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因嗤笑一聲,道:“呵呵,諸位愛卿可真是憂國憂民哪?!?p> “一個說不打,”吳因伸手指了指那率先出言的文臣,接著指了指那老武官,“一個呢,又說要打?!?p> “表面上看,都是各有各的好處,為了養(yǎng)心存德?為了人族大義?為了開闊疆土?為了報仇雪恨?你們一個個說得很好聽,但是,真以為孤一點都不知道嗎?!”
吳因隨手摔出一疊冊子,“啪”地一聲砸在大殿上。
瞬間,文武大臣紛紛跪倒齊言:“請王上息怒,請王上降罪!”
“哼哼,刁駿,三天前,你在貴云樓宴請了哪位貴客哪?要不要說來聽聽?”吳因半抬起頭,看著那率先出言的文臣。
刁駿心中一驚,后背瞬間被冷汗打濕,他記得明明把所有門窗都封好的,怎么就走漏了消息呢?
“三千萬白晶啊,咂咂,三千萬白晶就要賣了邱紋鎮(zhèn)和高渠鎮(zhèn),你可真行啊……”吳因不怒反笑,緩緩道,“來人啊,拖下去,斬首示眾,人頭掛在貴云樓上宣揚三天?!?p> 語氣雖輕,但內(nèi)容卻像是一柄大錘重重地打在幾位出列的文臣心上,身子抖得更甚了,另幾位沒有動作的文臣則大呼僥幸,還好沒有聽那刁駿慫恿,隨意言合,現(xiàn)在看來,性命應(yīng)該是保住了。
刁駿雙手發(fā)抖,眼睛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接著,吳因又看向武官這邊,輕輕一笑:“馬將軍,昨夜送進府上的蠻女奴可柔弱?”
“臣罪該萬死!臣請降職……哦不,臣請卸甲歸田,望王上批準!望王上批準!”那老武官慌忙喊道。
“閉嘴!”吳因厲聲斥責(zé)道。
“前方戰(zhàn)士浴血奮戰(zhàn),為的不是滿足你們這些老雜碎的一己私欲!以戰(zhàn)爭大義偷蓄私奴,馬巖,你好得很哪!來人!除去馬巖甲衣,降為罪卒,送往南疆戰(zhàn)線,一生為卒,不可提功!”
聲音一落,兩名禁衛(wèi)從大殿旁走來,把馬巖拖了下去。
馬巖雖然被免了死罪,但這份活罪也不是誰遭受得了的,最重要的是沒了軍功,一輩子都要做小兵,未來已經(jīng)歸零了。
兩道罰令一下,宮殿上人人自危。
吳因繼續(xù)道:“仗,肯定是要打的!只有打痛了,打怕了,那蠻族才會記住這個教訓(xùn),才會恐懼我陣列國將士,不敢再越線侵犯!但是,戰(zhàn)爭,不是給你們蓄奴的渠道!我早已嚴令禁止販賣蠻奴,因為販賣蠻奴只會激怒蠻族士兵,只會讓前線的戰(zhàn)士受到更瘋狂的報復(fù)!有那個本事去買賣蠻奴,你們怎么不自告奮勇上前線殺敵呢?!自從頒布禁奴令以來,我已經(jīng)殺了兩位王舅和十位王侄,今后也許還要殺更多的人!不怕告訴你們,常通已經(jīng)被我關(guān)進天牢,只要常信敢后退一步,我就立刻斬殺常通!”
一聽這話,諸位大臣們甚至倒吸了一口冷氣,常通是誰?那可是最得常信常大師寵愛的嫡孫啊,怪不得常信一直守在邱紋鎮(zhèn),原來還有這么一層關(guān)系在。
“常大師雖有戰(zhàn)功,但訓(xùn)兒無方,所以他必須以這種辦法贖罪!至于你們,今后若是敢以私欲妄言國策,以死罪論處!散朝!”吳因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宮殿。
夜。
重云鎮(zhèn)。
劉莽在鎮(zhèn)外的商隊駐地換了一套夜行衣,便朝那老朱說的云亂酒館而去。
云亂酒館位于小鎮(zhèn)的西南邊界,離鎮(zhèn)門僅有一墻之隔,劉莽在外面觀察了一番,要是發(fā)生變亂,從這酒館出來就能迅速逃出鎮(zhèn)外,那些人選在這里交易蠻奴,果然是有過考量的。
劉莽想著,便推開了云亂酒館的大門。
門內(nèi),燈火通明。
侍應(yīng)生迎著劉莽進了酒館,笑著問道:“這位先生,請問您是第一次來到我們酒館嗎?有沒有預(yù)約?”
“我是老朱介紹的?!眲⒚У徽f道。
“好的,先生,我明白了,請跟我過來?!笔虘?yīng)生點點頭,朝前帶路,劉莽跟著他穿過酒館后側(cè)一條隱蔽的長廊,繞了兩道樓梯向下而行,來到了一扇漆黑木門前。
“先生,交易在這里面,請進。”侍應(yīng)生說著,輕輕拉開木門,劉莽便聽到了木門里傳來的一陣陣喧嘩聲。
木門內(nèi)是一間很寬敞的大廳,最前方的高臺上整齊擺放著二十多座鐵籠子,每一個鐵籠子都被深色簾布包裹著,看不到籠子里的情形。大廳四周布滿坐席,幾乎滿員了,四處充斥著“蠻奴”、“王后”之類的詞句,顯然,這些人都很清楚今天要拍賣的這批蠻奴的信息。
劉莽隨意找了個靠后的位置坐下來,身旁一名白凈男子便湊臉過來:“嘿,兄弟,跟你打個商量怎么樣?”
劉莽看了他一眼,年紀與自己相當(dāng),生了個很白凈的臉蛋,清秀五官,劉莽實在想不明白,這人表面上看來溫文爾雅,怎么也會做這些勾當(dāng)?
“什么事?”劉莽問道。
“你應(yīng)該看過介紹的小冊子了吧,你對第二十二號的女奴有興趣嗎,兄弟?”白凈男人問道。
劉莽搖搖頭:“我沒看過什么小冊子?!?p> “哦,那你看看?!蹦前變裟腥肆⒖踢f來一本二十來頁的冊子,劉莽隨意翻看了一遍,這冊子上每一頁都刊登了一名蠻奴的圖片,還配上文字說明,顯然在從事蠻奴的生意上已經(jīng)形成一套系統(tǒng)了。
劉莽很快翻到第二十二頁來,看了眼圖片上的介紹,說是黑屋氏族的族長之女,現(xiàn)年十六到十八歲之間,從小修有蠻武,一等境,看那相貌倒是頗為乖巧,劉莽心中一嘆,可惜了。
翻完了小冊子,劉莽轉(zhuǎn)頭朝那白凈男人問道:“怎么了,你想拍下她嗎?”
“嘿嘿,兄弟,這種極品當(dāng)然要拍下來啊,一等境的小蠻奴,帶回去好好調(diào)教一番,或許能在斗武場上為我賺取幾十倍的利潤回來?!卑變裟腥吮憩F(xiàn)出一副神往的樣子,顯然對此謀劃已久了。
“一等境?那是什么程度的武者?三流武者嗎?”劉莽好奇問道。
“五等以下都入不了級,從第六等開始,每一等對應(yīng)一個級別,六等為三流,七等為二流,八等為一流,但蠻族終究沒有開化,八等高手就屬于罕見人才,至于九等之類,已經(jīng)有數(shù)十年沒聽到過了?!绷硪慌缘睦险卟逶挼馈?p> 劉莽回頭一看,這老頭身形瘦弱,氣息倒是很沉穩(wěn),劉莽不由腹誹,你這老頭都快半截身子入泥土了,還來湊這個熱鬧干嘛?
“喲?這不是藥王程老先生嗎?怎么,看上哪位藥引了?”那白凈男人看見了老頭,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