩開,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跳。都忍不住淚含眼眶。
雪兒的胳膊上,全是被揪過的淤青。
“這么大點兒孩子,她怎么……怎么就下得了手?”祖母王氏抱著外孫女兒的腦袋心疼。
“祖母,不行,明天我要去找她評理!”二姐風(fēng)韻氣勢沖沖地說了一句。
“去什么去,怎么去呢?”祖母王氏搖頭道,“你一無功夫,二無證據(jù),去了不是讓他們欺負(fù)么?”
“那……那也不能看著雪兒被打啊?”
祖母王氏難堪,“哎,雪兒在那里讀書,我們除了忍耐,還能怎么樣?”
“那雪兒再被打怎么辦?”
祖母王氏忍氣吞聲,“過兩天再看看情況吧?”心疼地捧著外孫女兒的臉蛋,梨花帶雨地囑咐道,“雪兒,你再堅持兩天看看,如果她還欺負(fù)你,祖母再想辦法。”
雪兒乖巧懂事地點點頭。
作為親娘,于氏看著孩子的傷,難受得緊。
夜里,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起身,去看了雪兒好幾次。
云氏更睡不著,也起身,想去看雪兒。
在門口,撞上哭泣的于氏。
“姐姐?”
于氏抽噎,“妹妹?”
“別哭啊,姐姐?!痹剖吓牧伺挠谑系募绨?,給予支持,“現(xiàn)在關(guān)鍵地是,明天讓晨汐給雪兒開點兒消腫止痛的藥,別讓孩子疼著忍著?!?p> 于氏理智地點點頭,傷感地自言自語,“哎,以前孩子哪里受過這苦?。俊?p> “是啊,哪里受過這苦?”云氏也跟著落淚。
兩人給三個孩子蓋了被子,就關(guān)門出去了。
睡不著,在院子里吹了會兒冷風(fēng)。
于氏看著云氏,念叨道,“妹妹,鈴兒嫁了人,你舍不得吧?”
“舍不得怎么辦?再說鈴兒遲早是要嫁人的。不過看著她和晨汐過得幸福就好了?!痹剖咸鹦渥硬亮瞬裂蹨I,“今兒回來的時候,我看晨汐那孩子胳膊上還有抓傷,估計就是為了殺野豬傷的。”
于氏聽了也心疼,“哎,你說,我們風(fēng)家怎么把這日子過成這樣了?”
云氏落淚,“哎,我在想,雪兒昭兒玉兒他們可怎么辦呢,三天兩頭地被欺負(fù)?”
于氏仰望著天空,淚水如珠簾一般滴下來,“是啊,如今我們沒有身份,也沒有手段。想要保護幾個孩子,都是問題?!鄙焓滞蝗淮蛄艘话驼疲拔摇疫@個當(dāng)娘的真是沒用!”
云氏拉著于氏的手,阻攔道,“姐姐,你這是做什么,以前我們風(fēng)家那么苦,都挺過來了,現(xiàn)在這又算什么呢,聽我的,別傷自己了。雪兒的事兒,總有辦法解決的。大不了……大不了雪兒他們不讀書了,我們自己來?!?p> 于氏被她的話說得安心不已。
之后兩人躺在床上,還說明天,把這些事兒同鈴兒說一說,讓她也給拿拿主意。
風(fēng)鈴兒向來是有主見的,做事兒法子也多。有她這個小福星在,家里也不至于這么難耐。
“放心吧,姐姐,我們定會度過這些難關(guān)的?!?p> “嗯?!?p> “睡吧?!?p> “好?!?p> 吹了蠟燭,兩人合被躺下睡了。
一旁睡地靠邊的風(fēng)父卻睜了眼睛,也在想女兒雪兒這件事兒。
他是一個父親,看著女兒被欺負(fù),卻無能為力,心中甚是難過。
故而他想著,明天一定要到書院里,見識一下那潑婦女人的厲害。
還不信治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