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軋犖山的提議,禿嚕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
眼前這個胖子,撇開他的武功不說,性格還是很合他的胃口的,尤其是為了朋友,不惜得罪他這個突厥第一勇士,甚至撕破臉皮,公然威脅他。
從這一點來看,這胖子還算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
所以,對于自己來說舉手之勞的事情,軋犖山能向他提出,他還是很高興的,至少在他認為,這個胖子已經(jīng)就將他當成了自己人。
他打量了一下軋犖山然后說道:
“你很讓我意外!”
軋犖山有點疑惑:
“怎么意外了?”
“怎么看你都不像是能殺死李重德的人??!”
軋犖山笑了一下:
“是?。∪瞬豢擅蚕?,就像你,我怎么看你也不像是突厥第一勇士。而且,曾經(jīng)在我心中高不可攀的你現(xiàn)在就站在我的面前,和我和藹的說著話,我有時候會產(chǎn)生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說完之后,兩人相視一笑,禿嚕拍了拍軋犖山的肩膀沒有說話。
兩人竟然產(chǎn)生了一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之后,軋犖山帶著野辭跟隨暾欲谷回到了軍隊。
他將再次走向了自己心中深惡痛絕的戰(zhàn)場。
人生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但是將同類相殘當做是一種不得不去做的事業(yè),在他的心中,這種抵觸感從來沒有消失過。
眾生皆苦,他始終想不通的是,為什么要將大好的頭顱拋在自己深愛的土地上,當千百年之后,化為一抔黃土,誰又能說清楚,生命的意義到底在哪里?
生命是一個奮斗的過程,只是,這樣的奮斗代價怎么看也有點太大。
回到軍隊中的軋犖山,意外的看到,在一邊行軍,一邊整理殘兵的情況下,他之前已經(jīng)死亡大半,只剩下不到三十人的百人團這一次成為真正的百人團。
軍隊中的司官,早已經(jīng)看出風(fēng)向,最先給他補足了兵員。
而他的百人團在這一次的戰(zhàn)斗中已經(jīng)成為了整個軍隊的英雄。
看到他歸來之后,那些士兵都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之后,一起發(fā)出了一陣震天的歡呼聲。
在早已得到上面的命令,不許慶祝的情況下,士兵們還是忍不住對著他們的英雄發(fā)出了一陣一陣的歡呼。
這種感覺很好,至少軋犖山很是享受。
每個人都有一個英雄夢,軋犖山也不例外,不管是前世今生。
現(xiàn)在實實在在的實現(xiàn)了這個夢想,他開始有點飄飄然。
他高舉著手中的長矛對著歡呼的士兵搖了搖,一陣更大的聲音從軍隊中爆發(fā)出來。
隨后,在看到李秀的目光,軋犖山咽了一下口水,慢慢的將手中的長矛放了下來,臊眉搭眼的打馬走到了李秀的身邊。
李秀瞪了他一眼,問道:
“很享受?”
軋犖山得意的點點頭:
“是????哦~不,我心如止水,不過對于士兵的歡呼,從禮貌上來說,還是應(yīng)該回應(yīng)一下,不是嗎?”
李秀轉(zhuǎn)過頭,不再理會他。
軋犖山輕吁了口氣,看著嘴角帶笑的董七解釋道:
“和女人就不能一般見????”
當他看到李秀再次轉(zhuǎn)過頭,急忙向前縱馬狂奔而去。
跟在身后的董七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
李秀怒罵一聲:
“閉嘴!”
董七聞言之后,笑聲戛然而止。
之后,軍隊中的氣氛開始變的詭異起來。
那些之前雖然跟隨軋犖山出生入死過的兄弟還有新來的,都對他們心目中這個英雄為什么會對一個看著清秀的過分的隨從如此的畏懼,甚感不解。
于是,軍營中,一陣一陣的竊竊私語傳來,最后,軍中終于達成了一種神奇的默契,他們一致認為,他們的首領(lǐng),這個軍中的英雄,大概是喜好男風(fēng)。
人們看李秀的目光變得曖昧起來,都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我們懂得’的樣子。
李秀懶得搭理他們,只是,隨時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軋犖山的身上。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已經(jīng)將軋犖山的安全看的比自己還重要。
經(jīng)過三天三夜的急行軍之后,暾欲谷帶著部族一萬騎兵橫跨上千里草原,終于趕到了鄂爾渾河下游。
而這一只生力軍的出現(xiàn),瞬間打破了之前經(jīng)過之前幾次戰(zhàn)斗好不容易形成的僵持狀態(tài)。
安營扎寨之后,軋犖山命令手下的士兵抓緊時間休息,因為他知道,馬上就會有一場比之前還要慘烈的戰(zhàn)斗即將打響,能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補足體力,將會為之后的戰(zhàn)斗加成不少。
闕特勒的帥帳中,突厥最有權(quán)勢的兩大軍頭坐在了一起。
一陣寒暄之后,闕特勒將這邊的情況說了一遍。
在大唐首戰(zhàn)失利之后,王晙再次從朔方調(diào)集了大量的精兵。
所以,在這一場幾方博弈中,大唐的勢力還是最強的一方。
右賢王梅錄啜的一萬精騎可以在突襲中占到便宜,但是能不能擋住大唐二十萬精兵的北方,闕特勒和暾欲谷誰都心里清楚,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現(xiàn)在的當務(wù)之急就是先將契丹和奚人部解決掉,然后以兩人的共識,大唐王晙會不戰(zhàn)而退。
其中就要涉及到一個決定突厥生死存亡的關(guān)鍵問題:在解決契丹和奚人的戰(zhàn)斗中,梅錄啜能不能依靠一萬軍隊擋住大唐的二十萬精兵?
面對這個問題,兩人都沉默了,梅錄啜不在這里,給不出他們?nèi)魏斡袃r值的答案,但是此事又事關(guān)重大,他們不得不去認真的考慮。
兵貴神速,在短時期不能拿出方案,自己這個一方的優(yōu)勢轉(zhuǎn)瞬就會消失。
溫暖的帥帳中,兩人沉默的喝著熱乎乎的馬奶酒,聽著外邊凄厲的北風(fēng)呼嘯。
一杯杯熱酒喝道肚子里去并沒有消愁,反而是心情更加的煩悶。
很久之后,暾欲谷忽然坐起來,將軋犖山在戰(zhàn)場上的表現(xiàn)和闕特勒說了一遍。
闕特勒聞言猛然來了興趣,他看著暾欲谷追問道:
“真的這么厲害?”
“沒有半點不實!”
“那本王倒要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