軋犖山被李秀一把提在馬背上,他坐在李秀的身后,雙手環(huán)繞著李秀纖細的腰身。
李秀身體忽然一僵,活了二十多年,自她從京城中逃出來、她的奶媽死去之后,就再沒有被人抱過。
現(xiàn)在竟然被一個男人抱在懷里,她的身體一開始本能的排斥著這種感覺。
沒有過多久,她察覺自己開始迷戀被軋犖山摟在懷里的滋味。
她渾身癱軟,將自己的身體放松,完全的依靠在軋犖山的懷來竟然不想起來。
只是,緊接著的狀況卻不得不讓她掙扎起來。因為兩人騎上馬沒跑多遠便被前面的騎兵擋住了去路。戰(zhàn)馬根本就沒辦法過去。
李秀不得不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向反方向跑去,但后面的情況和前面幾乎是一樣的。
此時,六人都已經(jīng)躍上馬背,只等著往外沖。
然而事與愿違,他們騎在馬上才知道,馬成了他們的累贅。
外面的騎兵將他們圍在中間,戰(zhàn)馬擠在一處,根本就無法動彈。
后面的毗伽得意的大喊道:
“不要傷了本王的可敦!”
被軋犖山摟在懷里的李秀明顯的感覺到軋犖山的身體一陣發(fā)抖,她當(dāng)然明白是毗伽的話刺激了他。
李秀的心中一陣的甜蜜,她回頭柔聲說道:
“控制好馬!”
說完人已經(jīng)站立在馬背上,幾個閃身,人就沖進了毗伽的親衛(wèi)騎兵群中。
接著就是一陣慘叫聲傳來,李秀已經(jīng)在敵群中殺出一條血路。
剩下的他們幾個有樣學(xué)樣,一齊起身站在馬背上跟著李秀沖了過去。
軋犖山靠前,思順文貞和安孝節(jié)緊跟其后,董七和野辭殿后。
頓時,敵群中一陣大亂,靠近幾人的騎兵紛紛落馬,沒有被殺死的也被騷動不已的戰(zhàn)馬踏成了肉泥。
這時候的戰(zhàn)局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亂,一點章法沒有。
那些親衛(wèi)也算是精挑細選的高手,見到戰(zhàn)局如此被動,不知道誰也學(xué)著他們的樣,第一個站起來,踏著馬背向幾人的方向飛了過來。
于是,一場奇特的戰(zhàn)斗就這樣開始了:騎兵,舍棄了戰(zhàn)馬靈活機動的優(yōu)勢,都將馬背當(dāng)成了踏板,在馬背上來了一次步兵之戰(zhàn)。
這樣一來,對于所有的參戰(zhàn)人員的考驗進一步加大,不但要考驗這些人的武功修為,還要考驗這些人的平衡能力——一個不小心落下馬背,只能是死路一條。
李秀沖在最前面,壓力也最大,但是看她的樣子絲毫不在意,她沒有武器,只是隨手抓了兩個騎兵,一手一個當(dāng)成兵器,舞的虎虎生風(fēng)。
一旦那些騎兵被砸中,不死也會落馬。
軋犖山跟在李秀的身后壓力稍微小一點,加上李秀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刻意的將壓力引到自己得身上,所以,軋犖山算是最輕松的一個。
剩下的思順文貞和安孝節(jié)稍微比軋犖山壓力大一點。
除了這幾人,剩下的董七和野辭壓力算是除李秀之外最大的。
讓軋犖山意外的是,野辭竟然沒有露出半點頹勢,打的有板有眼。
六個人因為李秀的神勇,一路勢如破竹,看看就要沖到了包圍圈的邊緣。
毗伽坐在馬背上見勢不妙,大喝一身:
“禿嚕!”
禿嚕聞言之后,嘴角微微的抽動了一下,他整理了一下戰(zhàn)袍,幾個飛縱,人已經(jīng)飛進了戰(zhàn)圈。
人在半空中,一拳朝著李秀打了過去。
李秀正在向前沖,見禿嚕的這一拳來勢兇猛,不由的止住了前沖的身形,站在馬背上,單手上揚,將手中已經(jīng)殘缺不齊的尸體迎向了禿嚕。
禿嚕一拳使老,收勢不住,將李秀手中的尸體一拳打爆,頓時血肉橫飛。
李秀下意識的向后退了一下,將手中剩下半截尸體扔掉,然后伸手在禿嚕的手臂上一繞,輕輕一帶,禿嚕已經(jīng)身不由己的向李秀的方向跌了過來。
李秀橫肘一撞,正中禿嚕的肋下,禿嚕被這一撞,前沖的身體頓時被撞得向后倒去,眼看就要掉落馬下。
緊跟在李秀身后的軋犖山大驚,急忙高喊一聲:
“秀兒!不要殺他!”
李秀聞言一頓,心中又羞又氣,暗罵道:
“這個不要臉的貨,秀兒也叫上了!”
不過罵歸罵,心中還是特別的甜蜜。
她一伸手,一把拉起了禿嚕,然后順口說了一句:
“本姑娘看你挺順眼的,所以饒你一次,如果你還敢再阻攔我們,我會殺了你的!”
禿??嘈σ宦曊f道:
“那就多謝了,但是你感覺我能退嗎?所以,你還是不要再手下留情了,左不過是個死!還不如死在你的手里!”
李秀聽完,頓時無言。
她知道禿嚕說的是實話,臨陣怯敵,那就是死罪,所以明知必死,也只能硬著頭皮向上沖。
只是,她根本想不到禿嚕心中的窩囊:他本不愿與軋犖山為敵,但是卻不得不出手;
更重要的是,他號稱突厥的第一勇士,在李秀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女子面前,還有眾多的幫手的情況下,連一合也走不下來,那么,他這個所謂的第一就是個屁。
這時候的他,心中反而開始佩服起軋犖山,敢作敢當(dāng),在云中的時候,因為不想任人宰割,便宰了李重德。
在這里,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說反就反了,毫無顧忌。
做人就該如此!
就在禿嚕的心理快速變化的瞬間,戰(zhàn)場形勢已經(jīng)發(fā)生了劇變。
先前前沖的勢頭被禿嚕的一拳打斷,這時候那些親衛(wèi)有了時間,一起沖上來將六人緊緊的圍住。
六人的壓力頓時大增。
那些騎兵將六人壓縮在一片極小的區(qū)域之內(nèi),他們的腳下僅僅只剩三四匹戰(zhàn)馬。
在那些騎兵的刻意攻擊下,有幾匹戰(zhàn)馬已經(jīng)重傷垂死,在他們的腳下?lián)u搖欲墜。
見到形式危急,李秀不得不加快的攻擊的力度,這時候的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搶來一支長槍,將擋在她面前的騎兵一個個挑落馬下。
但是,那些騎兵早已經(jīng)學(xué)乖了,一方面因為李秀太過神勇;另一方面,他們早已得到命令,不能傷了李秀,所以,面對李秀的鋒芒,只是避而不戰(zhàn)。
李秀進,他們便退。
戰(zhàn)局到了現(xiàn)在,他們六人好像是一個處在不囊中的球,在里邊滾來滾去,卻始終出不了布囊之外。
拖得越久,他們的危險就越大。
但他們卻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