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十一月中旬了,陳望中回來的這幾天沒怎么沒日沒夜的在公司里工作,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在住的地方休息。
多年的職業(yè)生涯早已經養(yǎng)成了可以優(yōu)哉游哉的閑下來,也可以幾天幾夜不睡覺玩命的工作的習慣。
運氣不好的時候,喝涼水塞牙,放屁崩了腳后跟的事情十之八九會輪番上演。一直走背字斷然不符合概率學,運氣自然有好的時候。這幾天的陳望中等著電話,隔一段時間就是輪番不斷的利好消息。
按照陳望中的想法,曹美鳳這個深諳經營之道的女強人,硬是從零開始在競爭如上陣殺敵的深城趟出一條能走的通的路,用她的話說,給她三年時間她能在深城站穩(wěn)腳跟。
和曹美鳳同出一門的蔡玄更像是一個為了工作愿意傾盡所有的工作狂,三洲乳業(yè)整頓完畢,大大減輕了洛州的產能壓力。
湘省的吳貴銀隔三差五的打電話報告最新情況,步步為營,穩(wěn)扎穩(wěn)打的吳貴銀常掛在嘴邊的話是辦不好這件事我不回長安了。他進展挺快,新廠下個月開工,三四個月之后上馬生產。老婆孩子也被他接過去了,說是穩(wěn)定的后方可以心無旁騖的投入工作中。年齡大了,老婆在身邊還能知冷知熱的照顧,男人嘛,老婆孩子熱坑頭的吸引力隨著年齡增大與日俱增。
魔都先遣部隊的分部已經成立,按照陳望中的意思提前開展準備工作,想辦法和長三角的地區(qū)的經銷商建立聯(lián)系。
長安這邊各司其職,新進來的員工短暫培訓之后走上工作崗位,重金挖來的那一批人無縫銜接,已經在總公司工作了好一段時間了。
一家公司到了一定階段并不需要一個掌門人事事親臨一線,只需要做好自己本職工作,剩下的交給各方面的專業(yè)人才各司其職,沒多么輕松,但也不至于沒日沒夜的累死累活。
一般的情況下陳望中早上六點鐘出門,下樓的時候司機已經按時等在那里,從車里下來的秦瑤打開車門,跟著陳望中上車,坐在副駕駛上將這一天的工作行程和急需要辦理的事情條理清晰整理好之后匯總給陳望中。
中午的飯在公司里吃,附近就是餐廳不用走幾步路。實在太忙,秦瑤負責把飯送進辦公室。
下午四點鐘下班,去健身房轉一圈,或者玩點學生年代熟悉的籃球,羽毛球之類的,出一身汗,回家洗個澡。
偌大的長安沒幾個朋友,認識的人也不多,生意場上那些爾虞我詐的老狐貍,很少能有氣味相投愿意坐在一起推杯換盞的人物。同學時代的那些人也大都各奔東西,沒多少機會聯(lián)系,就算聯(lián)系上了,估計那些人也不好意和這個如今名滿天下的同學吃頓飯,那會把他們拘束死的。
臉皮厚點的人帶著各種目的來找陳望中的,他大多都推回去了。
通話最多的李唯這幾個月次數(shù)少了很多,工作忙走南闖北,有時間的時候才能慢悠悠的躺在床上煲點電話粥。
倒是王文秀能說會道,和兒子電話里聊天不喊停絕能聊到天亮不帶累的,每次都是在陳海山“電話費很貴”的催促下慢悠悠的放下電話。
陪他吃飯次數(shù)最多還是同病相憐,家在洛州的秦瑤。
除了同事之外,秦瑤認識的人也有限,每次下班了都不知道干嘛,看電影也是一個人孤零零的。
陳望中帶她去吃飯她沒有拒絕,這個老板有時候說的很直接,同是天涯淪落人啊,兩個沒人陪的家伙奢侈一把。
生在一個完整的幸福美滿的家庭,秦瑤長這么大還真不知道孤獨是什么。認識的人少也不至于到了“獨自一個人流淚到天亮”的程度,陪這個在工作上嚴格,私下里沒什么架子的老板吃飯秦瑤也樂意為之。
偶爾陳望中也能接到一兩個讓他意外的電話,白雪這個神出鬼沒的大記者,突然蹦出來那般給他打了個電話:“陳總,好可憐啊,曾經我們共患難,攜手并進。如今你卻飛上枝頭變鳳凰,早忘記了我這個當初陪著你從林關鎮(zhèn)一路走向洛州,長安,全國的戰(zhàn)友,同志。哎,人心不古,世風日下。我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么意思?”
還沒聽完就差點憋出內傷的陳望中聲音變的嚴肅了點:“白同志,你演話劇呢?”
“哈哈哈哈,陳總,開玩笑呢。不過找你真的是難找,我還親自去了一趟公司,現(xiàn)在就在你們公司門口不遠處的公用電話亭呢?!彪娫捓餁獯跤醯陌籽┠┝诉€補充了一句:“真挺累的,天這么冷,一身汗?!?p> “找我有事啊?你怎么來長安了?”
“見面再說吧,我上去了?!?p> 幾分鐘之后一身白色羽絨服的白雪的出現(xiàn)在陳望中的辦公室,口中哈著白氣,臉上冒著熱氣更是讓那張臉白里透紅。沒怎么寒暄坐在對面的椅子上,喝了一口秦瑤端來的熱茶。
“怎么來長安了?”陳望中還是那個滿是疑問的問題。
雙手捧著茶杯舒服很多的白雪,這才慢悠悠道:“工作啊?!?p> “工作,你不是在《洛州日報》嗎?”
“因為表現(xiàn)突出,我來到了長安的《三秦都市報》,怎么樣想不到吧?”終于放下杯子的白雪,帶著點自豪的口吻重復著她一飛沖天的豐功偉績。
表現(xiàn)突出用在這個確實出色的記者身上倒也沒什么問題,洛州日報的影響力只是局限在洛州,地處長安的《三秦都市報》那可是覆蓋整個三秦大地的省級大報。
“看來混的不錯,升官發(fā)財了?!标愅行χ馈?p> “庸俗,我這我么崇高的工作,你卻用這么低俗的字眼,陳總,你這段時間被腐蝕的不輕啊。”
沒什么心思開玩笑的陳望中手頭上還沒有處理完的工作,他直接說:“白大記者,有事說事。”
此來也是辦正事的白雪收起了有點輕浮的表情,認真的說:“來采訪你啊,我可是帶著領導死命令來的,陳總給個面子,請我吃頓飯唄。”
陳望中楞了一下,心說這當記者的業(yè)務能力沒怎么增長,這臉皮厚度卻是漲勢兇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