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云熙心中總有一股不詳?shù)念A感。
雖說她已將撫琴打發(fā)出去打探,可她心中還是不安,便想著出門去看看,想著再不濟她也還是這侯府中的正牌夫人。
她這才剛出門房門,院子內便傳出動靜,定睛一看,見出現(xiàn)在院子內的人不是別人,竟是沈如煙跟前的丫鬟冬青。
那股不詳?shù)念A感更加強烈。
抱著希望,古云熙靜立在門前俯視著冬青,道:“這么快就好利索,能下床了?”
見到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的古云熙,冬青輕微一怔,而后淡定地行禮道:“托公主福,奴婢已好了大半。”
古云熙挑了挑眉,并為準備多搭理冬青,可這會卻聽冬青出聲道:“今兒奴婢是奉了夫人之命約公主過去一敘?!?p> 古云熙嗤聲一笑,道:“你家夫人倒是有這閑功夫,只不過本公主事忙,卻是沒這個閑情雅致看她裝瘋賣傻,你且回去告訴她,本公主沒空應付她。”
還以為冬青到她院里是有什么事情,沒想到卻是奉命前來邀約的,她又不傻,明知是陷阱卻還踏進去。
眼見古云熙轉身就要走,冬青趕忙上前攔住她,躬身輕語道:“公主可想知冬菊的去處?”
古云熙銳利的雙眼掃向冬青,如墨般的青絲在風中飄曳,那半瞇著的眼中帶著森冷之意,微微勾起的唇角不合時宜地染起一抹輕笑:“你可知我這一去將會是什么樣的結果?”
她不知沈如煙作何打算,可若冬菊的失蹤真跟她們有關,那么她斷然不會就此輕易放過這些人。
冬青心中禁不住一寒,可事情已到這個地步卻是沒有回頭之箭,她故作鎮(zhèn)定道:“公主說甚奴婢不甚明白,只是我家夫人已在前面候著公主,但請公主隨奴婢前往!”
聽到這般話,古云熙面色一寒,她們這是斷定她會去了!
“既然如此,那么你且前面帶路?!?p> 看著古云熙鎮(zhèn)定的模樣,冬青不由自主地輕輕一顫,繼而有自我安慰般地挺了挺胸,“公主這邊請!”
過了今日,在這府中便將僅剩一位沈夫人,往后再不會多多出以為公主,今日一過,她也能繼續(xù)待在夫人身邊!
想到這里冬青眼中便多了份堅定。
望著走在她身側突然變得有些堅定的人,古云熙面上一副了然。
喜梅倒也是個人物,竟然能讓冬青再顧不上她與沈如煙多年的感情,硬生生地有了危機感。
見冬青帶她去的地方卻是她以往住過的芭蕉院方向,古云熙瞇著眼斜睨冬青,隨風飄起的裙角猶如一朵綻開的蓮花。
穿過一條小徑,眼前一片闊然,是一片未經過任何修飾,樹干上已爬滿寄生藤,雜草覆蓋道路上的石子,更讓古云熙覺得驚奇的還是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小池塘,里面長滿了雜亂的水竹,而那水中似有魚或者是其中生物在那蠕動。
走進一看,古云熙不由得擰起眉,再抬頭時卻見沈如煙花枝招展地站在吃糖邊上對著她笑,好像這是個風景秀麗的地方般。
未待古云熙開口,沈如煙便出聲問道:“公主可覺得這未曾經過修飾的風景也別有一番風味?”
恍若真是那么一回事般,沈如煙朝四周看了看。
反常必有妖。古云熙的腦海中閃過這么一句。
“冬菊人呢?”并未想與其糾纏,古云熙開門見山道。
“公主何必著急?”沈如煙勾起唇角輕柔地笑道,可見古云熙臉色并未曾有過一絲笑意,她嘆息,“那丫頭倒是好命跟了公主,能讓公主為她這般,如果她真因此失了性命倒也是她的福分!”
“她人呢?”
“公主放心,她很好。”沈如煙看著古云熙輕聲道,“今日約公主前來也不過是想與公主盡釋前嫌,并無意刁難與她?!?p> 古云熙嘲諷笑了笑,道:“無意為難與她卻是想為難與我,可對?”
沈如煙見古云熙眼中沒有半點波瀾,那平靜的眼睛直溜溜地勾著她看,這讓她的心里衍生出退怯之意,可她內心中卻又甚是不甘,她好不容易才有這機會將人引到這里,過了今日,指不定明日大總管便會帶人前來將這里清理了。
她不能退卻!
“公主何出此言?不說如煙并無意與公主為敵,就是沖著公主與如煙同是伺候侯爺?shù)呐?,如煙再如何理當也應與公主和睦相處才是,怎會為難公主?”
沈如煙一邊分散古云熙的注意力,一邊看向她。
古云熙別開臉看向一旁的池塘,池塘的水面上正好映出冬青舉著石頭一步步朝她靠近的模樣,她斜睨地看了眼沈如煙,譏諷道:“你便是你說的無意與我為敵?”
說話間,古云熙一個側身,輕飄飄地躲過冬青砸向她的石頭,舉起手掌對著冬青的脖子就是一劈,冬青當場昏倒在地。
沈如煙見此神色驟變,她跟冬青一早就準備好的,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原本她還想著等下古云熙會變成的慘樣,可這會,她看她看她的眼神心里開始發(fā)顫。
看著古云熙一步步地朝她走近,沈如煙的精神緊繃,一時間不知是被什么刺激到,她猛地出手就撲過來試圖要把她往池塘里推。
古云熙淡定地再次側身,側身之后還惡作劇般地伸出腳勾出沈如煙的腳腕,使得她趔趄地摔在地上。
在古云熙離開之后,賀允之找上了赫連槿,他哭笑不得道:“公主自從那次意外之后性情大變,師叔若是繼續(xù)這般無視下去,公主恐怕不只是想亂了這世道那么簡單了,公主現(xiàn)在可連各國的戰(zhàn)事都想插手了?!?p> “嗯?我怎不覺她想插手各國戰(zhàn)事?”赫連槿輕抿清茶,然后將茶水在口中細細品嘗一番之后才說,“若是我沒聽錯,熙兒她也不過就算想做筆買賣。”
而且還是大買賣。
賀允之聽了這話冷汗之下,面上汗顏道:“瞧師叔說的這話,那弓弩的威力師叔不是未曾見過,若是真將那弓弩倒賣,這世間又該多死幾個人?不說這世間,就是師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