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決心收斂的秉核

　　鋼巒，堡壘，薇莉安，今年二十七歲，是威斯特鋼巒家族，現(xiàn)在僅有的三位堡壘之一；確切的說，她是在今年一月的時候，才剛剛成為堡壘。這對風雨飄搖中的威斯特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而讓鋼巒家族有些苦惱的是，這位堡壘是女性。而上位家族中，達到上位職業(yè)級別的女性，其婚姻要比男性麻煩的多。因為男性是娶入，而女性是嫁出。

　　事實上無論是哪一個上位家族，都對女性上位職業(yè)者的婚嫁很頭疼。在過往，這種情況下，很多家族為了家族利益，可操作手段是非常少的。

　　手段1：采用內部消化，也就是近親結婚。兄妹，堂兄妹等。這種事情時常有之。但是，由于神賜時代文獻警告此種做法有可能引發(fā)‘詛咒’。所以大貴族家庭對于采用這種手段都會非常謹慎。

　　??手段2：那就是召其他弱一等的貴族弟子入贅。當然這種情況也很讓貴族們糾結，因為貴族對入贅者的身份也是挑三揀四的。身份不能太低賤，而家族也不能太強勢。事實上，高等貴族家族出現(xiàn)這種情況時，可供的選擇是非常少的。

　　??手段3，就是嫁給其他的大家族，但是這還要看當時的政治環(huán)境。在大陸貴族圈子中，聯(lián)姻是各個家族之間最直接最主要的社會關系鏈接方法。

　　??掌握一方的大領主家族中，有潛力晉級上位職業(yè)者的女性出嫁，就已經(jīng)是非常明顯的政治表態(tài)了。例如兩百七十年前，荊棘墻家族外嫁給上一任奧克利大公，就是投靠級別的政治表態(tài)。而已經(jīng)是上位職業(yè)的女性出嫁，就近乎是整個家族集團對外結盟。

　　?但是現(xiàn)在威斯特在奧卡，羅蘭，普惠斯三方交界處，并且還地處地中海戰(zhàn)略地帶。鋼巒任何明顯的政治表態(tài)，都會給大陸政治造成劇烈的影響。

　　??而眼下，威斯特國際局面也一日不如一日，或許鋼巒家族已經(jīng)開始思考是否采用當年荊棘墻家族的方法。

　　?【陽光明媚的早晨，香料小鎮(zhèn)上】?，

　　秉核坐在自己門可羅雀的小店門口，一邊拿著書，一邊調節(jié)爐子上高壓鍋一樣的壓力閥，由于他金屬色澤明亮的頭發(fā)非常惹眼，秉核戴著一頂帽子將其藏住。

　　此時秉核手里拿著一本獸醫(yī)理論書籍，但是，他此時在書籍上涂涂寫寫的一個個計算公式卻并不是與獸醫(yī)理論相關的。秉核寫了大量的數(shù)字符號，將書籍上的空白都占據(jù)滿了。

　　而在秉核身邊，高壓鍋壓力閥的壓力指向針起起伏伏，壓力鍋中進行的反應卻是酒精生成反應。在小店墻壁上柜子上擺放著一個個帶著骷髏符號的醫(yī)療箱，而箱子里放著紗布和密封好的橡皮管還有各類麻藥。

　　不過在小店內最占地方的則是一個個儲存液體的木桶。

　　十日前秉核決心在這個小鎮(zhèn)暫避風頭。為了更好的融入當?shù)?，秉核決定，用醫(yī)牧師的身份來掩護自己。

　　但是，秉核很清楚，自己醫(yī)牧師的學識很低。并且過于跳脫的性格只有在行業(yè)上長期磨煉，才能在細節(jié)上規(guī)避錯誤。而現(xiàn)在很顯然是不可能的，一旦出了醫(yī)療事故，秉核很擔憂自己被當?shù)厝水敵裳怂蜕匣鹦碳堋?p>　　所以，秉核打出了獸醫(yī)的店面，治療畜生。好歹畜生，秉核覺得自己還是能賠得起的。

　　??秉核花費了十一個銀元盤下了這個店面。在店后面是一片空曠的農場。然而到目前為止卻還沒有人牽著牲口跑過來治療。原因有三：

　　???第一，這里的農人沒有錢，牲口生病了都會自己處理。

　　???第二，這里是一個小鎮(zhèn)，人本來就不多，也沒有那么多牲口規(guī)模來為獸醫(yī)提供市場。

　　第三，秉核的年齡太小，怎么看都像是一個從家里面偷了錢跑出來玩的貴族孩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醫(yī)師。

　　而在鄉(xiāng)民眼中正經(jīng)的醫(yī)師形象，都是年紀大，頭發(fā)花白，精神矍鑠，兜里面常裝著祖?zhèn)髅芩?。小?zhèn)的人不放心把自己家的大牲口交給嘴邊沒毛的秉核折騰。

　　??所以秉核做獸醫(yī)的計劃非常不接地氣，形象分很差。秉核的原計劃失敗了，但是，這并不代表秉核沒生意。讓秉核哭笑不得的是，自己店鋪里原本作為副產品的，卻賣的非常好。這個副產品就是秉核為了給傷口消毒而制備的醫(yī)用酒精。

　　??可以說秉核一開始開店，小鎮(zhèn)上酒鬼們的酒糟鼻就非常敏銳的從秉核這里聞到了酒精的香味。這是纖維素水解后的酒精香味。（水解后，酒精內的甲醇被秉核祛除了。）

　　??幾天前，當這些嘴饞的酒鬼們就開始很直接的去詢問秉核蒸餾酒精的價格。

　　而當時的秉核愣了愣，鬼使神差的報出了十個銅子二百五十毫升的價格。在地球上的二十一世紀，食用酒精幾塊錢一公斤。而對這個世界底層物價并沒有概念的秉核少爺在對外報價的時候，總是很良心的。

　　這個價格卻讓整個小鎮(zhèn)的酒鬼們歡呼了起來。因為，這個價格是外面的酒廠兌水的廉價酒價格的三分之一。

　　??這個世界上既然有造糧術，那么再出現(xiàn)一個造酒術也完全在這些小鎮(zhèn)鎮(zhèn)民的理解范圍內。并且，大家很樂意接受這個事實。

　　??自秉核來了之后，小鎮(zhèn)上的醉鬼們開心了許多。秉核隔壁的房子也被精明人包了下來，直接提供了桌子，靠著售賣下酒菜，開了一家酒館。

　　??一桶桶酒精生產著，原本是為了給馬匹牲口消毒麻醉而用的酒精。誰知道現(xiàn)在竟然成了主打產品。十天凈利潤7個銀元。（注：威斯特地區(qū)銅子和銀元兌換是浮動的，288個銅子兌換一銀元)

　　而且，這幾天還有外地的商人來打聽能不能大量進貨，在這個戰(zhàn)亂頻繁的國家內，能麻醉神經(jīng)的酒精，是唯一能讓民眾在晚上忘記未來，去麻木自己的快樂水。

　　?這幾天秉核就在想著：“我是不是該去買幾個金屬鍋做成反應罐子，提高產量呢？”

　　唉，秉核原本想要在小鎮(zhèn)上當一位醫(yī)牧師的想法，現(xiàn)在正在被金錢所“腐蝕扭曲”。

　　?獸醫(yī)店面已經(jīng)名存實亡。而外界商人送的貨物也沒有到?？臻e中的秉核總會給自己找一個新的愛好。

　　例如，利用領域觀察天空中的星辰。自從有了領域這個大型光學收集系統(tǒng)，秉核對天空的星辰觀察起來也清晰多了。發(fā)現(xiàn)了很多特別的現(xiàn)象。

　　例如：這個恒星系中，除了腳下的這個星球存在著穩(wěn)定的大氣現(xiàn)象以外，至少還有其他三顆行星存在著大氣。在耐心觀察中，秉核觀測到了很多信息?，F(xiàn)在在秉核自己的所拿著的獸醫(yī)書本上，那些公式和數(shù)字就是天文方面的記錄和計算。

　　這個早晨，就在秉核安逸的琢磨天文學的時候，小鎮(zhèn)中的平靜又一次被有著多輛馬車的隊伍打破了。當秉核聽到七八十米外的馬蹄和地面碰撞的聲音時。秉核還以為是找自己訂貨的商人來了。

　　??秉核放下了自己手上那本畫了很多紅圈圈的獸醫(yī)書，從柜臺下面翻出了供貨的牌子，掛在了門口，牌子上寫著：牛羊豬的疫病醫(yī)治名稱，然后不治好不要錢，全額賠償之類的話。在牌子最下面是新加的一行小字，小字是每桶酒精的定價。

　　??但是當秉核將買賣牌標剛剛拿出柜臺后。

　　秉核的動作頓了頓，在聽覺中分辨出了非常清脆的金屬零件聲（類似自行車的輪子轉動的聲音），秉核和機械打了好幾年交道，對馬車的聲音非常的敏感，不禁伸出頭看了一下馬車的式樣。

　　秉核并沒有釋放鏡面術，因為在馬路上使用法術去扭曲光線實在是太招搖了，而啟動領域時自己身上又會出現(xiàn)亮麗的光條。

　　??看過一眼后，秉核確定，這是一輛貴族的客用馬車。秉核心中暗暗嘀咕：“不是來抓自己的囚車就行?！?p>　　雖然馬車的周圍被擋上了廉價的木板。車頂上的裝飾紋路被一層草給遮蔽住。看不出車體上的花紋和裝飾，很顯然，這是在偽裝馬車主人的身份。

　　但是車軸、車底盤上，精鋼材料制作的減震彈簧。而拉車的馬也是貴族特地培育的挽馬。并且，負責將馬車上的門從卡槽上拉出的那個是金屬卡槽和鋼珠構成的結構。大部分平民馬車拉門都是用木滾軸，根本不會用鋼珠。

　　在威斯特和羅蘭邊境，貴族這樣不標注家徽甚至隱藏貴族身份出訪很常見。因為兩國邊境還維持著一定的和平，所以貴族不能帶著大量士兵保護自己。

　　但是，在這樣的和平中，又存在大量的盜匪。為了防止家族的敵對對手冒充盜匪襲擊。所以常常會藏起貴族的氣派。

　　??馬車噠噠的路過了秉核小店門口的路面。趴在車窗上的少女發(fā)呆的看著車窗外，非常不經(jīng)意不經(jīng)意的掃了一眼路邊的獸醫(yī)店。

　　在獸醫(yī)店內，秉核背對著馬車做出打造衛(wèi)生的忙碌狀，秉核的背影到是讓貴族女孩留意了一兩秒，但是很快，隨著馬車的駛過，貴族少女的目光就從小店門口脫離了。

　　在馬車離開店門視角的一瞬間，秉核也抬頭看了一眼。戴著面紗，扒在車窗上的手，白的沒有血色。雖然臉上帶著面紗，看不見具體外貌，不過秉核確定，車上的人沒練定體術，縱使顏值偏上，也不會高過某個限度。

　　當馬車路過后，秉核放下掃把，打了一個哈欠，又靠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現(xiàn)在的秉核，是真的沒有興趣去主動制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