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客苑后,當所有目光都無法再落到他們身上時,蕭凌寒臉色微變,張嘴陡然吐出一口艷紅的血水!
血水灑在他雪白的前襟上,他以劍拄地,勉強支撐自己的身體,但原本棠紅的唇瓣此時卻煞白如紙,不帶一絲血色,唯有剛殘留在唇上的血跡添出三分顏色,卻看得桑鸞觸目驚心。
桑鸞大驚,心叫不妙,之前看他臉色就極其不對,果然還是受了內(nèi)傷!
“師父,您傷到哪里?”桑鸞焦急的抓住他的腕脈,正想診脈,卻被蕭凌寒掙開。
蕭凌寒收回手,捂住胸口強忍著疼痛,淡淡回答:“你受傷頗重,回去修養(yǎng),為師無需你診脈?!?p> 桑鸞盯著他緊蹙的劍眉,他是個忍耐力很強的人,不是痛到極致絕不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我都只是皮外傷,師父您受了內(nèi)傷,若不及時醫(yī)治,怕會留有后患!”桑鸞不容置疑的上前,再次握住他的手腕,說什么不肯松開,“師父,您的修為絕不能再停滯!”
蕭凌寒愣住,雙眸微瞠的看向桑鸞,她從來不說,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其實她心中都清楚的吧?
至少她知道,在自己修為掉落時,在蒼皇門的處境并不好,而今日的情形她雖不知何故,卻也看得出他的處境艱難,所以才會說出這番話!
“你……”蕭凌寒微瞇雙眸,向來冷如冰霜的眸子深處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又瞬間隱去。
桑鸞見他欲言又止,不由垂眸輕語:“師父,您身為藥宗嶺的宗主、我的師尊,不論別人如何希望,于我而言,您絕不容有失!至少,我不允……我們不允許!”
說到后來,桑鸞的聲音雖輕,卻異常的堅定,聽得蕭凌寒微微動容。
但最終,他只是緩緩闔了雙眸,不去看她嬌美的臉蛋兒,沉聲說道:“有些事,你莫要參與進來,也不是你能參與的!”
桑鸞的心狠狠一沉,他說得雖含蓄,卻也是明白的拒絕!
她無法走進他的世界!
最后一絲霞光燃燼,只余漫天藍幕,天終于黑了。
沉寂了許久,桑鸞才咬牙說道:“師父,我為您療傷!”
說著,她不容分說的攙扶起他,然而當他站起后,卻再次拒絕她的攙扶與碰觸:“天色已晚,回去修煉吧,你的傷太重,需盡快包扎。”
桑鸞滿目淚水,卻不敢再上前,師父的性子很冷,說一不二,他拒絕過的事,不可能再改變,若堅持只會惹他不快。
當蕭凌寒的身影消失在朱廊盡頭,她的淚水如蘊滿晶瑩的露珠,倏地滑落。
“他是你的師父!”陡然,身畔一道低沉中透著壓抑的嗓音響起,一字一句,狠狠砸在她的心口上,將她的心再次砸得龜裂。
桑鸞狼狽的抹了眼淚,轉(zhuǎn)身欲走,誰知下一刻,卻被一只有力的手拽住手腕,硬拖到了一個人的面前。
桑鸞潤濕的雙眸盯著紀漠然,他正壓抑著怒意,直直的瞪著她。
她微微皺眉,本就疼痛的肩更痛,她掙扎著想要擺脫,卻怎么都擺脫不了:“紀漠然,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