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浮現(xiàn)一片霏紅朝霞,遮滿天際,有如血染,沁著難言的凝涸與沉甸。不多時,層疊云霞散出萬丈光芒,太陽破云而出,暖意灑滿天下,那原本澀紅的云霞很快便散盡,天空放亮,現(xiàn)出蔚藍之色。
“小姐,您去哪兒?”胭月才剛踏出房門,就看到穿戴整齊的桑鸞踩著青石鋪就的小徑,往院外走去。
桑鸞愣了下,似乎沒想到胭月會發(fā)現(xiàn)她,不由笑得有些僵:“哦,我就是出去轉轉,這院外不是竹林嗎?”
“院外是什么,小姐您沒必要知曉?!彪僭露⒅裏o知的單純模樣,哂然一笑,她緩緩踏出房門,走到她面前,神態(tài)踞傲的道,“小姐如今需要知曉的,應該是您所處的地位與身份吧?”
桑鸞依然淺笑嫣然的看著胭月,漆黑水亮的眸子里瀲滟依舊,流轉著清澈的光芒:“胭月,依你看,我現(xiàn)在是怎樣的身份與地位?”
胭月盯著她,眼中隱隱現(xiàn)出難以掩飾的得色,還有對她的怒恨之意:“呵,難道小姐看不出來,您現(xiàn)在只是階下囚嗎?”
桑鸞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胭月冷笑一聲,環(huán)顧四周,周圍是束修侑留下的侍女,皆低頭默然,不敢吭聲。
“小姐,從現(xiàn)在開始,您要以王上為尊,聽王上的話,王上不允許您出去,您就只能呆在這個院子里!所以,您是什么身份,想必不需要我多說了吧!”胭月的語氣越發(fā)怨毒,她一字一句的說著,似乎這樣就能把桑鸞的一切都毀掉般。
桑鸞微微側著腦袋,嫣紅的嘴角含著一抹淺笑,戲謔的看著胭月,慢條斯理的問道:“所以,身為小姐的我都落魄到這種地步,胭月,你是我的婢女,如今又是何種地位呢?”
胭月的臉色頓時一白,她對桑鸞懷著刻骨的仇恨,那么多年來,她照顧著仇人的女兒,還要隱藏自己心中的恨意,對眼前的女孩兒照顧得無微不至,生怕引來懷疑,如今好容易盼到仇人一族即將誅戮,她在桑鸞面前居然還是抬不起頭來!
最重要的是,束修侑并沒有給她什么不同尋常的身份與安排,也就是說,她現(xiàn)在依然是桑鸞的婢女!
桑鸞輕笑一聲,繼續(xù)說道:“胭月,你背叛我自是有你的緣由,但你的一切與我無關,我甚至并不關心你為何如此。就算我如今身陷囹圄,你依然是最微不足道的那一個,于我如此,于王上亦然!”
胭月頓時氣得滿臉通紅,她不僅是因氣怒,還因桑鸞說出了她心底的擔憂與現(xiàn)狀。
桑鸞淺笑著看著她,慢悠悠的開口:“本小姐出去轉轉,爾等留下備好早膳?!?p> 說完,桑鸞轉身就走。
胭月氣怒交加,突然大喊一聲,直接撲向桑鸞,然而還未沾到桑鸞的衣衫,她突然無力軟倒,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桑鸞皺眉,看向周圍愣怔不知所措的諸丫環(huán):“她一生氣就犯老毛病,看來這回又是痰迷了,你們把她抬上床歇息去吧。”
說完,桑鸞負著手,大搖大擺的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