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鐵匠鋪子

　　晚上，朱臨昭三人來到袁凌鳯府上，四人之間不用見外，趙嬸沒有做什么精致小菜，一大鍋燉好的羊肉就夠了，四人都是武人，不需要虛頭巴腦的酒菜，吃著羊肉，喝一點劣酒暖暖身子正好。而且三人知道袁凌鳯并不像他們有別的收入，朱臨昭還有宗室的一份奉米可拿，其他兩位家里也有產(chǎn)業(yè)在京都，說白了，袁凌鳯現(xiàn)在是三人中最窮的那一個。

　　王百川曾有意給袁凌鳯一些幫助，但是袁凌鳯知道作為朋友一時之助可以，但是要是經(jīng)常接濟(jì)，朋友之間的關(guān)系就變了味道，所以就拒絕了。

　　只是居京都不易，袁凌鳯已經(jīng)可以預(yù)見座山吃空的危機(jī)了。所以今天叫三人來府上一方面是讓三人見見自己收養(yǎng)的女兒，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三人可以給自己一些幫助，袁凌鳯下午已經(jīng)想好了，既然自己不愿意去索賄，對百姓勒索，那么有一點自己的產(chǎn)業(yè)就很重要了。

　　“來來見見我的女兒?！边@時候小禾將憐雪抱了過來，小丫頭剛喂過羊乳，還沒有睡，剛才和小禾玩，突然被過來，周圍的人自己還沒見過，就哇哇哭了起來，朱臨昭還準(zhǔn)備看一下四人中年齡最小卻最先有孩子的袁凌鳯，女兒長什么樣子。伸出去的手有點無處安放。

　　“小禾，孩子給我吧，你去幫幫趙嬸，整天做衣服，也不怕眼睛壞掉。”袁凌說完就從小禾手上接過孩子，小丫頭一看是袁凌鳯抱著，立馬就停了哭聲。

　　“凌鳯，你這女兒，該不會是？”王百川沖著袁凌鳯擠擠眼睛，一副我懂得的表情。

　　“王兄，亂想什么呢，小弟還是童子身呢。這孩子是前日我點完卯，從燕山大營回京都路上撿到的，可憐孩子，父母被凍死了，要是不帶回來，撐不了一天就要被凍死了。”袁凌鳯簡單說了一下孩子的來歷。

　　“話說我讓人約你們來家里，你們都沒給我閨女帶點見面了”袁凌鳯話音一轉(zhuǎn)，就“勒索”起三人。

　　“額，凌鳯你這?！卑讖?fù)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袁凌鳯這副樣子。

　　“怎么了，府上就要座山吃空了，這京都就與你三人相熟，不勒索你們?nèi)齻€孩子伯伯，勒索誰?？禳c把禮物拿出來?！痹桫L抱著丫頭，對著三人沒好氣的說道。

　　“好吧好吧，服了你了，給你銀兩你不要，這會兒要禮物卻要的理直氣壯的，身上沒帶可以作為禮物的東西，大家小姐叫千金，你凌鳯這院子這么小，哈哈，這是一百兩金票，只要是我王家產(chǎn)業(yè)都可以使用，夠了吧?！蓖醢俅ㄐχf道，同時掏出來一張王家的黃金憑證。

　　袁凌鳯接過來，嘿嘿一笑，“王兄給了，你倆呢？別說沒有啊，白復(fù)你一個武人配什么美玉，腰上的這塊玉佩正適合我閨女，朱兄別躲，你正兒八經(jīng)的京都人，今晚放過你，不過孩子沒娘，羊奶喝著上火，明天給府上牽兩頭母牛，不過分吧！”

　　“不過分，怎么算過分呢，一點都不過分，不就是牛嗎？明天我派人送過來。”朱臨昭捂著腰上的玉佩說道。袁凌鳯知道這塊玉是朱臨昭與未婚妻的定情之物，所以放了他一馬。

　　“就知道不能帶著塊玉?！卑讖?fù)將腰上的玉佩摘下來放到小丫頭的襁褓里面。

　　“好了，剛才都是玩鬧，有正事要跟你們說。”袁凌鳯抱著孩子坐了下來。

　　“何事？”朱臨昭接過話頭。

　　“今日，我見了劉宣。”袁凌鳯說道。

　　“東寧伯劉宣？”王百川狠狠地說道，估計是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有點陰冷，怕嚇著孩子就止住了聲音。

　　“今天我見了劉宣，劉宣承認(rèn)了，我家的血仇確實是江南文閥劉氏干的，但卻不是他，是他的堂兄弟做的，王兄，你大哥當(dāng)年在他們地頭上遇害，也是這些人做的，劉宣作為伯爵，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我，臘月，這些人被他支到京都，路上正是我們報仇的好機(jī)會?！痹桫L說道。

　　“果然是他家做的。多謝凌鳯，這份人情，我王家記住了?！闭f罷就要離開。

　　“王兄別急，凌鳯還沒說完，凌鳯你接著說?！敝炫R昭按住王百川，示意袁凌鳯繼續(xù)說。

　　“當(dāng)今，圣上要對江南眾多文閥動手，劉家說是以劉宣為主，但是劉宣并不是全面掌控，你家和我家的血仇，是他堂弟幾人做的，他知道但是也是在事后才知道的。他有心壯士斷腕，成全我們報仇，只是希望我們不要針對他，想來他知道這一次圣上對江南文閥下手，我錦衣衛(wèi)會是主力，要不然一個堂堂東寧伯何故對我一個錦衣衛(wèi)千戶妥協(xié)。這也是我才想到的，白兄，朱兄，將你們牽連進(jìn)來，是我袁凌鳯的不對，但是，我袁凌鳯要報仇，只有百川兄相助，以我兩家在京都的人手，不夠?！痹桫L說完站起來抱著小丫頭對著朱臨昭和白復(fù)躬身行禮。

　　“凌鳯不必如此，我們四家雖然是被圣上湊到一起的，但是這半年來，我們早已經(jīng)是生死兄弟了，你的為人，別人不清楚，我朱臨昭還不清楚嗎？哈密一戰(zhàn)中最硬的仗是你家?guī)X衛(wèi)頂上去的，這份同袍之義，我不敢忘，錦衣衛(wèi)上下也不敢忘，要不然，你以為錦衣衛(wèi)是誰都能進(jìn)的嗎？”朱臨昭扶正了袁凌鳯的腰。

　　“關(guān)中五姓歷來共同進(jìn)退，，你我兩家是五家中的將門，更應(yīng)相幫，白家還沒有丟下同袍，看熱鬧的習(xí)慣。”白復(fù)跟著說道。

　　“那么這段時間我們四家就開始準(zhǔn)備吧，我家只有我和十個嶺衛(wèi)，不過你們放心，這次來的都是嶺衛(wèi)中最能打的，袁凌武你們見過他在戰(zhàn)場上的樣子吧，其他九人跟其相比也不差多少。這次去的人，要信的過的人手”袁凌鳯說道。

　　“我們王家雖然以車兵聞名一地，沒有車兵，但是我王家在京都有十五位商隊供奉，放心，我們王家有恩于這些人，平常不顯山不露水，但論起來刺殺手段，凌鳯你袁家的嶺衛(wèi)不夠看。”王百川傲然的說道。

　　“白家的銳士沒來京都，不過有我白家的家將，人數(shù)只有十人，現(xiàn)在作為我的親衛(wèi)?！卑讖?fù)說了一下。

　　“我要調(diào)動宗室里面的人手，難免會被圣上知道，不過論起對京都周圍的了解，你們?nèi)辈涣宋?，算上我一個，況且，劉宣說了，他的堂弟們被他騙來京都，無官無爵，想來帶不了多少人?！敝炫R昭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不過他有他的難處，袁凌鳯三人也能理解。

　　“那就這樣定了?！痹桫L一語定音。

　　“三位拿了你們?nèi)业暮锰?，我也不會欠著大家，有一份生意，大家一起做。”袁凌鳯接著說道。

　　“什么時候凌鳯還會做生意了?！蓖醢俅ㄐΦ?，不愧是八面玲瓏的王家少家主，論起活躍氣氛，四人中當(dāng)屬他最強(qiáng)。

　　“一份獨門生意，我沒錢，沒人，沒關(guān)系，整好朱兄有關(guān)系，王兄有人有錢，白家是將門，我們家現(xiàn)在也是將門了，將門來錢少，日子苦，白復(fù)就不要推辭了?！痹桫L說道生意的時候，白復(fù)有點失落，不過聽到后面，要帶著白家剛才的失落就丟掉了。

　　“什么生意，凌鳯這么重視，說說看。”朱臨昭說道。

　　“三位沒有發(fā)現(xiàn)，這屋內(nèi)雖然生著火盆，但是還是有窗子吹來的冷風(fēng)，要是有種爐子省柴火，可以在屋內(nèi)用煤炭，讓屋子冬天不用開窗生火取暖，而且沒有煙塵。有錢人用煤，普通人用柴，你們說這種爐子貴一點是不是還會有人搶著買?！痹桫L賣了個關(guān)子。

　　“是我一定會買，說說這個爐子怎么弄吧?！敝炫R昭問道。

　　“爐子和現(xiàn)在用的不一樣，爐壁加一道鐵筒做為煙囪，上方加一個可以隨時去掉的爐蓋，這樣普通的，比一般鐵爐子貴一倍，普通人家也能用的起，還可以做大點的，富貴人家一定不會缺這點錢。圖樣在我腦子里面，要是有人模仿，我們還會做更復(fù)雜的爐子，比如加一個烘烤的格柵，或者一個保暖的格子，燒熱水，烤東西，保溫食物。不過每個爐子上面都要打上一個標(biāo)志，放到最顯眼的地方，這樣即使以后有人模仿，我們名氣打出去了，也不怕被搶太多生意，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們要言明還有最好的爐子，專門給上層人定制的爐子，要用金銀裝飾，相信地位尊崇的勛貴富商高官一定不會用那種普通的爐子，要不面子往那里放。到時候，四品官都不好意思家中沒有這種定制的爐子。”袁凌鳯說著說著就有點跑偏了

　　“凌鳯，你不做生意都虧了你這個腦袋了?！蓖醢俅ㄕf道。

　　其實這就是思維方式的問題，屋內(nèi)有煙塵，打開窗是一種，但是為什么不通一個“煙囪”呢？

　　“親兄弟明算賬，凌鳯出的主意，拿兩成分子，朱兄要上下打點，以后好一點的爐子也需要朱兄的關(guān)系，也拿兩成半分子，我王家出鐵匠，鋪子，店面，拿四分子，白復(fù)拿一成半，可行?！蓖醢俅ㄕf道。

　　“王兄，我拿的太多了?！卑讖?fù)連忙說道，自己沒出力，拿這么多不合適。

　　“白兄別推脫了，居京都大不易，靠俸祿根本不夠，不能總讓關(guān)中老家寄來銀兩吧。再者說了，我們可是一起軍中拼殺的兄弟，不然我們賺錢，你喝粥吧，誰心里過的去，戰(zhàn)陣之上以后可要多靠你呢。不要推辭了，當(dāng)我們是兄弟就心安理得拿著?！痹桫L寬慰道。

　　“那就這么定了，凌鳯你明天將圖樣畫出來，我到時候送牛的時候帶給百川。”朱臨昭拍了板，白復(fù)也不好再推辭，打不了以后戰(zhàn)陣上讓點戰(zhàn)功就是了。

　　四人說完正事，閑聊了一會兒就散了，畢竟回去了還有很多事情要準(zhǔn)備呢。