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崗寨,醫(yī)館。
金來喜正在給鼻青臉腫的兩人上藥,秦叔寶、程咬金等人走進來的時候,祁風(fēng)與魏征還在對罵。
我說魏蘿卜,你是不是瘋了。祁風(fēng)捂著腦袋,斜著眼看向魏征。
魏征鼻孔里塞著兩團棉花,咬著牙瞪著祁風(fēng)說道。
嗯,是瘋了。你他媽下次在惹老子,老子咬死你。。
祁風(fēng)站起來一卷袖子,說道。
來來,你咬。。
魏征微微一笑,猛的抓住他的胳膊,低頭就要咬下去。
忽然看到進來的秦叔寶等人,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急忙松開祁風(fēng),輕咳一聲,端坐在椅子上。
祁風(fēng)一看魏征的動作,也急忙收回手,順勢理了理頭發(fā)說道。
那個魏丞相,咱們說到哪了?
噗嗤,眾人看著兩人裝模作樣的樣子,指著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聽著眾人的笑聲,祁風(fēng)與魏征尷尬的對視一眼,金來喜在一旁說道。
行啦,笑什么笑,談?wù)掳伞?p> 眾人對于金來喜這個性格乖張的老頭,還是比較尊敬的,聽到他發(fā)話,也不好在繼續(xù)取笑兩人。
秦叔寶走過來說道。
丞相,大奈回來了,金堤關(guān)被河水灌滿了,羅藝全軍覆沒,方圓四十里的水深到成人的膝蓋附近。
魏征手一抖,勉強一笑說道。
羅藝呢?發(fā)現(xiàn)他的尸體沒有?
尸體太多,都漂浮在一塊,根本找不到。秦叔寶有些傷感,畢竟羅藝是他的姑父。
祁風(fēng)擺了擺手,請幾人坐下。
這次羅藝肯定是完了,就算不死在金堤,那楊林也會殺了他。說著,祁風(fēng)掃視了眾人一眼,然后向隱十七使了個眼色。
隱十七會意,從懷中拿出疊好的地圖鋪在桌子上。接著,祁風(fēng)伸手直接標示太原地界的小圓圈說道。
此次羅藝戰(zhàn)敗,咱們雖說解了瓦崗之圍,卻也幫了李淵一把。我想王世充如果接到羅藝全軍覆沒的消息,也會開始從新開疆拓土,到時候楊林不可能洛陽,太原兩頭跑,而他的手下有點能力的就只有魏文通。
魏征此時接口說道。
憑魏文通那兩下子,肯定不是李淵的對手,李淵若解決魏文通,那。。說著魏征把手指,在長安的位置點了點,接著說道。
這里,我敢肯定到時候李淵會第一時間揮師長安。
祁風(fēng)點點頭,說道。
對,那接下來楊廣就會被困在運河南巡的龍舟上,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作為。到時候李淵與王世充一定會先解決楊林。而楊林此時已經(jīng)變成孤軍,在洛陽與長安的前后夾擊下,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隨后,魏征從袖中掏出一張紙說道。
這是昨日接到的消息,定楊劉武周在平邑稱王。說著,魏征看向徐茂公說道。
曹州孟海公也反了。。。
徐茂公一愣,旋即臉色大變,猛的站起身問道。
我?guī)煾翟趺礃恿耍?p> 魏征把信放在桌子上,嘆了口氣。
徐紅客道長三日前駕鶴西游了。
徐茂公踉蹌一步,神情呆滯的坐在椅子上,喃喃道。
師傅,茂公不孝。。。
祁風(fēng)一嘆,拍了拍徐茂公的肩膀說道。
節(jié)哀順變吧,道長年事已高,這也在意料之中。
說著,祁風(fēng)話鋒一轉(zhuǎn),看向魏征說道。
老魏,如今瓦崗寨的糧食還能維持多長時間?
魏征想了想,知道祁風(fēng)的意思說道。
放心吧,自給自足沒什么問題,只是金堤關(guān)還需要修繕。
祁風(fēng)點點頭,低頭沉思了一會說道。
只需要清理尸體,修繕一下城墻就可以。而且一個月內(nèi),必須要完成。否則等楊林死了,咱們就太被動了。
魏征贊同的點點頭,看了眼一旁幾乎要睡著的程咬金,無奈的笑了笑說道。
好了,天太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三日后,楊林怔怔的看著跪在自己身前的薛亮,喃喃的說道。
這么說,羅藝戰(zhàn)敗了,我大隋二十萬健兒一役盡滅?
薛亮抬頭看了一眼楊林,小心翼翼的說道。
義父,我?guī)Пs到的時候,只看到金堤關(guān)方圓四十里全是水,還有無數(shù)的尸體,隨后我們尋找了一天,終于在南山山頂發(fā)現(xiàn)了昏迷不醒的羅王爺。
楊林聞言猛的看向薛亮,語氣陰森的問道。
就他一人?
薛亮嚇了一跳,急忙說道。
不是,還有他的副將試圖逃跑,在路上已經(jīng)被我們抓住,問清楚了緣由。說著,薛亮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至于羅王爺,現(xiàn)在正在帥帳中休息。
楊林哈哈一笑,隨后冷哼了一聲。
休息,他還能休息。真是個笑話,這些年因為羅藝,朝中對我頗有微詞,如今他又將我大隋推向了覆滅的邊緣。羅藝啊羅藝,你辜負了本王對你的期望。那你可別怪本王心狠手辣,不念舊情。
說完,楊林猛的站起來,大步朝外面走去。
聽到楊林腳步聲走遠,薛亮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在地上爬起來,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才掀開帳篷走了出去。
楊林來到羅藝的帥帳,看著床上呼吸平穩(wěn)的羅藝,臉上閃出一絲戾氣,冷冷的說道。
羅藝,你太令本王失望了。
羅藝睜開眼睛,歪頭看向楊林,滿臉羞愧之色。
楊。。。王爺,黃河決堤,非人力所能相抗。現(xiàn)在看來,連老天都不眷顧我,這是我羅藝的命,我認了。
楊林“哼”了一聲,大聲說道。
天命。。呵呵,你倒是會找借口,我問你,瓦崗反賊既然潰敗,退守至瓦崗寨,你為什么不乘勝追擊,反而在金堤關(guān)停留一天。
我。。羅藝張了張嘴,卻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哼,你是收到了那個叫祁風(fēng)的信,才停留在金堤關(guān)的對吧。你個蠢貨。。。祁風(fēng)能把金堤關(guān)拱手相讓,你當(dāng)真以為,他是怕了你!
羅藝苦澀的搖了搖頭,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
敗軍之將,只求一死。還請王爺放小兒一馬。
楊林陰沉的臉上漏出一絲哀傷,看著羅藝說道。
羅兄弟,你我相交多年,明白我的性格。此次你輕敵傲慢,導(dǎo)致我大隋二十萬大軍覆滅,如今整個軍中人心惶惶,各路將軍畏戰(zhàn),怯戰(zhàn)。我若不殺你,恐怕軍中再無士氣,到時候我大隋的基業(yè),就完了。
聽到楊林的話,羅藝心中一陣激蕩。
楊大哥,羅藝死不足惜,只是愧對先皇,愧對王爺。。。
第二日,羅藝被綁在了絞刑架上,在楊林的一聲令下,這位功勛卓著,戰(zhàn)功赫赫的兩朝元帥,結(jié)束了他的一生。
羅成偽裝在一眾士兵中,看著自己父親那平淡的臉,雙眼干澀,卻沒有淚水,羅成擦了擦眼角,心中想著,或許昨晚已經(jīng)把眼淚流干了吧。
羅成看著父親氣絕的尸體,回憶起昨日父親給自己說的話。
成兒,父親犯下大錯,死不足惜。但是你還年輕,我不能讓你給我陪葬。楊林疑心太重,又愚忠于大隋,而你又是天下的武狀元,他絕對不會放過你。你走吧,去瓦崗寨找你表哥秦叔寶,他不會難為你的。記住,為父不怨恨任何人,我與瓦崗各為其主,如今失敗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你萬不可為自己強加仇恨,你要好好替為父活下去,把羅家槍傳承下去。
隨后,羅成回頭深深的看了眼父親的尸體,又用仇恨的眼光瞄了一眼楊林。雙手死死攥緊拳頭,指甲刺進手掌也渾然不覺。
父親,成兒一定會殺了楊林,為您報仇。。
當(dāng)羅成來到瓦崗寨的時候,他在城門外徘徊了良久,始終沒有走進去。
此時他卻沒有發(fā)覺,在城墻上,祁風(fēng)正微笑著看著他。
羅成,你終于來了。
羅成眼神復(fù)雜的看了看瓦崗寨,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隨后扭頭便向來路走去。他不知道如何面對秦叔寶,不知道如何面對祁風(fēng),隱十七。。。
說實話,他并不怪他們,他自小跟隨父親在軍中長大,明白戰(zhàn)場上,各為其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如今不能確定這些人是否能接受他這個小王爺。他有自己的驕傲,他不怕死,但是他怕別人的冷嘲熱諷。
就在羅成轉(zhuǎn)頭的那一刻,祁風(fēng)看著他的背影吟道。
千里黃云白日曛,北風(fēng)吹雁雪紛紛。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羅成腳步一頓,轉(zhuǎn)頭看向正對著自己的祁風(fēng)。羅成沒有說話,只是神色復(fù)雜的看著他。
祁風(fēng)看到羅成回過頭來,對著他大聲喊道。
羅成兄弟,既然來了又何必要走。
祁風(fēng)身后不遠處,魏征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隱十七說道。
隱元帥,你們宗主這個調(diào)調(diào)有點。有點。。那什么來著。
裝逼!隱十七淡淡的回了他一句。
對,就是這個。也不知道祁兄弟從哪里學(xué)來的這些話,對一些事情,總是形容的這么貼切,說起來還這么順嘴。魏征贊嘆道。
隱十七好笑的看了一眼魏征,說道。
怎么,魏丞相這是在羨慕我家宗主的才華嗎?我家宗主說過,他肚量大,如果丞相有拜師的意愿,他不會和你一般見識的。
魏征滿臉黑線的看著隱十七說道。
我羨慕他?我羨慕他什么?羨慕他的厚臉皮以及這等裝逼行為嗎?
弈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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