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喜歡你
呂左佐上臺時,整個臺下都炸開了。
沒辦法,節(jié)目單上明明是兩個女人的名字,大家都等著看美女呢,你蹦上來個男人,就算產(chǎn)品形象以實物為準,你也不能這么欺騙消費者不是?
這是男人的反應,女人們愣了下,看著臺上扮相瀟灑帥氣的男人,不由的尖叫出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演員呢。
更甚者,認出了這是最近傳的很火的武打戲視頻的主角之一,當即把手放在嘴巴前當喇叭,大叫起來“常威!常威!常威!”
我常你一臉!呂左佐差點破功,哪個倒霉孩子瞎喊呢!
這一喊不要緊,更多人認出來了,雖然有那么幾個臉色鐵青的,不過更多人還是跟著瞎起哄,然后更多的人打聽怎么回事,常威的事傳的越來越廣,以至于臺下全都在喊常威……
前幾排的嘉賓們你看我我看你,老有種你是尚書我是府尹的感覺是怎么回事啊喂!
呂左佐有種撂挑子不干的沖動!我常你一臉,威你一臉啊!
不過呂左佐是個有原則的人,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好,于是,他深呼一口氣,右手拇指輕彈。
“鏗!”劍鳴聲清脆悅耳。
劍出!
劍離地兩米,呂左佐卻精準的抓住劍柄,一副很隨意的樣子開始舞動手中的劍。
劍是干練瀟灑的,人卻是懶散散逸的,但他是人,劍卻只是劍,于是劍也隨著他變了。
他的劍不快,帶著淡淡的慵懶;他的劍意并不瀟灑,但像極了午后的那抹陽光;劍勢并不干練,只是不自覺的讓人心安。
舞臺下大部分人依舊在吵鬧,但也有相當一部分人安靜了,似乎是被他的劍所感染,像極了被午后的陽光照射到后的那抹慵懶,懶懶的,卻暖暖的,讓人心安,不會去刻意的想做些什么,只想就這樣看下去,直到永遠。
臺下,關(guān)銀屏坐在呂左佐的位置上,時不時的鼓掌歡呼“醉舞霓裳誒!好久沒看他親自跳了!”
“劍意比以前多了些瀟灑,少了些懶散?!标P(guān)平皺了皺眉,和周胤對視一眼,都感覺呂左佐狀態(tài)不太對,似乎是有些迷茫,少了些什么的迷茫,可以往的時候沒有這樣的狀態(tài)啊?
呂左佐也發(fā)現(xiàn)了,以前他習慣自己獨舞,醉舞霓裳,自己高興就好,今天卻好像被什么束縛,不是放不開,而是,少了些什么。
少了個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玩鬧一起到老的人。
可為什么會這樣?以前也是一個人???
劍意中的迷茫越來越多,甚至連普通觀眾都從他的劍意中醒來,從某一點開始,罵聲蔓延一片。
那邊還在罵,卻忽然從其他方向傳來一陣歡呼,一陣掌聲。
因為有人從天而降,呂左佐抬頭看去,一個身著紅裙的女人從天而降,長長的裙擺被氣流吹起,宛若盛放的玫瑰。
“嗒”高跟鞋落在臺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她帶著濃郁的香從天而降,落在了呂左佐的面前。
她看著他,忽的笑了,如花兒綻放。
“我喜歡你。”她說。
“我也喜歡我自己?!眳巫笞粜邼幕卮?。
“我喜歡你,和你身上的香味?!彼瓦@樣看著他,不害羞,不扭捏,仿佛只是宣告一個事實,下達一個通知。
臺下很安靜,安靜至極,以至于聽到好像有什么東西碎了,一片片的碎。
那是心碎的聲音!
無數(shù)男生淚流滿面,從大一新生到大四特地趕來的老油條,都在心里嘶吼:
不,劇情不是這樣的!
劇情的確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關(guān)銀屏很納悶,她怎么不按劇本來呢?她應該穿的是赤紅色的漢服,而不是紅色禮服長裙,更不該穿那么高的高跟鞋!拜托你是要舞劍的誒!
雖然她穿起來的確很漂亮很女王,出場的確很酷很炫很吊炸天就是了,可是……這風格不搭啊。
東方的漢服,西方的禮服……
雖說嘴上說著不搭,但是關(guān)銀屏還是不自覺的被臺上的兩人吸引。
呂左佐這時也意識到這恐怕不在劇本內(nèi)了,于是他回了一句很沒有技術(shù)含量的
“我沒噴香水?!?p> 女人翻了個白眼,懶得回答那么沒有技術(shù)含量的問題,隨著右手一招,背景音樂的曲調(diào)忽然一變,給人一種決戰(zhàn)在即的感覺。
有劍從臺上飛下,被一只皓腕接住,劍光一閃,直奔呂左佐的脖頸處!
殺招!
臺下關(guān)平等人眼睛微微瞇著,有殺招卻無殺意,這女人想做什么?
呂左佐手中的劍一擺,將女人的劍蕩開,當看到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不知為什么,他忽然知道眼前的并非是女人,而是一個女孩,還未來及奇怪,女孩手中的劍再次襲了過來。
這一次再接,呂左佐腦海中忽然一陣明悟,手中的劍自然的迎了過去。
古經(jīng)有載,有奇人聞香識人,此香非體香,而源于魂,故聞其味辨其香,等若觀其魂知其人。
現(xiàn)代翻譯就是以前有那么幾個神奇的人,可以通過聞人身上的香味來認識到這個人是什么樣的人,這個香味并非體香,也不是什么香奈兒蘭蔻奇跡雅詩蘭黛,而是直接來源于靈魂上的味道,所以他聞你身上的味道就知道你是個什么樣的人,因為你身上的味道直接來自你的靈魂。
換句話說,他們可以用另一種方式直接看透人的靈魂。
知人知面尚且不知心,她卻能直接觀察你的靈魂,有時她甚至比你自己更了解你。
常憤怒的人會辛辣,悲春傷秋自有酸澀苦楚,笑口常開會甜如蜜,虛偽會有甜中帶苦。
“只是我為什么會知道這些???”呂左佐疑惑著,手中的劍卻自然的,熟練的跟著女孩的劍走。
看他們在臺上郎情妾意,關(guān)銀屏嘴角抽了一下,你們?yōu)槭裁茨敲词炀毎。?p> 明明都是殺招,卻并無殺意,默契的劍舞讓臺下眾人已經(jīng)顧不上驚訝女孩的話語。
忽的,殺招一變,女孩竟然帶著呂左佐的劍,走上了醉舞霓裳的舞步。
呂左佐震驚卻又意料之中的看著滿臉笑容的女孩,不知為何,情不自禁的嘆了口氣,開始用他的節(jié)奏主導著醉舞霓裳,這本就是他的舞。
女孩笑了,用另一種劍舞與他同行,卻不聲不響的搶回了劍舞的主導權(quán),背景音樂恰好在這時也變回原來的琴瑟和鳴。
隱約間的淡淡權(quán)威,壓制著不愿爭不想爭的慵懶,卻并不給人欺壓之感,仿佛天生該是如此。
二人同舞,竟給人一種夫唱婦隨,鳳凰于飛的默契感。
關(guān)銀屏手放在微張著小嘴前,一副吃驚的樣子,當兩人又打斗變回劍舞時,背景音樂恰到好處的切換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不是她的劇本,而是女孩的。
臺下。
沒有歡呼,沒有喝彩,只是靜靜的看著臺上的人舞劍,好似一世愛恨情仇,好似一場恩怨糾葛。
當琴音散去,女孩靜靜的躺在呂左佐的懷中,帶著凄涼苦澀的笑,呂左佐兀自坐在地上,靠在女孩的劍上,抱著女孩,張了張口卻不知說些什么,因為他手中的劍正插在女孩的胸口。
雖是借位,卻好像真正經(jīng)歷過一樣。
他說“對不起?!彼恢雷约簩Σ黄鹗裁?,但他想說,便說了。
“沒關(guān)系?!迸⑿χ鴵崦哪槪恢浪跒槭裁吹狼?,就像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說沒關(guān)系一樣。
“啪,啪,啪……”不知過了多久,有人緩慢的鼓起掌。
于是,掌聲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