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之后的三人,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房間中,火盆中木炭燒的正旺,喝著伙計送來的茶葉。
黑幽幽的茶水中,稍稍有點澀,最重要的是還加著鹽。
其實軋犖山很不喜歡這樣的茶餅,但是游牧民族,以肉食為主,這樣的茶葉有最好的化解油膩的功效。
抿著茶,軋犖山沉默不語,從掌柜那里聽到的消息讓他的心中稍稍的有點煩亂。
本來是想要去投奔突厥,然后在軍中博個出身,但是現(xiàn)在突厥卻在長生天的佑護(hù)下,占據(jù)了上風(fēng)。
錦上添花永遠(yuǎn)不如雪中送炭,這是他在后世一直熟知的一個道理。
當(dāng)初三人在李秀的小屋中作出這樣的決定,這一點也是一條很重要的原因。
當(dāng)他聽到突厥占據(jù)優(yōu)勢之后,一再的權(quán)衡,是不是該改變策略?但是卻一時給不出答案。
雖然,身為突厥人,但是他對突厥的勝負(fù)并不在意,實在是因為他對于突厥沒有太多的歸屬感。
穿越之后,他更多的時候是站在上帝的視角中去看待每個人、每件事,好像自己就是一個旁觀者,只不過命運卻將他羈絆在其中,無法自拔。
對待大唐,他同樣也是如此,說不上是親近還是厭惡,有一種近乎殘酷的冷靜。
就像現(xiàn)在,他并不關(guān)心誰勝誰敗,誰的勝敗與他無關(guān),但是他卻要在其中找到最大的利益平衡點。
他有時候也會懷疑,自己的這種無情是不是不太正常?
但卻一次次被自己否定,然后,他給出自己一個似乎并不是很滿意的答案。
自己來自未來,在內(nèi)心中有一種不知道來自哪里的優(yōu)越感,總感覺自己在眼界、思想上應(yīng)該比現(xiàn)在的人要更高出一個層次。
既然高出來,他就不能將著眼點放在個人的愛恨情仇上,而是要投向普天之下那個叫做王土的地方。
心懷天下,心懷天下黎民,就不該總想著某一方的勝負(fù)成敗,而是要著眼于大局。
每到這個時候,他總會苦笑一下,想起了后世中,那句話:懷揣兩塊,心懷天下。
一個窮屌絲的逆襲之路,已經(jīng)在他的眼前擺開,只是,怎么形容這條路呢?漫漫?慢慢?
去他娘的漫漫,老子是來自未來的奇才,多遠(yuǎn)的路在老子的腳下也要縮短!
這時候的他,好像自己又變成了手持敕令的神仙,念念有詞之后,指著眼前的路輕叱一聲:“還不變短?”
然后,那路便如同縮水的布料,慢慢的縮在他的腳下,路的盡頭花團(tuán)錦簇,有他要的一切——變成高富帥,包養(yǎng)小嫩模,然后走上人生巔峰(這逼的理想怎么和作者的一模一樣?)。
一壺茶很快喝完,雖然并不合口味,但是董七還是強逼著自己一杯一杯的喝著,直到喝不下去,最后,看著沉默不語的軋犖山,他終于忍不住問道:
“你怎么想的?”
軋犖山聞言抬起頭,看著董七說道:
“我在想我們是不是該改變一下既定的策略!”
“為什么?”
“我們要去雪中送炭,而不是錦上添花!”
董七深以為然,但軋犖山還是有點不太確定的問道:
“還有沒有其他的消息?”
董七搖搖頭:
“沒有,這里與突厥的一切聯(lián)系被暴雪切斷,很難再打聽到有用的消息!”
“要不要我今夜去軍營探聽一下?”從門口傳來一個悅耳的聲音,隨后,李秀一揭羊毛門簾走了進(jìn)來。
軋犖山遲疑了一下,對于李秀的定位,他始終無法做出一個判斷,不知道該把她當(dāng)做什么樣的角色,其實在他的私心中不止一次的意淫過,李秀成為他的紅顏知己。
只是,他并不知道李秀的真實想法,生怕自己一個不妥會唐突佳人,每每這個時候,他都會心中哀嘆:
“屌絲就是屌絲,穿越了也不會改變!”
就像前世,他不止一次的幻想過去領(lǐng)略一下胖嫂那波瀾壯闊的胴體,好在最后也算是實現(xiàn)了自己平生的愿望,只不過代價有點太大。
看著他沉吟不決,董七急忙站起來說道:
“哪能讓公主勞神,還是我去吧!”
軋犖山急忙點頭:
“也對,你去太不安全!這個世上色狼太多,我怕??????“
“閉嘴!”李秀柳眉倒豎,狠狠的喊了一嗓子。
軋犖山急忙眼觀鼻、鼻觀心,正襟危坐,如同老僧入定。
董七見勢不妙,拔腿就往外走,很多事情,眼不見心不煩,處在是非的邊緣,能明哲保身才是真正的漢子。
屋里只剩下兩人,李秀惡狠狠的瞪著軋犖山?jīng)]有言語。
軋犖山如坐針氈,很久之后,一聲清朗的聲音傳出: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wèi)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聲音抑揚頓挫,絲絲入耳,伴隨著誦經(jīng)聲,軋犖山寶相莊嚴(yán),宛如一個智障??????法師。
李秀站在軋犖山的對面只不說話,一動不動的看著軋犖山,眼睛都不眨。
軋犖山誦經(jīng)聲音愈切,仿佛這朗朗乾坤之下,游走著滿世界的牛鬼蛇神,非大能之士,用口吐蓮花的神功不能滅殺??????
不知道過了多久,軋犖山感覺屋子里出奇的安靜,不由的偷偷的睜開眼睛瞅了一眼,發(fā)現(xiàn)李秀早已經(jīng)不知道在什么時候離開。
軋犖山抹了一下滿頭大汗,舉起桌上的茶壺狠狠的灌了幾口茶水之后,才發(fā)現(xiàn),舌尖已經(jīng)發(fā)木。
他一頭倒在自己的床鋪上,暗自慶幸不已,都說女人是老虎,可軋犖山怎么感覺更像是女鬼?
老虎最多吃人不吐骨頭,女鬼連他的三魂六魄也一并吞沒,還要他心甘情愿。
夜色漸漸深沉,董七一身黑衣悄無聲息的回到了客棧,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道:
“拔悉密部對突厥出兵,據(jù)說已經(jīng)快到突厥的祖庭!”
軋犖山一個骨碌翻起來,急切的問道:
“消息可靠的?”
“絕對可靠!”
軋犖山聞言,呆了半晌,然后一拍大腿:
“早點休息,明日趕往突厥!”
說完,向后一倒,嘶啞的嗓子里傳出一段悠揚的豫?。?p> “哎呦呦!走了桃花運,姐妹二人要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