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年關,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每當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蘇文雅總要回醫(yī)館與父親同聚些時日。
這眼看著要過年了,今日便是她回醫(yī)館的日子。
因孟依蓮提到,要她回家的時候順便去趟醉香樓,有些藥材要她給父親帶回去,所以她才順道去趟醉香樓。
因蘇文雅出入醉香樓一直以李蘇示人,這才一身公子裝扮,悠悠然地走往醉香樓。
醉香樓一如既往的高朋滿座,奢靡熱鬧。
蘇文雅熟門熟路地走向常來的角落里的那間廂房。
只是剛走近門口,便聽到有清雅悠然的琴聲傳來。
蘇文雅心下一喜,許久未聽依蓮姐姐彈琴,甚是想念,來不及細想便伸手推開了房門。
“什么人?”一把刀橫在面前。
只見一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立于門邊。
蘇文雅低頭斂目,后退一步,“抱歉!在下無意冒犯,只是被美妙的琴聲不知不覺吸引了?!?p> 聞言,那黑衣男子并未放下手中的刀,也未曾言語。
蘇文雅雖并未看清楚房間里的一幕,但剛才推開門的剎那,也讓她意識到屋內人的不尋常,而她這輩子只想安然舒適的過日子,并不想招惹麻煩。
只是有時候越是刻意的躲避,越是不能如愿。
“吳鐵,請這位公子進來。”聲音冷肅低沉,帶著一定的威儀。
依蓮的琴聲停了,起身站起朝蘇文雅走來,笑著道:“原來是蘇兒啊!快進來?!闭f著便上前拉蘇文雅進來。
蘇文雅一驚,原本她正想著拒絕里面人的提議,依蓮卻在這時候來拉她,讓她不得不面對房間里的人。
孟依蓮當然不知蘇文雅內心的想法,只是看到她來很是高興,況且她還有件事要辦,正好與蘇文雅有關。
只不過孟依蓮此舉倒是讓蘇文雅有些不明白,依蓮明知自己不喜與外人過多接觸,更何況她敢肯定廂房里的人身份不一般,卻拉自己卷進來,這讓她不禁有些好奇,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人。
這才看到,上座坐著一位黑色錦衣、氣宇軒昂、神情冷肅的男子。想必剛才的相邀出自這位公子之口。在其下座左手邊坐著一位同樣黑色錦衣、容貌俊美,卻冷漠疏離的女子;而在其右手邊是兩位溫文爾雅、風姿卓越的公子。這兩位公子其中一人身穿白色錦衣,恰是依蓮上次提到的徐家公子徐牧。另一人,是他!顧長青。蘇文雅驚奇,不過并未顯露太多,也只是一瞬。
蘇文雅舉手抱拳,“多有打擾。在下李蘇?!?p> 首座那人道:“李公子不必客氣,請。”
依蓮便拉著蘇文雅坐下,道:“蘇兒,這是四公子?!碧K文雅點頭致謝。
“旁邊這位是慕容姑娘。”依蓮介紹那黑衣女子。
蘇文雅看向那女子微點頭道:“慕容姑娘好?!?p> 那姑娘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自顧自飲酒。
“在下徐牧?!毙炷僚e杯對向蘇文雅。意思明了,也不先問問別人會不會喝酒,就是定定地等著蘇文雅也拿起酒杯。
蘇文雅暗笑??磥韺ψ约哼@個不速之客有些敵意,不過也更讓蘇文雅確定這些人不是泛泛之輩。
蘇文雅舉杯,“久仰大名?!闭f完一飲而盡。
徐牧笑道:“李公子看上去年紀不大,舉止不凡?!?p> “徐大人謬贊,不敢當?!?p> 依蓮道:“我這義弟素來謙遜。各位公子才高八斗,蘇兒也是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币郎彽脑捳Z,立即引來幾雙探究的眼神。
蘇文雅忙道:“姐姐愛弟弟心切,言過其實了?!?p> 依蓮知她脾氣秉性,轉而道:“這位公子……”抿唇輕笑,“想必蘇兒一定認得。前些日,蘇兒還與我談起顧公子文采出眾,十五歲便一舉高中,成為京城人人稱羨的少年才子。若是有機會定向顧公子好好請教。”
“依蓮姑娘謬贊了?!币灰u淡淡青衣的顧長青道。嗓音清雅干凈,一身青衣,白色絲帶束發(fā),手執(zhí)酒杯,舉手投足之間,盡顯涵養(yǎng)。
好一個君子潤如玉,公子世無雙。
“怎么會?全京城至少有半個廝的名門閨秀傾慕顧公子,都盼望有朝一日得到顧公子的垂青?!币郎徴f完轉頭笑看蘇文雅。
蘇文雅頓時了悟依蓮拉自己進來的緣由了,她不會以為有什么熱鬧可看吧。對蘇文雅而言,顧長青也只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實際上的陌生人而已。
“哦!你也盼望?”這話卻是四公子問的,語氣帶著一絲的調侃,卻難掩其中的凌厲。
依蓮頓了一下,道:“四公子說笑,依蓮乃紅塵俗人,不敢妄想。”
蘇文雅頓感空氣有些凝結。
這時,“呦!都在呢。”突然從窗口飛進來一人,紅色錦衣,手執(zhí)紙扇,風流倜儻,笑容諂媚,卻又不令人生厭。“依蓮姑娘,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咦!這位是?”
蘇文雅懷疑,自己這么有存在感?
依蓮笑道:“蘇兒,這位是錢乾公子,江湖人稱紅燕公子?!?p> 蘇文雅道:“身輕如燕,紅衣相隨。久仰大名,在下李蘇?!?p> 世人皆知京城錢家堪稱京城首富,而錢家嫡長子錢乾自小經商便天賦異稟,是難得一見的奇才。而在江湖上,錢公子一身紅衣,武功高強且輕功了得,神出鬼沒,又不走尋常路,喜歡像燕子一樣飛來飛去,所以便被人稱“紅燕公子”。而他自己好像也很喜歡這個稱呼。
“李兄弟客氣。”錢乾說完便直接撩衣坐于蘇文雅身邊,不拘于禮。
明明是初相識,卻一副好兄弟的模樣。
這人,自來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